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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寧芯兒跟著走上來，欣喜地開口問道，“那小珂很快就會醒了，對不對？”
菲裏夫人微歎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表情，朝寧芯兒的方向張嘴道：“雖然瘀血已經請除，但是腦神經被壓迫……”
“別說這些，告訴我結果！”站在旁邊的顧逸灼隻是聽到那一個“但是”，一下子就覺得很恐懼。壓製不住緊張的心情，對著菲裏夫人提高了聲音說道。
“好吧。”菲裏夫人擺了擺手，撇撇嘴，露出了冷漠的表情，“結果就是如果他三個月之內沒有醒過來，那麽……他就醒不過來了。”
“永遠醒不過來？”寧芯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現實永遠不可能像想象的那麽如意。
“對，如果三個月之內他不能醒過來，那就是腦死亡了。”菲裏夫人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寧芯兒情不自禁地顫了顫，都已經這麽努力了，為什麽？為什麽？
她忽然覺得那些想象中的美好夢境就像永遠掛在他們頭前麵的鮮花，他們努力前進一些，它也跟著前進，仿佛是能看到的，卻又好像永遠夠不到。
“菲裏夫人……”顧逸灼的表情依然平淡，隻是緊緊握成拳頭的手透露著他的緊張，“我們能做什麽，提高他清醒的可能？不管需要做什麽……”
“對不起……，除了好好照顧他的身體，理論上你們不能做什麽了。”菲裏夫人的聲音真正的沒有起伏，好像在說著中午吃什麽這樣的話。
顧逸灼也微微顫了顫。
“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恢複情況了。”菲裏夫人擺擺手，正要轉身，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朝顧逸灼開口說“MR顧，如果他沒有醒，那麽你許諾給我的東西就不用給我了。”
顧逸灼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
寧小珂躺在病床上被慢慢推出來。寧辛琴聽不懂英語，隻是站在一旁白著一張臉，不停地問著寧芯兒：“好了嗎？小珂好了，對不對？”
寧芯兒隻能傻傻地點頭。
顧逸灼洗過神來，走到寧芯兒身邊，陪著她低頭看著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寧小珂。
一個護士模樣的人站在寧小珂的病床旁邊，指著躺著的人強調著：“你們可以帶他回去，聽說你們有專業的病房和護士，那就好……對了，路上千萬不要吹風。”
顧逸灼點點頭，指揮著站在不遠處的專業醫生護士過來。
寧辛琴有些發呆，嘴巴裏不停地喃喃著：“小珂，小珂，怎麽還不醒啊……”
寧芯兒隻能走在媽媽身邊，用力地懷抱著她，希望她能靜下心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樣告訴寧辛琴，隻能這樣抱著，不停地說著：“會醒的，等弟弟睡夠了就會醒。”
顧逸灼穩定自己的情緒，咬著牙指揮著他聘請的醫生護士把寧小珂推出去。
實驗室外，那輛經過特殊處理的醫車打開了。
寧小珂在護士和醫生的擁護下，帶著氧氣罩，被小心翼翼地推進去車裏。
“我也要進去！”寧辛琴不管女兒的拉扯，執意要跟著寧小珂，坐進醫車裏旁邊。
醫車裏，寧小珂整個腦袋都被纏著繃帶，眉毛都看不見了，隻是一雙閉著的眼睛上，睫毛微微地發顫。透明的氧氣罩蓋著他的嘴巴鼻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讓人擔心。
“安心……”顧逸灼站在寧芯兒身後叫了一聲。
走在前麵的寧芯兒重重地閉了閉眼睛，沒有回頭看顧逸灼，隻是跟著寧辛琴上了車，和醫生護士一起坐在弟弟旁邊的小椅子上，安撫著媽媽：“沒事了，手術很成功。”
醫車後麵的門“嘭”的一下關掉。
顧逸灼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MR顧，我們先走了，可以嗎？”開車醫車的司機從車手裏探出腦袋，朝著顧逸灼說著。
顧逸灼一個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停在旁邊的那輛寶時捷，點點頭：“好，你們先走吧。”
“OK！”司機是一個急性子，顧逸灼才這樣說了一句，醫車“呼”的一聲衝了出去，隻留下淡淡飛揚的塵沙，撲在顧逸灼的臉上。
顧逸灼愣愣地站著，好一會兒，才有些洗惚地從身上找出來車鑰匙。
開了車門，顧逸灼坐在駕駛座上，剛想發動馬達，忽然覺得太陽穴哪裏突突地疼起來——腦子忽然覺得有些糾結，好像許多東西都塞在裏麵，怎麽也整理不清楚了。
“三個月……”顧逸灼輕輕地喃喃了一聲，忽然覺得有些不確定。
未來是一個未知數，他忽然覺得有些恐懼。
搖搖頭，顧逸灼伸出兩個食指，在太陽穴哪裏按了按——努力控製住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隨意發散的思維。
太多的思考隻會讓他自己嚇自己。
即使……萬一，那又怎麽樣，一切還是會繼續！自己還有那麽長的一生，可以好好照顧她，照顧她媽媽……他可以把小珂那份責任，那份關心也包攬過來……
讓她們幸福，應該也是小珂作為弟弟的心願吧。
搖搖頭，顧逸灼苦笑一陣，結果還沒出現，自己想那麽壞的打算做什麽。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顧逸灼看著車鏡裏的自己，努力地揚起嘴角——要笑著，才會讓她放心一些吧。
一路上，車子開得小心翼翼。
等顧逸灼開著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寧小珂已經被安排在別墅的特殊病房裏麵。
寧辛琴好像很疲憊，默默哭過一陣，眼睛有些發紅地在寧小珂病房的沙發上睡去了。顧逸灼回來的時候，寧芯兒正用一條毯子，在給媽媽細心地蓋著。
“芯兒。”顧逸灼站在寧小珂病房的門外，輕輕叫了一聲。
寧芯兒聽到聲音，將毯子放在寧辛琴的身上，猶豫地走出來。
病房的門被小心地帶上，寧芯兒和顧逸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