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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與虎謀皮

  第119章 與虎謀皮


    這簡直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北戎軍拿到了衛琅提供的假情報, 被誘入了大楚軍的包圍圈,退無可退,幾乎全軍覆沒。


    北戎女將拓跋氏被曲紅昭一劍穿心, 倒斃於馬下。


    這是一場難得的大勝, 北戎軍盡數丟盔棄甲後, 曲紅昭聽到了將士們的歡呼聲, 似乎要把一直以來的鬱氣隨著大喊聲發泄出來。


    北戎人一直以來打得過就搶、打不過就跑的戰術著實惡心人,讓眾將士積鬱於心。此次難得把來犯之人盡數殲滅, 轉瞬間一片歡慶聲就席卷了戰場。


    曲紅昭聽著耳邊呼喊, 笑了笑,抱著濺滿鮮血的頭盔踏入城門。


    看到一身血色的曲紅昭, 邵軍師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麽說他們果真上當了?”


    “你的布局如此精密, 他們上鉤有什麽稀奇?”曲紅昭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但九王子拓跋澈還是留了一手, 並未親身上陣,隻派出了他的夫人拓跋氏領軍。”


    “可惜。”


    “殺了拓跋氏,也算不得可惜了,”曲紅昭回身望向戰場, “她是一位很厲害的戰士。”


    “惺惺相惜?”


    “是啊, 也許我本可以和她成為朋友的,”曲紅昭挑眉, “如果她不是生在敵國並且以剝皮為樂的話。”


    軍師大笑起來:“卿本佳人, 奈何從賊。”


    “平江那邊怎樣了?”


    “按原本安排,這邊戰事一起, 我們發出訊號,埋伏在平江城內外的人就會立刻動手,”軍師抬頭看了看天色, “這會兒應該已經得手了,放心,你的婉兒姑娘一定會平安歸來。”


    一旁正低著頭經過的衛琅,滿腹心事間,聽到這句“你的婉兒姑娘”,也忍不住抬頭看了曲紅昭一眼。


    “……”


    “對不住將軍,此事都是家父惹出來的,我……”


    “你這些天已經道歉過無數次了,”曲紅昭阻止他,“我們打了勝仗,你可以停一停了。”


    軍師也安撫道:“不是你的錯,就算有錯你也戴罪立功了。”


    衛琅看向曲紅昭:“他們的目的也許並不是要幫北戎得勝,而是衝著曲將軍來的。”


    “我也這樣想,”軍師點頭,“結合先前那些的傳言,還有拓跋澈給你送過厚禮種種細節,如果這場仗真的因為泄露軍機而落敗,朝裏那些人妥妥會給你扣上一個通敵的罪名。”


    “看來他們是真的很想要我手裏的軍權了。”曲紅昭眼裏有殺意一閃而過。


    “如此一來,哪怕最終不能將通敵的罪名釘死,他們也有理由把你調離邊關了。”


    “為此甚至不惜讓大楚軍吃一場敗仗。”衛琅沉聲補充道。


    “對我們而言,一場敗仗意味著不知多少士兵的鮮血,但對他們而言,那就隻是一場敗仗而已,除了用來攻擊政敵,沒什麽其他意義。”


    衛琅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這聽起來可真是……糟透了。”


    邵軍師拍了拍他的肩:“年輕人,別頹廢,我們已經勝了一仗。”


    ———


    聞人婉被成功救出,好在她隻是被關了起來,並未受到虐待,一切有驚無險。


    平江城眾人設套威脅上官一事終究是鬧了出來,聖上下了聖旨,判了參與其中的大部分官員秋後問斬,其餘皆被貶為庶人,衛琅的父親衛驀也被貶了官。


    一場陰謀看似已經落幕,戰鬥卻已經在其他地方悄然打響。


    曲紅昭派人押程修白等人證上京,在帝王麵前作證朝中有高官參與這場陰謀。


    但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已然爆發了一場爭論。


    是程修白的父親得知情況,去找敬國公商議對策。


    後者思忖半晌,做了手起刀落的姿勢。


    程禦史大驚:“他根本沒聽到什麽重要的東西!我發現他偷聽以後,立刻就將人趕走了。”


    “如果是這樣,曲紅昭為何要讓他作證呢?殺了他更保險。”


    “那可是我兒子!”


    “兒子算什麽?你又不隻有這一個兒子。”


    “你……”


    “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連個功名都沒考中,隻靠幾首豔詩揚名,棄了他,你有什麽舍不得的?”


    “那……那也不能殺了他啊!”


    “不殺他,他就會把你供出去。”


    “說得輕巧,若換了是你兒子,你能忍心動手?”


    “我能。”


    敬國公陰鷙的眼神落在程禦史身上,讓他打了個寒顫:“國公,你得幫我,我、我這次可是為了幫你的忙,我和那曲紅昭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還不是為了你才把我在平江布的線拿來對付她?”


    “為了我?”敬國公冷笑,“你是為了我,還是見其中有利可圖?是你告訴我,你做武將的那位兄長,可以去頂曲紅昭的位子。若事情真成了,此時你們整個程家的地位怕是都跟著水漲船高了。”


    “我……”


    敬國公一步步逼近他:“如今此事不成,在你嘴裏倒是都變成是為了我了,本公可真是銘感五內啊。”


    程禦史本就和他關係平平,為了利益才暫時合作,此時一怒之下也翻了臉,拂袖而去:“不管你怎麽說,我兒子我救定了,你休想阻礙我!”


    ———


    曲紅昭早防著有人截殺,派人兵分幾路從邊關出發,隻有其中一隊帶著真正的程修白繞路進京。


    剛開始這家夥還覺得他們多此一舉,十分不配合,沿路嚷嚷著要住上好的客棧,要吃酒樓的美食。


    士兵讓他閉嘴,他卻覺得士兵腦子不太好用:“那是我親爹,他還能派人殺我不成?你們逼著我鬼鬼祟祟的要搞什麽?”


    “你以為此事涉及的隻有一個程禦史?你親爹不會殺你,旁人可不會手下留情!”


    過了兩日,傳來了另一支小隊遇到埋伏的消息,程修白這才緊張起來。


    好在這一隊人到底是有驚無險地進了京城。


    程修白踏上了暌違已久的京城土地,想著在邊關吃的苦頭,熱淚盈眶,隻想趕快解決這件事,繼續去享受他的風流人生。


    因為涉及大案,他被暫時押入天牢看守起來。除了家人外,不許任何人接觸探望。


    程禦史到底心疼這個兒子,帶了一食盒的點心來探望。


    天牢門口,牢頭打開盒蓋,細細翻檢,甚至掰開幾個確認其中並未夾帶字條後,才許他入內,但身邊也有人看守,以防他們串供。


    “父親,父親!”程修白看到他,就哭了起來。


    程禦史聽得一陣心疼:“放心,為父一定救你出去。”


    “父親,還是你對我好,”程修白邊咬點心,邊抹著眼淚,“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你說你,沒事跑去邊關幹什麽?!”


    “是、是……”程修白看了一眼周圍看守著的幾位獄卒,咬了咬牙,吃了這麽多苦頭後,他對尹幼薔也是一肚子氣,此時便不再隱瞞,“是國公府尹五姑娘暗示我,我若把曲家姑娘騙到手,傷了她的名節,下了曲家的麵子,她就可能會嫁給我。”


    又是尹家,程禦史神色微冷:“你個傻子,她一心惦記著入宮,怎麽會嫁你?”


    “啊?真的啊?”


    程禦史見兒子這傻樣兒,忍不住又要罵:“就算她真要嫁你也不能去啊,你瘋了嗎?去打曲紅昭的主意?你以為她是你能隨便騙到手的天真少女?”


    “我現在知道了……”


    “以後沒我的同意不許離京城半步,京城的女人還不夠你玩兒?”


    “父親……”


    程禦史想警告他敬國公之事,隻是有些話不好當著獄卒的麵明說,不然可不知會傳到誰的耳朵裏,隻簡單道:“還有,以後離尹家人遠點兒,他們家可沒一個省油的燈。”


    程修白卻捂著嗓子不答話,程禦史以為他挨了罵又耍性子,正要再說上幾句,卻見他漲紅了一張臉,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


    “你怎麽了?”


    “我……”程修白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我嗓子痛。”


    “快打開牢門!快啊!”剛剛獄卒遞過點心盒子後,就再次鎖了牢門,此時程禦史急得團團轉,不停催促他們快些開鎖。


    “父親,”程修白又嘔了幾口血,怔怔地看著自己吐出的血花,又看向點心盒子,“父親,是、是你要殺我嗎?”


    “不是!不是!父親怎麽舍得殺你呢?修白!”程禦史撕心裂肺般吼著,但程修白已經倒了下去,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解釋。


    獄卒開了牢門,程禦史衝了過去,卻發現兒子已經沒了呼吸。


    這毒藥竟是見血封喉。


    “快救人!”程禦史不願接受,抱住兒子,拚命喊著獄卒去找大夫。


    待大夫來到時,程修白的身體都有些涼了。


    大夫驗了點心,確定裏麵被下了毒。


    程禦史呆愣愣地盯著點心盒子:“這是本官從家裏帶來的,怎麽會……”


    他反應過來:“是牢頭,是剛剛他查驗點心時動了手腳!”


    他跌跌撞撞地衝出去,抓住牢頭的衣領:“是你!一定是你!是不是尹家那個老東西派你來的?!”


    “程大人,冷靜啊!小的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麽!”牢頭被他拽得跌跌撞撞,高聲喊著請他鎮靜下來。


    又在兩人挨近的瞬間,壓了極低的聲音在程禦史耳邊道:“國公爺向您問好。”


    “什麽?果真是你們害死修白的!”程禦史全力給了牢頭一拳。


    其他人沒有聽到牢頭那句話,在他們眼裏,程禦史就像是被兒子之死刺激得發了癲。


    獄卒們連忙把他拉開。


    程禦史被按住,突然慘笑起來:“與虎謀皮,就是這般下場,前人誠不欺我。”


    ———


    這個消息傳到邊城時,已經變成了程禦史為逃避罪責毒殺親子。


    曲紅昭歎了口氣,程修白此人雖然頑劣不堪,但也還並未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她尚未動過殺他的念頭,他卻死在了心心念念想回的京師,成為了一場權力鬥爭中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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