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他人即地獄
徐龍被楊教授送到城郊醫院，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神經係統大部分在氰化鉀的作用下失活。
徐龍已經完成變成了植物人，現在和許飛一起被嚴密的監控著。
周昂再次來到體育館的目的是為了探查當時在體育館被封鎖起來時的幾個死亡現場。
隻有第一起在衛生間裏發生的謀殺現場還保留著，另外兩個由於在人比較密集的地方發生，現場已經被清理幹淨。
周昂拿著通行證和依然守在體育館大門處的那個武警隊長點了點頭，徑直來到了一樓的廁所。
一道封鎖線擋住了周昂前進的道路，男廁所的大門也緊緊的關閉著。
周昂看向通向廁所的這條半開走廊，走廊一邊是牆壁，另一邊是田徑場。
走廊那邊是田徑場的入口，當時田徑場的入口處是有人看守著的。
田徑場有兩米高的鐵絲圍欄，隻有通過那邊的入口才能進入這邊的走廊。
周昂將廁所的門推開，一進去就看到了應梁鴻卓要求留下的案發現場。
當時防疫小組的成員出於衛生的考慮曾經要去將這個案發現場清理，但是被梁鴻卓強壓了下來。
周昂知道梁鴻卓感覺到了這裏肯定隱藏著什麽。
第一個隔間的地麵還有血跡，周昂蹲下用手摸了摸馬桶的外壁，有膠布粘貼過的痕跡。
抬頭看著廁所隔間的木板，周昂走到了隔壁，站在馬桶上。
周昂的頭突然碰到了什麽東西，抬頭看到牆壁上一個風口的過濾網翹了起來。
風口……
周昂突然眼神一凝，將風口的過濾網拆了下來。
廁所的風管出來就是體育館的主風管，周昂從廁所裏出來，看到主風管半徑超過了半。
這種半徑已經足以一個人通過。
而且現在因為體育館剛重建，空調係統還未投入使用，一個身材稍微瘦小的成年人可以很輕易的通過風管。
周昂順著主風管走到走廊盡頭，在二層活動室找到了一個還未安裝好的風口。
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周昂將掩在風口的塑料薄膜摘掉，爬進了風口。
憑著腦海裏的記憶，周昂順著風管來到了一樓，看到了廁所所在的位置。
果然！
凶手並不是提前就蹲守在了廁所裏，他是通過風管繞開大門直接來到的廁所。
這個凶手對於體育館裏的構造非常熟悉……而且，這個凶手肯定不是徐龍！
徐龍的身材肯定不能通過這個風管！
周昂的身材已經算得上瘦弱，才能堪堪通過這個風管，凶手必定身材和周昂相仿……甚至是個女人。
周昂閉上眼，推翻了之前的推測，凶手並沒有進入廁所，自然沒有在廁所裏了留下任何線索。
上半身垂出風口，周昂的手可以碰到第一個隔間的馬桶上沿。
凶手進入風管，身子吊出風口，手裏握著匕首，割向毫不知情正在上廁所的男生。
一刀見血，割破喉管，鮮血噴湧在廁所門上。
凶手從風管裏下來，將死者的屍體綁在馬桶上，再把死者的腦袋割得隻剩下一段氣管連接著，倒懸在地上扭了一圈。
凶手的作案過程在周昂的腦海裏複現，周昂終於將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到了一起。
身上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周昂從風口裏出來，關上廁所門。
凶手果然不是徐龍，但是周昂並沒有找到真相的滿足感，相反一種徹骨的寒意充斥了他的身體。
凶手那種對於細節的細膩把握，還有對於生命的漠視態度，都讓周昂感到了一絲心懼。
周昂突然想到在這個體育館裏發生的另一起命案，籃球場的縱火案幕後主使。
那個男生對於生命也是如此漠視的態度。
他……真的死了嗎？
離開體育館，周昂現在需要梁鴻卓對風管裏進行指紋取證，雖然他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以凶手的思維縝密程度，不可能遺留任何線索在現場。
現在要做的事……
找到那個咖啡館的女服務員！
周昂走出S大的大門，來到那天的咖啡館，看到一張暫停營業的紙貼在大門處。
旁邊小吃攤的大叔看著周昂在咖啡館外站住，歎了口氣說道。
“小夥子要喝咖啡啊，去其他地方吧，這家店的老板把店轉了，說是巷子裏死過人，晦氣！”
周昂在巷口站了許久，身後剛放學的高中生結伴走過，他看向巷口牆壁上的那句話。
他人即地獄。
“這是徐龍的資料，沒事的話我先帶陳筱去學校。”
謝冬青將一個文件夾放在病床前，挽起搭在肩頭的頭發，兩個多月的時間她齊耳短發已經長到了齊肩的長度。
梁鴻卓點點頭坐了起來，看上去臉色好了許多。
陳筱前段時間照顧周昂，周昂被關進看守所後每天早上要去見周昂，周昂好不容易被放出來梁鴻卓這邊又進了醫院。
雖然之前陳筱請了假，但是梁鴻卓還是請謝冬青帶陳筱回學校去和老師說明一下情況。
想到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梁鴻卓強行壓下複雜的情緒同高又說了幾句，看著謝冬青帶著一頭短發的陳筱離開。
病房裏一下子空曠了起來，隻要有人在的話不論那人是否說話房間總不會那麽冷清。
梁鴻卓又數了一遍天花板上空氣過濾網的網洞，想要暫時將自己的心緒從現在的複雜局麵中抽出來。
一通電話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梁鴻卓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現實的那串號碼，猶豫片刻後才接通。
“老局長，周昂的手續已經辦完了嗎？”
“嗯嗯，好的，徐龍的資料謝冬青已經帶過來了，我會注意，謝謝您”
掛斷電話，梁鴻卓有種被人玩弄於手掌之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