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草原遊魂

  夜晚之時，他們在一個棄置的房屋裏安頓下來，獸族的鐵騎來了以後這樣的房屋隨處可見，而星雲則睡在馬棚裏。


  夜晚草原的星空妖豔動人，妖星天狼不停閃爍仿佛在獰笑。星雲坐在草堆上看著星空，被風嵐父親打了那一巴掌的左臉還麻麻的，一想起這所有的辛酸他不禁又落起淚來，豆大的淚珠一個個撲簌落在手背上。


  “對不起。”不知什麽時候風嵐已經站在門口，如同犯了過錯不敢靠近大人身邊的孩子。


  星雲趕忙擦去淚水，對他笑笑說：“沒什麽，你呢，沒事吧？”


  “我沒事。”風嵐拍拍胸脯跳過來坐在星雲旁邊，“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魔法，可真是了不得。”風嵐按著胸口揉了揉。


  “我也不知道。”星雲說，“我來幫你揉。”然後星雲就將手放在風嵐的胸口，我的天，胸肌啊！

  風嵐也把手貼在星雲的臉上，幫他揉著，上麵還有他父親打下的巴掌印，風嵐越覺得愧疚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星雲。對了，風嵐，你幾歲了？”


  “我？十歲。”


  “和我…一樣大。”星雲驚訝的有些嘖舌，十歲！十歲！十歲就有石頭一樣的胸肌了！

  “星雲，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去揍扁他。”


  “嗯嗯。”星雲仍然專注研究著風嵐那結實的肉塊，使勁捏都捏不動。


  “哇，星雲，你在幹嘛啊，聽說你們人類中有龍陽戀，你該不會也是吧。”風嵐大叫著。


  “什麽啊，我才不是呢。”兩人在稻草堆裏嬉鬧著。


  這時風嵐的父親朝這邊走了過來，星雲立刻警覺地坐起來，他那黑暗中的身軀令他神經緊張，那雙在幽暗裏會發出血紅色的眼睛讓他不禁想起碎葉城下那如惡魔般的獸人軍隊。


  風嵐的父親走進來看看星雲，星雲滿懷恐懼地看著他，風嵐父親的目光閃爍著躲避開星雲的眼睛，把一碗熱粥和一大盤肉放在星雲麵前，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星雲看著飯菜一愣，心裏微微暖了起來，他抬起頭望著那高大的身影露出微笑，“謝謝。”


  風嵐的父親腳步一頓，又繼續向前走去。


  “爸爸，今晚我要在這裏和星雲一起睡。”風嵐說。


  “嗯。”


  接著風嵐又對著星雲撲上去扭打起來，兩人嘻笑著在稻草堆裏翻著跟頭。


  隨後星雲就跟著風嵐和他父親在草原上遊蕩，有時候也會遇到放羊的人類，這時藍色的天際就傳來他們哀涼的牧歌：秋天落葉的地方叫碎葉城，牧羊的人啊，何處才是歸鄉。


  星雲也停下來望向碎葉城的方向，風拂過他的頭發，雙眸中映出一條條繁華的街道，久久他才吐出一個字：“家…”


  風吹起枯黃的草原拂起波濤，滾動著推向遠方，將他們的思念一同帶向了凋零的故鄉。


  他們在草原上漫無目的的遊蕩了一個多星期，星雲在風嵐口中得知他和父親在逃避追殺，“我姓蒼月，在風嵐族，這是王姓。”風嵐自豪地說。


  風嵐的父親叫做鏡石，本是獸族三大部族之一風嵐族的王子，後來認識了風嵐的母親，但卻遭到風嵐爺爺的反對，兩人隻好私奔，在一個小族群中安穩隱居起來，但好景不長，就在風嵐出生後不久，他們的居住地遭到一股人類強盜的洗劫，風嵐的母親被殺死，當時鏡石正在外出狩獵，回來時已經晚了，他隻在蓋著的大鍋下找到繈褓中的風嵐。


  “而之所以被追殺，全是因為我的叔叔，他怕我父親會回去搶王位。”風嵐鼓著兩腮一臉氣憤地說。


  “就是說，你的父親當了王，然後就是你當王。”星雲仔細算著這並不算複雜的關係。


  “對哦。”風嵐一聽來了精神，雙手叉腰得意地說，“哼，厲害吧。”


  “風嵐，如果你當了王，會不會打我們人類。”星雲認真地問道，他很擔憂這個問題。


  “這個嘛…”風嵐摸著下巴。


  “還要想的嗎？”星雲瞬間石化。


  “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不打人類了。”


  “好。”星雲笑著拍手鼓起掌來。


  “對了，星雲，你的家在哪裏？”風嵐問。


  “我？”星雲一愣，他望著碎葉城的方向說，“碎葉城。”


  “碎葉城？被我們獸人攻破的那個？”


  星雲點了點頭，臉上失去了笑意。


  “星索是你什麽人？”走在前麵的風嵐父親突然問道，他背上的長刀在星雲眼前一閃。


  星索？星雲腦袋裏回蕩著這個名字，忽然他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昊天叔叔正吆喝著：“星索，快來看你的兒子，是不是又長高了。”


  “我的寶貝兒子。”城下那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是卻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無論星雲多麽用力去想，就是無法想起自己父親的麵容。


  “是…我爸爸。”星雲腦袋裏混亂得像團亂麻，“你認識他嗎？”星雲一臉迷惑地問道。


  “不。”鏡石回頭瞥了星雲一眼，心中想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