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枉費心機
站在原地看著香荷帶著雲朵走開,直到兩個人的身影都不見了,魏氏才對自己的侄女開口道:“雪茹,我們回去吧。”
“姑母,不是說要去竹院的嗎?”
魏雪茹偷眼看著謝天瀾,不解地開口向姑母詢問。
她們帶著婢女從梅院出來,原本就是為了前去探視剛剛返府的謝天陽,但是隻行至半路,她的姑母便開口說要回去。
“把人都推進水裏去了,這時候還過去是自討沒趣嗎?”
魏氏沒好氣地瞪了瞪自己的侄女。
謝安南對自己的侄子重視非常,所以她才會有巴結之心,在謝天陽回府之後主動前去探視。但是沒有想到她們在路上就碰見了雲朵,甚至還把人推進了水裏麵。她讓香荷帶著雲朵前去請罪,而她們再前去就真的不適合了。
“好吧。”
魏雪茹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天瀾,你是不是去過竹院了?”
魏氏開口向兒子詢問,他方才就是從竹院的方向而來。
“去過了。”
謝天瀾吊兒郎當地開口。
“你的堂哥現在是什麽情形?他有沒有說些去留之類的話語?”
魏氏沉聲地繼續向兒子詢問。
謝天陽的去留對她們母子來說非常重要,隻要他還留在將軍府中,世子之位就輪不到謝天瀾的頭上。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謝天瀾不以為然地攤了攤手。
如果不是母親派人急召他回來,他此刻還在外麵逍遙快活,何必要麵對這些無聊透頂的家事?甚至還時常被父親嚴厲地訓斥?至於方才前去竹院探視,他也是被舅舅魏青剛催促著才去的好不好?
“你聽聽這是什麽說話?”
魏氏氣結地開口道:“我關心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
“真的為我好,就什麽都不要幹!”
謝天瀾不滿地挑了挑眉毛,“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要先回北苑去了。”
“天瀾!”
魏氏原本還想再跟兒子說上幾句話。
但是謝天瀾繞過她和魏雪茹,很快就揚長走遠,就連她叫喚也不再回頭。她被氣得半死,唯有是帶著滿肚子的火氣,與侄女一起往著來時的方向折返。
雲朵在香荷的引路之下,很快就回到了竹院門前。
她身上的衣物已經不再滴水,隻是潮濕地貼在了肌膚之上。
香荷的腳步遲疑了下來,她擔心見到謝天陽之後,免不了要受到他的責備。雲朵眼見竹院就在前麵,正想開口讓香荷回去,結果卻碰到了石舟急步地向著她們走過來。
石舟向謝安南覆命完畢,從書房重新回到了竹院。
他遠遠地看到了雲朵,在魏氏身邊的婢女香荷的陪同下,正在走回到竹院之中。盡管隔著一段距離,但他分明就看到雲朵全身都濕透了。她沒有留在謝天陽的身邊,卻跟魏氏的婢女走在一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少夫人!”
石舟急步向著雲朵走過去。
“石侍衛!”
香荷看到了石舟走來,連忙向他行禮問候。
“少夫人怎麽全身都濕了?”
石舟開口向香荷詢問,雲朵弄成了這副樣子,他要向謝天陽有個交待。
“是我自己不小心掉進水裏麵去了。”
雲朵不是滋味地搖了搖頭。
她輕聲地向香荷開口道:“謝謝你送我回來,現在不需要再替我引路,你先回去吧。”
“是的。”
香荷如獲大赦腳底抹油走了。
她擔心跟謝天陽碰麵,免不了要被他嚴厲地責斥,既然雲朵自稱是不小心落水,並且開口讓她離開,她不趕快溜掉還要等什麽時候?
“少夫人,請回房間更衣吧。”
石舟眼見香荷飛快地走掉,唯有是恭請雲朵回房間更衣。
兩個人踏進了竹院裏麵,謝天陽立即就被驚動了,走出了廳堂向著他們走了過來。他的目光落在雲朵身上,詢問地向她開口道:“雲朵,你怎會全身都弄濕了?吳嫂呢?她沒有帶你回房間休息?”
“世子,請先讓少夫人更衣吧。”
石舟在旁邊開口提醒他。
“雲朵,你跟著我回房間去。”
謝天陽舉步走在了前麵,雲朵連忙在後麵跟了上去。
兩個人轉過了回廊,謝天陽伸手把房門推開,然後把雲朵拉了進去。這是他昔日居住過的地方,在他離開了這麽久之後,房間裏麵的擺設仍然沒有半分改動。一刹那間感觸如同潮水般,再度在他的心頭湧了上來。
但是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去緬懷,他反手把房門合上然後拉了雲朵,往著內室的方向走進去。
雲朵跟隨著謝天陽踏進房間,抬起頭便看到了牆上的字幅。
“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大氣、磅薄的字體,筆力直透紙背,她不由得駐足觀看。
最初是從楊明雨的口中,聽到他說出來這句說話。現在雲朵終於知道,為什麽那回謝天陽在燈下教她習字,她開口向他詢問這句話應該要怎樣寫下來,他會驟然之間變了臉色。
一時間在雲朵的心頭裏麵,湧上來的都是苦澀的滋味。
原來楊明雨在那麽早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謝天陽的身份,始終被蒙在鼓裏麵的人就隻有她。假若不是因為被楊明雨揭破,或許謝天陽還要繼續對她隱瞞,不會向她透露他曾經是將軍府世子的來曆。
她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但在這件事情上麵,他還是傷到了她。
不管他是如何疼愛、嗬護著她,但是在他的心裏麵始終有處地方,沒有坦誠地為她打開。
“雲朵,進來吧。”
謝天陽伸手拉了雲朵往著內室走進去。
她站在了原地注看著牆上的字幅,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麵,分明就是初次看到的表情,吳嫂方才根本就沒有把她帶進來。濕衣還捂在她的身上,他要讓她先換好幹淨的衣服,再從頭到尾地向她詢問,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帶來的包袱放在馬車上麵,早有下人替他們拿回了房間。
謝天陽帶著雲朵走進內室,包袱就擱在了炕頭之上,他翻出了替換的衣物,讓雲朵把身上的濕衣替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