第201章

  第201章

    你們這有狼麽?


    對麵桌上,吳老鬼一邊笑,一邊招呼其他人,“你們也跟督主打個招呼啊,像這種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大家的關愛和鼓勵。”


    “這叫微笑療法,多對患者笑一笑,他就會受到愛的鼓勵!”吳老鬼比了個加油打氣的愛心小拳頭,繼續胡謅道,“笑笑笑,都笑啊!”


    於是,對麵三個人對著夜無殤展露出來麵癱似的笑臉。


    夜無殤手中的司命驀地飛了出去。


    吳老鬼那張桌子,頓時劈成了兩半。


    湯汁和碎瓷片濺了三個人一臉。


    江映月見夜無殤如此暴躁,探了探他的額頭,“阿夜,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有不舒服,隻是想殺人!”夜無殤淡淡道。


    聲音雖小,但卻如冰淩一般刺得人心頭戰栗。


    吳老鬼等三個人捂著滿臉的碎瓷片碴子,不敢呼痛,憋出了一副尿急裝。


    “阿夜,你最近真的有點反常。”江映月覺得奇怪。


    夜無殤怎麽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受到刺激?


    江映月忽而又想起他在樹林裏,噬骨毒突然發作的事。


    那日,夜無殤又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發病了?


    正想著,張榮帶著一個鐵籠子,進了客棧。


    自夜無殤發病後,江映月始終心中不安,專門令人去林子裏仔細探查。


    張榮有些歉疚地看了眼江映月,“回夫人,回督主,我們的人並未在林子裏發現任何異常,那些獵戶也都是普普通通的農家。”


    “倒是,在林中抓住此物,頗為奇怪……”張榮把蓋了簾布的鐵籠放在桌子上。


    掀開布簾一角,一雙夜光眼透出淩厲的光,看上去十分凶悍。


    “狼?”江映月下意識看了夜無殤一眼。


    身邊的夜無殤緊抿薄唇,看似淡然,但握住手裏的茶盞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張榮掀開布簾,果然是一隻幼狼崽子,看著不過貓兒大小。


    見著圍觀眾人,凶悍地呲著牙。


    “原是狼崽子啊。”江映月鬆了口氣,要去拎它的後頸。


    夜無殤立刻攔住了她,沉聲道:“別碰!”


    江映月不解,看看夜無殤,又看看那狼崽子。


    這隻是一隻白絨絨的幼狼,攻擊力不會太強,難不成夜無殤也忌憚?

    夜無殤遇到的、斬殺的惡人可比這凶悍多了。


    這也太讓人費解了。


    “這是極地狼,凶悍異常!”夜無殤對她搖了搖頭,防備之色更重。


    他深邃的眸中,透出一絲恐懼。


    這種恐懼……


    甚至於,夜無殤和慕容馳對峙,也從未出現過。


    江映月隻好收回了手。


    但習風卻察覺不到夜無殤的異常,隻覺得新奇。


    “張大哥,一個狼崽子,有什麽好奇怪的?還特意拿回來給督主看?”習風抽出跨刀,用刀背挑了挑狼崽子的下巴。


    那狼喉間溢出嘶吼,忽而咬住了習風的刀背。


    習風嚇得往回縮,刀已被狼咬成了兩截。


    平砰——


    客棧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夜無殤亦眉目一凝。


    “這極地狼咬合力極佳,飲人血啖人肉,戾氣極重。”嶽萬宗走到了眾人前麵,將鐵籠從夜無殤眼前拿開,拱手道:“這狼若是督主不要,屬下便拿走做一味藥引,還請督主應允!”


    夜無殤掀起眼皮,與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嶽神醫,什麽藥要用狼崽子做藥引啊?”習風好奇不已。


    嶽萬宗隻揮了揮手,帶著狼崽子下去了。


    極地狼消失在視線中,夜無殤幾不可聞鬆了口氣。


    這些細微的變化,隻有坐在他身邊的江映月感受得到。


    她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他手指冰冷,另一隻握著杯盞的手上,被濺了一手的茶水,他卻沒注意到。


    江映月幫他擦幹手掌,心裏琢磨著:夜無殤是不是就因為在林中見到此狼,才突然發病的?

    但他如此情緒不穩,江映月也不好多說什麽,壓了下手示意張榮退下。


    “阿夜,你沒事吧?”江映月有些擔憂。


    夜無殤飲了口茶,眼中已經恢複昔日的平靜,“沒事,就是我從前遇到過這種狼,咬住人就不放手,所以……”


    夜無殤揉了揉她的頭發,嗔怪道:“可別再接近極地狼了!”


    “知道啦!”江映月見他恢複如常,方鬆了口氣,“阿夜最近身體不好,待會兒我去集市上買點野味,給你補補身體好了。”


    “要我陪麽?”夜無殤正要起身,江映月又把他摁坐了回去,“去趟集市而已,阿夜你想吃什麽?我都會做。”


    夜無殤麵色一僵,張了張嘴邊。


    “燉蛇湯怎麽樣?”江映月捏著下巴,搜索了下腦海中的菜單,“炸蠶蛹、知了、螞蚱如何?”


    !


    夜無殤太陽穴跳了跳,麵色難堪:“小月兒,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麽事了?”


    “沒有啊!我就是想給你補補而已。”


    江映月聽說那些玩意兒很補來著,“你等我回來給你做好吃的哈!”


    江映月揮了揮手,在夜無殤極度扭曲的目光中,離開了客棧。


    “月姐,你老公真有那方麵的毛病?”


    江映月剛走到集市口,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賤嗖嗖的聲音。


    “要不要我再搞兩副保健藥?”


    “我覺得你需要兩副跌打藥!”江映月猛地甩了眼刀子。


    巷子角落,一隻五顏六色的花孔雀向她飛奔而來,“月姐,你信我,食補不夠的,得下點猛藥。”


    吳老鬼說著,從繡花錦帕中,不知翻騰著什麽。


    “你專程跟上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屁話?”江映月嫌棄地撇了撇嘴,“你得有多無聊啊。”


    江映月懶得理他,繞開他往前走了。


    吳老鬼卻不罷休,跟屁蟲似的跟著她,“像我這種有錢又有顏的退休老人,不家長裏短,還能做什麽?”


    “我這不是為了尋找存在感麽?”吳老鬼攤開手,“我就認識月姐一個人,不八卦你八卦誰?”


    “知道哪有野味市場麽?去買菜!”江映月將竹籃扔給了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到了賣野味的地方。


    “有蛇麽?蠶蛹、螞蚱都來些。”江映月又隨手挑了擺在板車上的野兔,“一起算算多少銀兩。”


    那獵戶在心裏盤算了下,訥訥開口,“姑娘,是要煉毒麽?”


    “那可不!”吳老鬼朝獵戶豎了個大拇指,“我家月姐做飯,可不就跟煉毒差不多麽?”


    那獵戶哪裏聽得懂這種玩笑,連連擺手:“我這兒都是正當林子裏打來野味,我們這兒可沒那些個亂七八糟的。”


    “那你們這有狼麽?”江映月掀了掀眼皮,“極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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