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價值
劉飛的態度不容商量，隻是董倩也是出於好心。現在看來，鄭老爺子和他說了什麽，似乎也不必去猜測了，可以肯定的時，她能成為老爺子的說客，初衷也是為了劉飛母子好。
我必須認同董倩的立場，我的成長雖然和苦寒不沾邊，但我也知道孤兒寡母的不易，知道如果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是多麽的困窘。並且，我從劉君口中已經知道，劉飛和家裏因為未婚生子已經鬧得很僵，她是一個已經失去大後方的單身母親，說多涉及物質利益的現實問題是必須正視的。
我媽當年帶著我，雖然娘家也幫不上什麽，但她是有一份體製內的工作，她是老師，她的工作環境、工作福利和保障就是她的大後方，這一切是打工人劉飛完全無法相擬的。
然而，劉飛的角度又有誰能去反駁。生活的苟且是很重要，但為人的尊嚴也很重要，她說的理由完全碾壓了我和董倩的立場。
“姐，我知道我今天無法說服你，但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董倩神情凝重。
“說唄。”
“這幾年來，我知道你很難。君君開始，是你的幸福，後來變成你咀咒，再後來是你的支撐，到現在，他就是你的生活。但你必須承認，他不應該成為你全部的人生，不是嗎？終有一天，君君會長大，他會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天地，你不會是他的陪伴，你隻能成為他的牽掛。到了那時候，你怎麽辦，難道還能這樣形單影隻嗎？為了這個可預麵的將來，難道你不應該現在就做出改變嗎？現在，鄭庭不在了，鄭家現在對你而言，就僅是君君的血脈，不再是曾經過往的情感糾葛，難道就不能形成一個兩全的方案嗎，屬於血脈的還給血脈，屬於自己的，還給自己，你還有青春，你完全可以輕裝上陣，重新換種活法，不對嗎？”
“你是說我應該認真考慮自己的個人問題，找個人出雙入對。奇怪了，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是帶著孩子找到真愛的，怎麽到我劉飛這，就得想辦法把兒子處理掉，好像他是我的累贅一樣。小倩，這可不是你應該說得話。”
“你真的氣人，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一回事嗎？什麽叫把君君處理掉，什麽叫累贅……”
“哈哈，幹媽生氣了。卓清，你的茶也該換換了，已經泡不出味來了。”
劉飛沒有讓話題延續下去，她說得回去，怕君君突然醒來。
“你也早點回去，別總替我操心。下樓時把垃圾帶下去。”
董倩乖乖跟著她回對門去了，我送到門口，站在門口看著對麵，沒多一會，董倩便拎著垃圾袋出來摁電梯。她不鹹不淡地和我打了個招呼，走了。
她一走，劉飛就從門後探出頭來：“卓清，你那邊別收拾了，明天周末，我也沒什麽事，我過來幫你弄。”
“哦，好。”
第二天中午，我應呂明的約，去跟他吃飯。到了地方，是一家並不起眼的湘菜館。這個不起眼的湘菜館地方不大，僅有兩個小包廂，呂明占了一個。
這麽些日子沒見，呂明看起來沒什麽變化，真要有，那就是眼睛裏更加有神采了，這可能跟他的身邊人有關。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朱丹，你一直想見到真人的那位，”呂明虛張聲勢，朱丹滿心歡喜：“朱丹，這是卓清，你心儀已久的可能有錢的朋友。”
朱丹打了一下他的肩，看樣子兩個人的關係還挺親昵：“能不能別這麽快就把我賣了。你好，清哥，我是朱丹。”
朱丹和相片上比神采是遜色了點，但顏值抗造絕對不假。
我和她握了手：“今天就我們三個嗎，還搞了個包廂，看你們這狀態，像是讓我來當電燈泡的。”
朱丹大大方方地給了一個燦爛的笑：“光天化日的，哪裏需要什麽電燈泡，而且，我們在這裏吃飯，要是覺得不夠亮，應該是店老板的責任才對。”
呂明則沒有跟朱丹那樣繞彎，直楞楞地說道：“我看你要是當電燈泡瓦數也就一般，幫不上什麽大忙，我和朱丹要是需要電燈泡也不找你，放心。”
朱丹白了呂明一眼，然後大家都笑了。
菜很快上來了，大碗小盤的，擺得不多也不少，看樣子是下本了。
“怎麽，真的明天就回南濱了？”
“嗯，票都買了。一會吃完飯，你送我回去，隨便把我那套家夥都給你。”
“前幾天我和朱丹拐去清風廣場，依然有人在那裏唱歌，但已經不是你了，據說你已經很久沒去。現在又要把裝備給我，要金盆洗手了？”
“洗手，還洗嗓呢。”
“行，我都收著，說不定哪天你還需要，隨時來拿。”
“那，清哥回南濱有什麽打算？我都沒聽你唱過歌呢，還以為是同道中人，原來你是過路的。”
這個玩笑不好笑，但聽著卻舒服。
呂明起哄：“不如，吃完飯，我們去K歌，也算給你送行了。”
朱丹對這個提議很興奮，但卻說道：“這就算送行啊，送行得擺個大桌吧，唱個喉幹舌燥的，然後呢？”
呂明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一條龍，我們找一家可以有飯吃的KTV，不就可以了？”
我對他眨眨眼：“你是多久沒去KTV了，現在哪裏還有有飯吃的KTV，要有也是跟飯館比較近的，比如都在同一個商業廣場。不過，我們去唱K可以，但這個東我來做。”
我突然有個想法，可以請劉飛和董倩一起，帶上君君也可以，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挺好。當然了，前提是呂明沒有擴大聚會範圍，就他和朱丹。
呂明滿口答應，還打消了我的顧慮：“那就把你在東江認識的朋友都招呼了吧，我們都相互認識一下，一切以你為核心。”
朱丹很滿意呂明的說法，向他投去讚賞的目光。
我卻回過神來，呂明以唱K的形式為我送行，那麽現在這頓飯就不算是送行飯了，當然也不可能是為了介紹朱丹給我認識。
答案由朱丹來揭曉，她問道：“清哥回南濱有什麽東打算呢，肯定不會是回去找個地方唱歌了，是不是有什麽宏圖大計呀？”
我還真就沒有，但也不好說沒有，更不好意思瞎掰一通。
呂明見我一時答不上來，幹脆單刀直入：“卓清，我和朱丹有個計劃，想說給你聽聽，看你有沒有興趣？”
我隻能打趣道：“我都要回南濱了，就算趕興趣就能怎麽樣呢？”
呂明向我舉起茶杯，我也和他有模有樣地碰了一下。
他說道：“你別急，如果你回南濱已經有自己的打算，也可以先聽聽，也許這事正好需要你在南濱呢。”
“哦？好，我洗耳恭聽。”
“我們打算構架一個商業模式，讓各地流浪歌手形成聚力，滿足各地的中小微商演需求，讓大家能夠不改變自己的自在狀態的同時，找到生活來源，讓自己的才華兌現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