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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太虛弱,還伴隨著重重的喘氣聲,顧逸灼卻一下子聽懂了。就著抱著她的姿勢轉頭看了看還躺在床上的寧小珂朝白大褂醫生說道:“你留下來,檢查一下病人的情知 ”
然後朝著兩個護士說:“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醫院。”
說著話,顧逸灼看著寧芯兒臉上的冷汗,有些心疼地蹙了一下眉頭,一邊往外麵小跑,一邊安慰著:“芯兒……你別擔心小珂了,他醒了就是醒了……等孩子出生了,你就能親口告訴他……他做舅舅了……對,深呼吸,別擔心他了。現在是你自己……還有孩子,你們才是最重要的。”
“逸灼,逸灼!”寧芯兒感覺到一陣一陣洶湧的疼痛,沒有意義地叫著他的名字。總是在虛弱的時候,人才會拋棄一切,叫著自己在意的人的名字。
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隻是把自己交給他,才覺得安心。
“沒事的,很快就好了……”顧逸灼將寧芯兒抱得更緊了,”很痛,對不對……”
寧芯兒努力壓抑著痛苦的呻吟,將自己的腦袋往顧逸灼的肩膀靠得更緊了一些。
“上車,快!”顧逸灼朝著司機叫了一聲。
小心翼翼地將寧芯兒抱上車子。
車子飛快發動了,寧芯兒被放在那輛醫車裏,平躺著。緊張的呼吸,寧芯兒的身體一下一下地起伏。
顧逸灼用力地咬了咬牙,坐在她旁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臉上的表情很緊張。
車子開動。
一會兒朝前麵的司機喊一聲:“快點!”一會兒又喊一聲:“慢一點,車子開穩一點。”
寧芯兒“啊!“叫了一聲,顧逸灼立刻揪一下眉頭,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一些:“別怕,很快就到了!五分鍾,對……痛,你就叫出來……”
寧芯兒什麽都感覺不到,隻是耳邊一而再,再而三地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
顧逸灼,對!是他!
顧逸灼就在自己身邊……好像就不用這麽擔心了,他會照顧自己的……這些想法莫名其妙,卻清晰地映在她的腦子裏。
疼痛是一陣一陣的,那個人的手卻一直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
好像疼痛透過手傳給他,自己就覺得消散了一些。
顧逸灼伸手一下一下擦著她的額頭,然後忽然抽出一隻手,把食指伸進她的牙齒之間:“疼的話,就咬!”
寧芯兒想要搖頭,可是一陣疼痛又湧上來,讓她忍不住地咬緊牙關。
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血絲從牙齒之間傳來,寧芯兒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看那個人——他抽痛地叫了一下眉,卻低頭對自己說:“對,就這樣,會不會不疼一點”
***
深夜,路上一片漆黑。
隱約的月光淡得幾乎可以忽略。
車子前麵的探照燈小心地照著前麵的路,車子平穩而快速地前進。
雖然是深夜,英格蘭sbd皇家醫院早已經接到顧逸灼的通知,醫生、護士們早早地等在醫院門口。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來。
“芯兒……”寧芯兒剛被顧逸灼抱下車來,就被放在推車上,一群護士醫生將飛快地將她推進醫院的產房。
“你們小心一點。”顧逸灼忍不住開口。
醫生嚴肅地點點頭。
顧逸灼著急地跟在後麵,走到了產房門口,卻被醫生攔住了說:“sonny,你不能進去。”
顧逸灼止住了腳步,呆呆地看著產房的門徐徐關上。
“芯兒……”呆呆地看著緊閉的門,顧逸灼喃喃了幾聲。
傻傻地站著,又覺得難受,顧逸灼踱著步子在產房外麵走來走去。
“啊……”寧芯兒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從裏麵傳出來。
顧逸灼的身體顫了顫,停住步子站在門口,呆呆地伸出手放在門上,又不敢發出聲音,怕打擾到裏麵的人。
因為是深夜,醫院裏也顯得格外安靜,顧逸灼踱步子發出的聲音好像還有回音。一陣一陣的響聲,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髒情不自禁地發抖起來。
站著不是,坐著也不是,走著不是,停了更不是。
顧逸灼焦躁地抓了抓頭發,忽然看到走過來一個醫生,也不管是誰,顧逸灼抓住了就開始問道:“怎麽樣,情況好嗎?孕婦有危險嗎?”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尷尬地嗬嗬一笑:“對不起,我不是生產科的。”
“哦……”顧逸灼呆呆地應了一聲,慢慢地將醫生放開。
醫生正要走,看顧逸灼一副呆呆的樣手,停住了腳步,轉頭安慰地說了聲:“別緊張,現在生孕沒什麽危險的。”
顧逸灼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傻傻地站著沒有反應。
醫生看著他,無奈地搖搖頭,自顧自地離開了。
顧逸灼情不自禁地繼續踱著步手——明明知道自己緊張的完全沒有用的,裏麵有最好的醫生,最專業的護士……明明知道這些,依然會擔心,會緊張,會害怕。
思想,完全不受控製。
走地有些焦躁,顧逸灼又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緊閉的門,明明什麽都看不到,顧逸灼卻覺得完全能想象裏麵的場景。
時間失去了概念,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長。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顧逸灼一會兒坐著,一會兒又站起來,一會兒又站在門口徘徊一陣。
產房裏,寧芯兒的呻吟聲慢慢虛弱了……
接著是幾聲虛弱的孩子的哭聲,“呃……呃……呃”地好像抽泣聲一樣。
不知道什麽時候,產房的門豁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