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1章 寧願不愛
聽見毒鷹兩個字，葉湛眉頭皺了皺。
片刻后，涼涼地說，「毒鷹不在帝都，但他留了人在這裡，他現在可能還不完全相信我和季安芸真有什麼。」
「阿湛，要是毒鷹真抓了季安芸傷到她，季叢祥怕是……」
唐晉琛的語氣里有著淡淡地擔心。
季叢祥怎麼說也是前國防部長，雖然退了下來。
但他的權勢還是不容小覷的。
葉湛涼薄勾唇，一抹譏諷浮現，「她若是受了傷，也是她自願的。」
「我是怕她到時賴上你，你不得不對她負責。」
唐晉琛在知道葉湛是為了保護墨陌，心中無法不震撼。
「賴上我？」
葉湛把煙蒂扔進一旁的煙灰缸里，「我又沒對她有過任何的承諾，她頂多覺得我無情無義，甚至心狠手辣，利用完她就扔，過河拆橋。」
他本來就沒覺得自己是有情有義的人。
實際上，他骨子裡是無情的。
特別是對女性。
這或者隨了他父親的基因。
可他和葉彰明，又不一樣。
當年葉彰明看著自己妻子死在罪犯手裡，他眼都沒眨下……
葉湛那時還小。
但那一幕，如刻在了他心裡，這一生都忘不掉。
葉彰明說，他不能為了救自己的妻子一人就放走兇惡至極的罪犯。
葉湛想到這裡，唇邊的譏諷轉為冷戾。
他在他母親的墓碑前發過誓，決不會像他父親一樣，若是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寧願不愛。
「以澤這些天一直嘗試著和陌陌聯繫。」
唐晉琛不忍看著葉湛陷入那種難過憤怒里，別人不知道葉湛為何如此，他知道。
葉湛心裡的傷，是他父親葉彰明刻下的。
這也是他和葉彰明，以及葉老爺子這些年關係疏離，冷漠的原因。
葉湛斂去了滿心的情緒，淡淡地看著唐晉琛。
好像突然間想明白了，看淡了似的。
他唇邊的冷戾也消散了去，整個人又恢復了素日的涼薄，淡漠。
「不管以澤發信息還是打電話，陌陌都沒理會他，以澤是不知道陌陌去了哪裡，要是知道，他怕是都追去國外找她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葉湛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是鳳以澤打的電話，他按下接聽鍵，還沒開口，鳳以澤的聲音就急切地傳來，「大哥，你在哪裡？」
「有事？」
「有，這麼多天不見，我想你想死了。」
葉湛看了眼唐晉琛，「我和晉琛在一起，這會兒忙，晚上一起吃飯。」
「好，我打電話給三哥。」
鳳以澤很興奮的說完，掛了電話。
「這些天你沒去過G市？」
葉湛問唐晉琛。
後者無奈地攤手，「你不在，我哪敢分心去G市，原本想著你回來之後我可以去一趟的，但現在看來。」
「你今晚去吧，明天回來。」
葉湛知他很喜歡顧之瞳。
「唐止弦和顧之瞳朝夕相處，你肯定也不放心，我回來之前，唐叔叔跟我說，過了年你就可以轉業了。」
有時候，葉湛都很羨慕唐晉琛。
唐漾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他們父子感情很好。
唐漾對封婉鳳也是好得不得了。
不像他，有個正直過了頭的父親和爺爺，有時他覺得他們不是正直過了頭，而是把權勢看得太重。
「那你呢？你不轉業？」
「到時再說吧，毒鷹一天不除，我轉不轉業都沒區別。」
這些年他們結下的仇人無數，當然不只是一個毒鷹，可卻只有毒鷹一個人才敢如此大膽的來報仇。
甚至放出消息，花五千萬買葉湛的人頭。
「陌陌那裡，你不打算解釋嗎？」
唐晉琛盯著葉湛又看了幾眼，關心地問。
葉湛手心的傷口不知何時裂開了，這會兒唐晉琛看見有血從他手上滴落到地上。
他臉色微變，「你手上的傷口怎麼裂開了，這樣不行，我們去一趟醫院重新包紮一下。」
葉湛緩緩鬆了力度。
攤開的手心裡滿是鮮血。
他自己，並不自知。
唐晉琛強行拉著葉湛去醫院包紮傷口。
葉湛倒沒有拒絕。
到醫院，醫生替他重新消毒，包紮。
末了，又給他開了兩天的消炎藥，叮囑他一定要記得服下。
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季安芸一身白大卦，微微喘息的站在門口，激動的看著坐在房間里的葉湛。
十來天不見，她想他如狂。
恨不得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他。
腳下卻邁不動步。
狂喜過後，隨之湧進心頭的是複雜的情緒。
然而，目光對上葉湛那雙涼薄淡漠的眼神時，她心頭翻滾的浪潮瞬間泯滅了去。
他看她的眼神，讓她一下子，從頭涼到腳。
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季安芸的臉色在他的眼神里一寸寸變得蒼白，最後鼓起勇氣，顫聲喊他，「葉湛，你回來啦。」
病房裡，唐晉琛眉頭微皺地把目光從季安芸身上收回，看向葉湛。
不知葉湛會怎麼對季安芸。
也只是片刻的寂靜，葉湛站起身，對醫生說了聲「謝謝」，轉頭，視線重新落在季安芸微微蒼白的臉上。
這個女人看著溫婉端莊，又穿著一身聖潔的白大卦，他最初沒想利用她。
是她一定要纏上來，後來想利用她的時候，心裡多少有些歉意的。
可當她問鳳以澤要了陌陌的電話，又加陌陌的微信之後。
他那一丁點的歉意就消散了。
「葉湛，我聽說你受了傷，你的手傷得嚴重嗎？」
季安芸不知從哪裡知道葉湛受傷的消息，知道他在這裡包紮傷口，匆匆地趕了來。
葉湛薄唇微抿，眉目溫涼，在這隔絕了寒意的醫院裡，他周身氣息並非冰寒。
只是淡漠得讓季安芸心裡窒息。
他終於停下腳步，修長挺拔的身軀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用那種極為淡漠的眼神看著她，像是看一個陌生人，那一日的溫暖像是她的錯覺。
季安芸的鼻子發酸，心口處難受得想落淚。
她下意識地的咬緊了唇.瓣。
終於在她快無法呼吸的時候，聽見葉湛的聲音淡淡地響起，「我聽說，你給墨陌打過電話，問是不是她泄漏了你朋友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