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蝴蝶項鏈

  許忘憂一雙眼瞪得大大的，怒目著江凜洲。


  江凜洲卻好像摸到了什麽病毒一般，倏地甩開她，眼神帶著惡心“放心，你這幅肮髒的身體我沒興趣。不過……”


  他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狠戾。


  “你不是什麽都願意為他做嗎？就算我要你的眼睛，你也願意？”


  【就算我不願意，你就不會要嗎？】


  許忘憂沉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不應該再有期待的。


  “看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當然知道。


  【你有想保護的人，我也是。】


  “那你有本事就保護他一輩子吧！”


  那天，江凜洲憤然離去，沒有過多久，就有一個陌生的醫生上門了。


  奇怪的，許忘憂並沒有多少痛，大約是那顆心髒已經千瘡百孔，痛得麻木了。


  送到手術室的時候，她看見迎麵走來的江凜洲。


  他看著她，忽然撫上了額頭，麵色痛苦。胡蝶受傷就真的讓他這痛苦嗎？


  這個想法讓許忘憂的心有片刻的痛，但很快的她平靜下來。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模樣了，她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幅熟悉的樣子。


  很奇怪的，五年前他的樣子在她的腦海中已經漸漸模糊了。或許，他這張臉最後會消失在她的記憶中。


  許忘憂緩緩閉上眼睛，安心地讓自己沉入黑暗。


  以後，她就真的隻能在黑暗中獨行了。


  手術後，許忘憂重新住進了蝶園。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姆媽孫子的下落。


  看不見江凜洲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好像很生氣，呼吸都沉重起來。


  她卻管不了太多，拽著他的衣角。


  【你答應過我的。】


  “行！行！行！你倒是關心他！好，看在你又啞又瞎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他跑了，就在你答應捐獻眼角膜的那一天，他就跑了！”


  江凜洲笑得惡意，他以為許忘憂會生氣的，畢竟她原本可以選擇另外一條生路的。


  但許忘憂的表情很平靜，她甚至才鬆了一口氣。


  “你就這麽關心他？”


  首次，江凜洲後悔當時就應該殺了那小子的。


  許忘憂搖搖頭，想了想才比劃道：【他是姆媽的孫子。】


  算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牽掛的一個人了。


  墜入黑暗是什麽感覺呢，最開始的時候，許忘憂以為自己不會害怕，畢竟她早已經在黑暗中多年。


  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一個人安靜的時候，她會害怕得顫抖，甚至任何風吹草動，她都會膽戰心驚。


  更難熬的是晚上，她會偷偷哭泣。


  以前，母親過世的時候，還有姆媽陪在她身邊，現在她的身邊真是空無一人。


  因為害怕，許忘憂唯一能握在手上熬過黑暗的就是母親留下的蝴蝶項鏈。


  這天，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時間，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她嚇得縮成了一團。


  忽然，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怎麽有這條項鏈？”


  是江凜洲。


  她把蝴蝶項鏈收了收，卻一把被江凜洲搶了過來，“說！你哪裏來的！”


  她撲著想要搶回母親唯一的遺物，眼睛看不見一不留神卻從床上摔了下來。


  中途，她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麽，碰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下一秒，手心一疼，空氣中隱隱能聞到血腥的氣息。


  她的手鑽心的疼，大約是割破了。


  忽然，手腕一緊，她被人拎了起來，肩膀被狠狠捏起，“說，你哪裏來的？”


  她嚇得瑟瑟發抖，不知道江凜洲忽然而來的戾氣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另外一個尖銳又熟悉的聲音。


  “江大哥，你在幹什麽啊？她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