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瘋子

  那天，江凜洲幾乎是摔門而去。


  年少的他在她麵前有些虛弱，大約是因為受傷的原因。後來，她對他的記憶是溫柔。


  這麽強勢霸道，是江凜洲。


  沒錯，一直是江凜洲，隻是她對他一直少有了解罷了。


  從那之後，江凜洲每日都會過勞報道。看護妹妹說她的工作都要被他搶了。


  他愛上了給她喂食，給她換藥，甚至給她洗澡換衣服。


  事無巨細，就像當初她照顧他一般。


  最初的時候，她有些抵製，但蓋不住他強勢和不要臉。


  “你以前不也把我看光了摸光了嗎？”


  她被弄得麵紅耳赤，偏偏身體動不了，隻能任由他把她全身摸了又摸，揉了又揉。


  在碰到身上那些傷口的時候，他的動作總是會放得格外的輕柔。


  “葉望說當時能幫你身上植皮的，為什麽拒絕了？”


  她搖搖頭：【覺得沒有必要罷了。】


  “是害怕換了一個名字，連自己都忘了麽？”


  她沒有說話，但其實默認了。她的確還是那麽想的。


  “還是因為，你想記住這些痛。這些我給予的痛。”


  她的心思，他似乎都知道。


  耳邊輕輕一聲歎息，他替她穿上衣服，然後把她放到被子裏。做完了這些，他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摸著她的眼睛，“我還你一雙眼睛好不好？”


  他口中的戾氣實在讓她很怕，她忍不住顫抖了身體，但以往這樣的時候他總是會鬆開她的手，這次他非但沒有，反而在她的額上輕輕映下一吻。


  “乖乖的，等我。”


  江凜洲找到了張博士，張博士對他的想法隻評價了兩個字。


  “瘋子！”


  “你準備手術吧。”


  “你瘋了麽，居然想把你自己的眼睛還給她，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知道。”江凜洲靠在座椅上，眉宇之間有一片溫柔。


  “是我欠她的。”


  “你……”


  張博士恨鐵不成鋼，還好這小子不是自己的兒子，不然早就被他給打死了。談個戀愛不是流產就挖眼睛，真是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要多殘暴就有多殘暴。


  愛情，不是甜甜的嗎？

  江凜洲的要求，張博士還是拒絕了。


  “我看了許忘憂的病曆，因為她身體受過重傷的原因，眼睛複明手術本來做的不太成功，如果這次再用你的眼睛保不準會有什麽問題。”


  江凜洲很會抓重點，“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不行，但是她自己的眼睛都可以……”


  張博士十分無語，“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她的眼睛不是給胡蝶了……”頓時，張博士想到一個可能性，“你不會……”


  “為什麽不呢……我欠她的東西，要用一生來陪。那麽胡蝶呢，她欠她一條命，自然是要以命抵命的。”


  “你……瘋子！你真是瘋子！”


  江凜洲是瘋了，不過被他逼瘋的還有胡蝶。


  現在的胡蝶再也不是設計公司的總監，也不是坐擁幾千萬粉絲的網紅，而是一條喪家之犬。


  她身上的現金已經所剩無幾，本來她試過刷一次銀行卡，但還沒有過幾個小時，就被人找上門來了。


  她廢了好大的力氣，勉強才從那幾人手中逃了出來。


  現在的她，狼狽得不像話。


  她怎麽會把日子過成這樣子，明明她不應該是許多人眼中的人生贏家嗎？


  “這位小姐，需要幫忙嗎？”就在她絕望的時候，一個人背著大大的背包，路過她旁邊。


  她抬起頭，看見來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