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清早抹藥
一整夜安靜地沉沉睡去,雲朵在次日的早上醒過來。
外麵的天色才剛剛亮起來,而身邊的謝天陽正打算起炕下地。赤身跟這個男人同睡了一整晚,雖然他如今已經是她的丈夫,但在清早漸漸明亮的光線中,與他幽深的眸光對碰上,還是讓她一下子羞紅了耳根。
“大哥,早!”
她咬著下唇輕聲地開口。
“身上還疼不疼?”
謝天陽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是隔著繡了鴛鴦圖案的被子,但他仍然能夠捕捉到她身體的曲線,想到昨夜那個滅火的冷水澡,他不由得在心底裏麵苦笑了出來。
“不怎麽疼了。”
雲朵揪緊了被子的邊角,想坐起來但又沒有膽量。
她赤著身體躺睡在被子下麵,身上是什麽衣物都沒有穿的啊。
“早午晚還需要繼續上藥。”
謝天陽明了地點了點頭。
被剛剛燒開的熱水燙傷,她不可能立即就好起來。
雖然他給她用的是最好的藥膏,但還是需要時間讓傷處愈合。
眼見他伸手過來想要把被子掀開,雲朵著急地開口道:“大哥,讓我自己來上藥好不好?”
“你自己可以嗎?”
謝天陽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他隻記掛著她身上的傷勢,忘記了她是動不動就臉紅的。
她的臉皮薄成這樣,實在是太好欺負了。他原本已經準備起炕下地,但是最後卻坐在了炕上沒有動作。他看著她急得眼中都蒙上了水氣,心情一下子便輕鬆了下來,昨夜所受的罪也全部都抵消了。
“藥膏我擱在了炕頭,如果弄不過來就叫我。”
謝天陽從容地下炕走出了房間。
雲朵直到他的腳步聲走遠,才快手快腳地爬了起來。
擱在炕頭的是碧綠色的藥盒,顏色清澈透亮,做工非常的小巧精致,光是看在眼裏便教人心生讚歎。這是繼櫃子裏麵的錦緞包袱之後,雲朵再次見到了與簡陋的茅草房格格不入的東西。
她把藥盒擰開湊到鼻下去嗅聞。
異常清香好聞的草藥的味道,徐徐地鑽進了她的口鼻之中。
昨夜謝天陽替她上過藥後,她的肌膚上麵被燙紅的痕跡都消減了許多,藥膏的效果非常靈驗。藥盒裏麵餘下的份量已經不多,她不舍得把這麽好的東西浪費了,所以盡量小心翼翼地塗抹著傷處,然後輕輕地把衣裳穿回到身上。
上完藥後把盒子擱回原處,雲朵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謝天陽正在廚房裏麵燒火,鐵鍋裏麵冒著白色的熱氣,米粥的香氣撲鼻而來。雲朵想上前把他手中的事情接過來,但是他卻是看著她搖頭。“你身上的傷處不適宜亂動,這裏不需要你幫忙。”
“大哥,是我真的太不小心了。”
雲朵在他沉穩的眸光中,難過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單止弄砸了他們的新婚夜晚,還讓謝天陽清早起來就要照顧她,把廚房裏麵的活兒都包攬了下來。
“沒事的,洗臉去吧。”
謝天陽伸手過來托起了她的下巴。
她帶著做錯事的神情,楚楚可憐地站在他的麵前,讓他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他本來就沒有責怪她,她並不需要在心裏覺得內疚。反而是她這樣柔弱哀憐的樣子,讓他又再度萌生出想要吻住她的唇瓣的衝動。
“大哥——”
雲朵抬起了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他專注地凝看著她的眸光,深遂得就像是午夜的潭水。
仿似是被他的大手溫柔地包容著,她的全身都軟化作了一攤春水。
她呆呆地看著他俊朗的五官在眼前放大,骨節清晰的手指撫碰上了她的麵頰,然後她的肌膚上麵感覺到了他呼吸出來的熱氣。
“雲朵,去洗臉吧。”
幾乎就要吻上了她誘人的唇瓣。
但謝天陽還是在最後的關頭讓自己懸崖勒馬。
她嬌嫩的身子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他不能保證假若真的吻上去,接下來在兩個人之間會有些什麽事情發生。
他的心平靜冷硬了太久,但是卻被她全部都擾亂。
聽到他再次開口吩咐,雲朵才像是如夢初醒般,伸手去拿起了旁邊的木盆。
她打了清水洗幹淨臉,謝天陽的早飯也端上了桌。兩個人坐下來吃完之後,他往水壺裏麵裝滿了清水,然後又用布袋裝了一些幹糧。把掛在牆上的弓箭拿下來,他這是準備要到山林裏麵去打獵。
雖然他昨日才跟雲朵成親,但該幹的活兒統統沒有落下。
“大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雲朵站在了旁邊看著他整理行裝。
打獵帶著她並不方便,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有傷。
謝天陽把清水和幹糧收進了背簍裏麵,他坐在木椅上麵抬起了頭看著她。“或許需要一整天的功夫,我會盡量早些回來的。”
“我知道了。”
他走了之後就隻剩下她在家。
雲朵的心頭雖然不舍得,但是卻不願意流露出來。
這個男人的本事超群,最難得的是他非常的勤勞,絲毫也沒有偷懶。
在山林裏麵打獵全靠運氣,並不能確定什麽時候,可以射獵到好的獵物。往常他會選擇在山林裏麵過夜,如今是因為有她的緣故,所以他才會當天就折返。
“你在家裏找些事情做做吧。”
謝天陽沉吟著開口。
雲朵昨天才剛剛跟他回來,對這個地方還非常陌生。
她沒有什麽事情可以打發時間,他走了之後就隻剩下她孤伶伶一個人。
他離開椅子站了起來,伸手把裝在袋子裏麵,吊掛在廊柱上的鵝毛取了下來。他抽出了其中的幾根,然後用手把它們撕開。雲朵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謝天陽把撕好的羽毛遞給了她。
“你按照這個樣子,把鵝毛都剪出來吧。”
做羽箭需要很多的鵝毛,讓雲朵替他弄箭羽是最適合不過。
“也是用手撕開嗎?”
雲朵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羽毛。
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剪刀,經謝天陽撕開的羽毛邊緣整齊,大小非常的均勻。她驚訝的是他到底撕過多少遍,才會如此地熟練了這個動作?她雖然是女兒家經常做針線活,但是隻怕撕不出來跟他一模一樣的。
“你還不熟悉,用剪刀吧。”
謝天陽替雲朵找好了事情,然後才背著竹簍走出家門。
雲朵扶著籬笆門站在茅草房外麵,目送著他如青鬆般挺拔的身影去遠。
越是跟這個男人相處下來,她越是被他吸引得移不走目光。他身上的優點用全部的手指頭,認真地細數都數不過來。他不能夠整天都陪伴在她的身邊,而她需要慢慢地習慣,成為他的妻子之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