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送你最後一程
剛才甕聲甕氣不願開門的那人此時腿都軟了，被兩個警察拉著從旅館裏出來上了警車。
警車裏，兩人戴著手銬低著頭坐在後排，梁鴻卓從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
“說吧！為什麽回去S大？”
兩人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梁鴻卓寒聲補了一句。
“別想說謊！你們在S市附近做的那些事我們都知道了！”
剛才想要逃跑的那人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吞了口唾沫。
“警官，我們是有人在網上給了我們錢，我們才過來的，那輛電頻車真的不是我偷得！”
梁鴻卓點燃了一根煙，沒有說話，那人的臉越來越白，突然他想到什麽，眼睛一亮抬起頭看著梁鴻卓說。
“警官，我知道打人最狠的那個小個子肯定不是個好人！我舉報他可不可以給我減刑！”
梁鴻卓眼神一寒，踩下刹車，三局到了。
兩個人招供，他們隻是S市城郊的兩個小混混，有人在網上出錢讓他們到市裏麵來打一架，他們就傻乎乎的跟了過來。
不過之前說舉報人的那個，說他看到那個小個子包裏背了一把刀。
用報紙抱著，一尺來長，是他無意間看見的。
梁鴻卓坐在辦公室裏一根又一根的抽著煙，兩個逃犯身上還帶了刀。
這下事情難辦了……
剛剛梁鴻卓又接到交警的消息，六個人中的另外兩人也被在大巴上攔下，正在送到三局的路上。
這兩個人隻是悶頭蝦，除了打架什麽都不會，真正扯頭的是那兩個逃犯。
他們的目的真的是為了來打架嗎？
梁鴻卓的眼神深邃，看著窗外被雨水壓得抬起不來的梧桐樹，心中的憂慮越來越深。
警局裏的警報忽然響了起來，梁鴻卓臉色一變。
同一時間梁鴻卓桌上的手機開始瘋狂的振動，梁鴻卓快步走到桌前接通了電話。
……
周昂看著學校裏體育館方向的濃濃黑煙，撐著傘快步往那邊走去。
剛剛S大的籃球場發生了一起火災，體育場的一層全部被燒毀。
有兩個同學被突然爆發的火災困在更衣室，最後沒有逃出來。
現在消防隊的隊員正在撲滅最後的餘燼，黑色濃煙很快被雨水給衝刷幹淨，隻留下變形的鋼架和燒毀的通道。
走到體育場的時候，體育場外站了許多人圍觀著火災現場。
周昂看到了靠著車抽煙的梁鴻卓，梁鴻卓渾然不知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雨水給完全打濕。
手指夾著煙頭，煙頭在雨中遲遲沒有被熄滅。
“你說……要是這場雨能夠早一點把這場火災給撲滅該多好。”
梁鴻卓看著身邊的周昂說，聲音淡淡的，但周昂聽出了一絲顫抖。
這是這兩個月S大發生的第四起命案！
“沒有用，這種建築內部發生的火災和天氣沒有關係”
看著高溫之下有些變形的外鋼結構，周昂的聲音冷靜平穩，梁鴻卓聽後愣了愣。
兩具屍體還擺在更衣室裏，兩個人是窒息而死，火災封死了更衣室出來的走廊。
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梁鴻卓沒有再說話。
發絲被雨水浸濕貼在臉上，雨水順著梁鴻卓的臉上滑到他的胡茬上滴下。
此時的梁鴻卓和身邊的撐著傘的周昂宛如兩個世界的人。
靠！
梁鴻卓一把把煙頭丟在地上。
火災的原因還得等消防隊的調查完現場才能知道。
剛才三局響起警報，他們所有在警局裏的人都被叫來這邊救火。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周昂留下了這句話就往被燒毀的體育管裏麵走去，梁鴻卓愣了愣趕緊跟上。
穿過消防隊拉起的警戒線，此時火災已經完全被撲滅。
周昂和梁鴻卓順著內牆已經被燒毀的走廊走到更衣室，此時更衣室裏亮著一盞工作燈，之前的電路已經被火災完全燒毀。
周昂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是兩個女生。
謝冬青正在查看兩個人的情況，看到周昂和梁鴻卓進來把其他人叫了出去。
“火災應該是突然發生，因為這邊體育館的內牆要考慮到保溫和隔音的因素，采用的複合材料防火性不是很強。”
謝冬青摘下口罩看著梁鴻卓說道，她的口罩已經沾上了一些黑色灰燼。
“幾分鍾火就燒到了這邊，她們……她們兩個是籃球隊的成員，趁籃球場沒人過來訓練的”
地上的兩個女生隻穿著球衣，表情痛苦，手裏拿著的衣服捂著口鼻。
可惜這些舉動沒能延緩她們的死亡。
周昂麵無表情的走到兩具屍體身邊，胸前的吊墜發出的橙光在這黑暗的更衣室裏無比的亮眼。
蹲到兩個女生身邊，周昂將她們捂在口鼻處的手拿開，看清楚了其中一個女生的臉。
郭綰兒。
周昂的手僵住，梁鴻卓看到周昂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周昂的手在郭綰兒的臉上僵了片刻，一言不發，房間裏的燈照在他的側臉。
幫郭綰兒把臉上的黑色灰燼給擦幹淨，周昂把收放到了郭綰兒的額頭上。
混亂，歡笑，黑色的煙霧……
周昂閉上眼睛，感覺著郭綰兒身上殘存的夢境。
讓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吧……
人的情緒紛繁複雜，夢境尤是。
周昂的心緒沉入深淵般的夢境之中，周圍複雜的情感湧入他的大腦。
每個人的心思，情感都會在夢中化為一個個具體的意象，在大腦工作的時候，理性會對這種欲望產生壓製。
但當人死去之後，身體的夢境之中的欲望將不再偽裝。
黑暗褪去，周昂看到郭綰兒死前的夢境。
籃球咚咚與地麵的撞擊聲，球場之上運動之後的喘息，身體周遭傳來的陰冷潮濕感。
就是這裏……
對這個意識碎片的粗略觀感讓周昂知道這就是郭綰兒對於死前記憶的夢境。
“綰綰，真的要去體育館打球嗎……”
郭綰兒的白白胖胖的室友看著她說道，周昂感覺周圍的環境透露著不安穩的壓抑。
郭綰兒此時的心情憂鬱，強撐出一個笑臉看著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