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狼狽逃生
“天陽,走!”
兩騎快馬往著山腳下麵跑去,謝安南騎在馬背上麵揚聲高叫。
在雲朵的耳畔掠過的是呼呼的風聲,同時謝安南示警的說話也傳送了過來。雖然是身陷困境之中,但是他卻沒有半絲的慌亂,冷靜、沉穩地應對著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此刻謝天陽與石舟兩個人,正在山坡之上與刺客交手。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伯父以及雲朵,兩個人被楊武接應著往山腳下麵跑去。他向石舟打了個眼色,兩個人邊戰邊退往著自己的馬匹所在的地方靠近過去。他是有許久不曾與人交手,但是並沒有花費很多的時間,便把往日的感覺找了回來。
石舟幾乎是帶著敬佩地,把目光投落在他的身上。
不管他是怎樣堅決地,要拋卻將軍府世子的頭銜,但是刻在他骨子裏麵的本能,每當危急的時刻還是迸發了出來。他不應該是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像他這樣氣魄豪邁的英雄男兒,就應當在沙場之上揮灑熱血。
一眾刺客被謝天陽和石舟擾亂了陣腳,謝安南騎著馬越逃越遠,眼看著羽箭也無法再觸及,刺客當中有人拿起了竹哨,清越尖銳的鳴音頓時間在山穀中傳揚了起來。
“糟糕!”
謝天陽和石舟都變了臉色。
既然刺客以竹哨傳信,山腳下麵肯定還有埋伏!
楊武雖然保護著主子離開,但是他手無寸鐵而且謝安南的手臂上麵還有傷勢,他們三個人要怎樣才能闖出去?兩個人心急如焚地想要擺脫掉身邊的刺客,馬上趕到山腳下麵去支援。但是他們的心思落入了刺客的眼中,他們像是潮水般反撲了過來,拚死地阻攔著不讓他們追趕上去。
謝天陽的心頭焦灼如同煙燒火燎,實在是非常擔心雲朵以及伯父的情形!
當清越尖銳的哨音,在山坡上麵響起來的時候,謝安南同時也察覺到了他們並未擺脫危險。楊武帶著雲朵騎馬疾奔在前麵,揚開四蹄的駿馬如同是利箭一樣,驟然間根本就停止不下來!
楊武同樣也意識到了危險,他的全身都戒備了起來。
坐下的駿馬突然之間被絆馬索絆到,前蹄失控地跪落到了泥濘裏麵。
雲朵還沒有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被拋落在地上,幸好有楊武把她護住在地上滾跌了兩圈,最後總算是平安地落了地。
“雲朵,上來!”
謝安南在後麵快速地趕到。
他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臂,讓雲朵拉著他上馬。
“伯父,你自己走!”
雲朵情急地向著他開口。
一行人當中他是刺客的目標,保證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手臂被利箭劃傷,要帶著她隻會是成為拖累,他有可能會逃不出去。
“上來!”
謝安南沉聲地命令著她。
他不容雲朵再有猶豫,執住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提到了馬背上麵。
雲朵被橫架在馬背上麵,駿馬越過了絆馬索繼續往前飛跑,而身後失了坐騎的楊武搶到了一名刺客的佩刀,替他們全力地阻攔著他們。
從來不曾經曆過如此壯烈的情形,雲朵的眼中湧進了滾燙的淚水。
謝天陽跟他的伯父,以及他們身邊的侍衛,他們都是真正的熱血男兒。在危急的關頭之中,他們的冷靜、品格如同是夏夜璀璨的星光點亮了她的心頭。她覺得自己就算是此刻,死在刺客的刀下也沒有什麽遺憾。
身後羽箭破空地疾飛而來,雲朵聽到了皮肉被刺穿的聲音。
南番國在這次的刺殺中,到底是作了多少周密的安排?他們是抱著必殺的決心,要在這座西山之中誅殺掉謝安南!
坐下的駿馬後股間中箭,失控地往著斜坡衝撞過去。
雲朵和謝安南被拋落到地上,兩個人順著斜坡往著山穀之中滾落下去。慌亂之中根本就無法抓到東西,可以阻擋住身體往下跌落,雲朵的身上被擦傷了無數處,最後硬生生地滾落到了山穀的腳下。
“伯父!”
雲朵被撞得頭腦暈沉,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謝安南跌落在她身旁不遠的地方,她奔近過去才發現他的身上,又再添上了新的傷口。
“替我把箭拔下來!”
謝安南護住了受傷的肩膀。
敵方的羽箭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他讓雲朵替他把它拔出來。
“伯父!”
雲朵低聲地驚呼了起來。
這樣硬生生地把羽箭拔出來,骨血相連他到底會有多痛?她扶住了箭柄沒有辦法可以硬得下心腸來拔掉。
“這裏還不安全!”
謝安南微微地帶著喘息,他的身上到處都是殷紅的血跡。
“我知道了。”
雲朵咬著牙動手去撕自己的裙擺。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謝天陽在鎮上買給她的,都是衣料極好的衣裙。
一時間沒有足夠的力氣撕出缺口,她執起了旁邊的碎石用力地砸下去,最後終於割出了缺口,她把裙擺整塊撕下來扯成了布條。
“伯父,會很疼的。”
她伸手執住了箭柄,手心都在顫栗。
“動手吧。”
謝安南咬緊了牙關。
雲朵的眼中含著熱燙的淚水,猛然地用力把羽箭拔了出來。
血從謝安南的肩膀上麵迅速地湧了上來,雲朵把揉碎的草葉快速地敷了上去,然後用布條替他緊緊地紮住了傷口。
“你有學過怎樣治傷?”
謝安南扶住了肩膀,目光落在雲朵身上。
“是大哥教我的。”
雲朵滿臉都是髒汙的泥水。
她跟隨著謝天陽在山林中打獵,尤其是那次遇上了野狼,他的大腿上麵受了非常重的傷。她並不害怕鮮血,隻是不忍心這位伯父太疼了,但他跟他的侄子一樣,都是不屈不撓的硬漢子。
“我們離開這裏!”
他們滾跌下來的山穀不深,刺客很快就會追上來。
謝安南以單手撐扶著站了起來,雲朵連忙伸手去扶住了他。或許是因為她身體很輕的緣故,並且有繁瑣的衣裙包裹著,所以同樣是從高處滾跌下來,她的身上隻是擦傷了皮肉。
但是謝安南的情形卻是比她嚴重,他的身上不單止有兩處鮮血淋漓的箭傷,右腿同時也被石頭刮傷了。光是這些傷處,已經讓雲朵的心頭焦灼,更何況身後還有窮追不放的刺客。
“往東麵走會有座庵堂。”
謝家的祖墳地修建在西山之上,所以對於附近的情形,謝安南是相當的熟悉。雲朵聽從著他的說話,攙扶住他摸索著往庵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