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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不遠處的寧小珂傻傻地看著這樣的姐姐,雖然心裏痛得厲害,可是他又心軟了——就如每一次一樣,他對自己說,隻要姐姐幸福就好,哪怕不是我給的。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總是這樣重複,一次又一次地下決心,又一次又一次地因為姐姐的一句話,一個表情舍棄自己的決心。
隻是,他們真的可以幸福嗎?
寧小珂不確定地望著天空——哪裏沒有答案,隻是偶爾飄過的雲朵。
?
對於寧辛琴,顧逸灼隻是不存在的空氣。他看不見,摸不到,更沒有什麽意義。
他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沒有進入這個屋子,更沒有挽著她的女兒。
隻有肖筱才是真實存在的。
她熱情地給肖筱開門,送上拖鞋,招呼他坐上飯桌,然後給他夾菜,笑嗬嗬說著:“小穆,你吃啊,別客氣,自己家一樣就好。”
甚至轉頭對寧芯兒說:“芯兒,坐著幹什麽,快給小穆去拿杯飲料啊,好不容易來一次,你怎麽招呼的?”
接著轉頭對肖筱微笑著說:“你別在意,我們家芯兒雖然有些笨,但是有很多優點的,人也善良,還勤勞……”
完全是想要把女兒推銷給肖筱的樣子。
“小灼。”寧芯兒痛苦地叫了一聲,心裏滿是心疼,她不敢提醒媽媽顧逸灼的存在,怕媽媽發病。
可是,這樣站在旁邊看著顧逸灼傻傻地站在旁邊,臉色發白,她覺得很難受。
“小灼,要不你先回去吧?”寧芯兒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
顧逸灼搖搖頭,朝寧芯兒淡淡一笑,好像是讓她不用擔心的意思。
然後,他頓了頓,走近了寧辛琴,不輕不重地喊了一聲“寧姨?”
寧辛琴本來正在和肖筱說著些寧芯兒的事情,她的壞習慣,她過去的糗事,還有她的愛好什麽的,聽到有人叫她,寧辛琴愣愣地回頭看了看顧逸灼,然後自上而下細細打量了一陣,眉頭皺起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們家裏?”
“媽!”寧芯兒用力叫了一聲。
這樣的話,實在太傷人!寧芯兒不知道媽媽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在這樣傷著他,好讓他放棄。
但是,聽著這樣的話,寧芯兒心裏隻是覺得難受。
“怎麽了?”寧辛琴愣了一下,疑惑地轉過頭,不確定地看著女兒:“芯兒,他是誰?”
寧芯兒心揪得看著顧逸灼。
顧逸灼卻是微笑地朝寧芯兒輕輕搖搖頭,然後向寧辛琴鄭重地鞠了個躬:“寧姨,我是小灼……希望你能盡快想起我。”
說完,轉頭朝寧芯兒笑笑:“芯兒,我想先回去了,你能送送我嗎?”
寧芯兒連忙點頭地跟著顧逸灼走出了屋手。
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暗了,路燈泛著淡黃色的光芒,車輛輕輕掠過,卻是仿佛盡量壓低的聲音,買夜宵的小販叮咚地敲打著手上的鈴聲,更讓這幽靜凸現了一些。
“小灼”,寧芯兒猶豫著開口,“這不可能是一個短期的事情,未來可能依然很難走。”
路燈的光打在顧逸灼的臉上,他的眼睛愣愣地看向遠處,好像在思考著什麽,許久才回過神來。
眼前的女人明明與她如此接近,為什麽依然會覺得忐忑。
“芯兒。”顧逸灼忽然將寧芯兒扶住,顫顫的身體透過手臂傳遞給寧芯兒,“我們結婚吧。”
“結婚?”寧芯兒有些吃驚。
“對不起,我知道這個氣氛該死的不適合求婚”,顧逸灼不自在得蹙著眉,眼睛裏卻滿是堅毅,“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想結婚以後就會好起來的,你的家人,我的家人,什麽都是可以解決的。”
寧芯兒有些發呆,愣愣抬頭看著顧逸灼。
他眼中掠過的不安,忽然剌痛了她的心。
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決心,依然無法給他安心的感覺吧。
是啊,過去總是在逃避的自己,總是在追隨的他。
即使是再堅強的人,一直跑著,努力著,堅持著,也會疲憊。
何況他才二十四歲,本來不是這麽辛苦的年紀。
“小灼”,寧芯兒想通了什麽一樣微笑,“你知道嗎,這幾乎是與你重逢以來。你最不浪漫的時候。”
顧逸灼聽出她語氣裏的意思,嗬嗬一笑:“那,芯兒姐姐,需要我再安排一次求婚嗎?玫瑰,煙花或者其他?”
“那倒是不用。”寧芯兒嗬嗬一笑,“小灼,你曾經說情歌隻會唱給情人聽?”
“嗯。”顧逸灼點頭,“我說過。”
“那好”,寧芯兒淡笑著:“我想聽,你唱了,我就答應你的求婚。”
“很簡單的要求,芯兒。”顧逸灼微眯著眼睛,讓寧芯兒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寧芯兒舒服地閉上眼睛。
“all-i-o-love……”顧逸灼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皎潔的月亮開始升到天空,冷冷地看著苦苦努力的情人們。
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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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與名份一直是很重要的東西,特別是在保守的中國。
即使中國離婚率以驚人的速度在上開,但是,大家依然習慣用婚姻來尋求安全感口即使是顧逸灼,居然也不能免俗。
隻是,結婚之前有些事情是不能不解決的。
顧家的別墅誇張而張揚,與肖筱家那種帶著些木質的氣息的溫馨不同。周圍的欄杆都是用貴金屬製作而成,還雕刻著繁雜的花紋。
進入顧家,仿佛是進入了最華麗的博物館。
顧天臣收集的中外文物整齊地擺放在別墅大門口的架子上,瓷器,名花,古石雕……這些無不顯示著主人的豪氣。
“小灼,我真的要進去嗎?”寧芯兒有些忐忑地拉了拉顧逸灼的衣服,有些猶豫地皺著眉頭。
對於這裏,她依然很排斥。
顧逸灼轉身衝她笑了笑:“沒什麽,別害怕,今天我們隻是來告訴他們我們的決定,他們其實沒有什麽權利阻擾……我已經有足夠的年紀和能力決定自己的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逸灼的表情帶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