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好事多磨
謝天陽俯身低下了頭,把雲朵柔軟的唇瓣含住。
像是清晨花間的露珠兒一樣,清澈芳香的氣息鑽入口鼻,他的心緒被她牢牢地吸引,在她的唇齒之間流連往返。雲朵隻感覺到他的舌尖伸探了進來,追逐著她的繾綣,兩個人久久地四唇相貼、氣息交纏。
“雲朵,喜歡嗎?”
謝天陽注看著她年輕的麵容開口。
他的雙眸如同被流淌在山林石間的清泉洗濯過,在薄薄的晨曦中閃爍著讓人心動的明亮光芒。
“讓我起來好不好?”
雲朵用軟軟的嗓音哀求地向他開口。
想到他們再這樣親吻下去,將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她的耳根都燒燙了起來。
昨天他們答應了爹爹,會繼續回去幫忙幹活,而謝天陽自己也說了,今天地裏該把秧苗插下去了。假若他們再不起來,就要來不及出門了,回到她的娘家隻怕爹娘們都已經下田。
她的臉皮素來很薄,動不動就會羞紅了臉。
要是因此被家裏人取笑,她肯定會窘得無地自容,沒有麵目見人。
“不好。”
謝天陽果斷地拒絕她。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不會就這樣放她離開。
她可以說出很多種的理由,但他的答案都隻有一樣,不會輕易地改變主意。他是非常稱職的獵人,豈可輕易地讓獵物逃走?
“大哥!”
雲朵驟然間驚呼了起來。
謝天陽溫暖粗糙的掌心,接觸到她光潔的肌膚。
因為長年習武練箭的緣故,他的掌心結著薄薄的繭,而她則是嬌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來一樣。當他撫摸過她的時候,帶著索取意味的觸感,讓她沒有辦法可以忽略。
“姐!姐夫!”
水生尖細的童音驟然間在門外響起。
他一路從山路之中跑來,腳步聲很快就接近了茅草房。
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雲朵才反應過來,她睜開了眼睛手忙腳亂地,把被謝天陽解開的衣衫拉回到身上。在她跟丈夫在炕上親近的時候,她的弟弟竟然沒有任何先兆地跑了過來,她又羞又怯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老天爺!”
謝天陽無力地倒落在炕上。
眼看著就成的好事被打斷,假若是換作了其他人,他不能保證他不會衝出去,把對方重重地痛揍一頓。天色才剛剛亮起來,他的小舅子就風風火火地登門,他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他們的茅草房遠離人家,平常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但是這位年幼的小舅子卻是個例外,他說不定是什麽時候,隻要心裏麵想念起他的姐姐,就會獨自一個人跑上門來。
“姐!姐!姐!”
水生一個勁兒地在外麵叫喚。
謝天陽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此刻真的是無比的暴躁啊。
“水生,姐來了。”
雲朵匆匆忙忙地迎了出去。
她手忙腳亂地扣好了衣服,甚至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好,樣子非常的狼狽。
水生看著雲朵從屋裏麵奔出來,站在籬笆外麵歡喜地衝她笑了起來。“姐,娘今天早上蒸了菜肉包子,爹爹讓我過來叫你們不用再做早飯,回去跟我們一起吃包子。”
“吃包子?”
雲朵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原本以為水生這麽著急地跑過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結果他隻是捎來了口信讓他們回去吃包子!她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腦海裏麵回蕩的都是“吃包子”這三個字。茅草房裏麵傳來了沉悶的“咚”的撞擊聲,可以想像謝天陽的臉上,此刻是什麽樣的神情。
“水生,先進來吧。”
雲朵拉開了籬笆門,伸手把弟弟拉了進來。
兩個人走回到屋子裏麵,謝天陽已經下了炕,此刻正撥起了布簾站在門邊的位置,眼神虎虎生威地瞪視著水生。
“姐——”
水生畏懼地縮了縮身子。
他求助地看向了雲朵,並且本能地躲到了她身後。
從來不曾被謝天陽用這樣的目光瞪視過,他膽怯地用很小的聲音向雲朵開口道:“姐夫在瞪我,好可怕!”
“姐夫還沒有睡醒。”
雲朵連忙開口安撫著弟弟。
誰叫他在這種時候跑來,他的姐夫不揍他的小屁股,已經是對他非常客氣。
臉上的紅潮未褪,她把水生按坐到椅子上麵,然後趕緊到外麵去打了洗臉水端給謝天陽,才總算是結束了他對弟弟的瞪視。
因為雲朵把他的布鞋都洗了,謝天陽隻能夠是找了雙舊草鞋過來。
等到他洗漱完畢,三個人走出了茅草房,一路往江家的方向走去。清早薄薄的霧氣散去,田間的野花散發著清新好聞的香氣,謝天陽隨身帶著弓箭,看到有鷓鴣在天上飛過,便拉弓搭箭射了出去。
“姐夫,好厲害哦。”
水生的眼中都冒出了亮光。
隻是轉眼之間,他已經忘記了被姐夫瞪視的事情,歡喜地為他拍掌歡呼。
“去撿回來吧。”
謝天陽伸手撫摸過他的頭發。
這個小東西跟他姐姐一樣,讓他拿他們完全沒有辦法。
雲朵原本擔心水生撞破了他們的好事,謝天陽要心懷不滿許久,但是眼前他們又恢複了融洽的關係。水生把中箭的鷓鴣撿了回來,他拎著箭尾把它提在了手心裏麵,十分高興地跑到了前麵去。
“雲朵,走吧。”
謝天陽站在原地等雲朵趕上他。
三個人走走停停,很快就抵步了江家,當他們踏進院門的時候,趙冬梅已經把菜肉包子都蒸好了,擺在桌上冒著熱氣地等待著他們。趙春蘭看見他們進門,便笑吟吟地迎接了過來。
“雲朵,你們回來了。”
“是的,小姨。”
雲朵不自在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趙春蘭的目光落在了謝天陽的腳下,昨日她給他遞布鞋,結果他今天穿在腳上的,是一雙破舊的草鞋。她的心裏麵各種猜疑,眼神也漸漸地陰暗了下來,但表麵上仍然裝得若無其事。
“進去吧。”
謝天陽沉聲地開口。
雲朵擦過趙春蘭的身邊,拉著水生走進了家門。
趙春蘭站在院子裏麵,看著他們三個人舉步走進了堂屋,恨恨地咬緊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