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9章 黑暗中

  知道解釋沒有用,莫深還是替灃灃解釋了一次。


  「你們倆不要胡說,根本沒有這件事。」莫深拍了拍寶妹的臉頰,又看著沛沛提醒。


  沛沛和寶妹相識一笑,看起來他們都懂得了。不過說出來的話,真的證明他們都懂了!


  「我們知道的爹地,這種得瞞著嘛,不能直接告訴別人,我們不會說的。」寶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很可愛的從沙發上滑下來。


  葉慕已經做好了晚餐,寶妹直接衝進了餐廳。接下來所有的解釋,都沒有了。


  灃灃扶額,動作和莫深如出一轍。這件事,在別人那兒不知道,但是在他弟弟妹妹這兒算是解釋不清了。


  他們這個家庭,真是奇怪。這個年紀,所有孩子都是只知道玩的年紀,可他們卻都像是大孩子一樣,看待事情的視線更像是大人。


  寂靜的夜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餐。


  在城市另一角,同樣富麗堂皇的房子內,孤單的嚇人。


  房子裝飾的極好,燈火通明。不過,沒有一個人在房子里出沒。這個家,一看就是傭人出沒的家庭,但此刻,像是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樓上發出微弱的聲音。


  「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房間里暗的已經快要聽不到了。


  女人的聲音裡帶著明顯逃避:「那一張紙,對你不重要,對我也不重要,就這樣不是很好。」


  「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嫁給我,是因為我的身份,還是因為你忘不了舊愛?恩?」


  「說這些有意思嗎?」


  「我說的不對?」


  男人對於這個話題帶著明顯的追問,女人看著男人,視線維持了三秒鐘,她便躲開了:「我因為什麼不結婚,我以為你清楚。」


  「我不清楚。」男人直接了當的告訴她答案。


  女人說的口舌有點干,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下意識的想要抽根煙,抬手摸起桌子上的煙盒,極其自然熟練的點了一根。


  她吸了一口,看著自己吐出來的煙霧說道:「我說過許多次……我對你,沒有愛,只有害怕。」


  沒有愛,只有害怕,一句多麼簡單輕巧的話,說出來同樣也很是傷人。


  「害怕?」男人失笑,他對她那樣好,她有什麼好害怕?

  男人抬手開了燈,幽暗的房間里,有了光亮。坐在燈光下的他,指著自己,認真的問她:「你認真的看看我,有什麼讓你害怕?」


  他算不上最帥的男人,但是他絕對不算一個醜男人。他很有人格魅力,這不僅僅是他自認為,是許多人得出結論。


  司童思遲遲沒有回答他,他挑眉,攤手拉著自己的位置靠近她,問她:「說說,我到底有什麼地方讓你害怕?」


  他以為,讓人害怕的只能生死長相,不能是其他的東西嗎?


  司童思沒有看他,安靜的把手裡的一根煙抽完。


  「有時候認真的想一想,單單我們的關係就足夠讓人害怕吧。」她自言自語說著,視線挪到他身上,沒有幾秒鐘有挪開:「我們的開始本就是可怕離奇的,你都沒有發現嗎?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在黑暗中的時間比在光明中多的多?」


  她在說此話的時候,纖長的手指摸了摸燈光開關,很是自然的關掉:「還有情人之間比我們更奇怪的嗎?不看著彼此的臉,好像才更自然。關燈說話好像才是舒服的一件事。」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今天司童思開口說了,他們才都意識到,好像的確如此。在家裡,只要他們是在房間里,如果不是處理工作,他們誰都不會開燈,就連喝水,有時候都是摸黑下床。


  之前,他們都下意識的把這當做是因為怕麻煩,但此時此刻,他們都異常的情緒,並不是因為這個理由。


  司童思繼續說著:「我看你,從來不敢超過一分鐘,你看著我,時間可以很長,但我知道,你在強迫自己。」


  他自己在強迫自己面對她,讓他毫無畏懼,但他不是一個那麼強大的人。他給別人的表現,包括他自己,都是一個很強大的形象,但他並不是如此。他的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他有自己害怕的一面。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曹應可笑的看著她,對於她的話,沒有一點點贊同。


  他身體前傾,挑著她的下巴,即使在黑暗中,彼此的視線還能交匯在一起。


  「我害怕?那我現在做的是什麼?」他在看她,他們在黑暗中,視線交匯的異常親近。這種親近,是能看見彼此的情況無法給予的。


  司童思推開他的手:「你心裡是害怕的。」


  她不需要證明,她自己十分肯定這一點!

  但是,她的話,並不能得到曹應的贊同。


  「我知道你所有秘密,你知道我的所有秘密,我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就好像兩個沒有穿衣服的陌生男女,每次都讓我無比恐慌,害怕,這樣,你認為我們還能成為夫妻?」司童思在黑夜之中皺著眉頭,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的放縱著自己的表情。


  真是奇怪,他們明明知道彼此所有事,卻無法坦誠面對,反而看不清自己面色的時候最舒服。


  「這些話,以前你可從來沒有說過!」他的話里,已經多了許多的不耐煩。


  「我沒有機會說,我也不敢說。」司童思承認這一點,她一直都是臣服於他的,現在也是如此,但她要把話說明白,她不想逼迫自己做任何決定。


  曹應聽到她的話冷笑出聲:「怎麼,現在敢說了?」


  「我再不說,真的怕你我做出錯誤的決定。」司童思淡淡出一口氣,她應該是真的不想要再繼續下去了,否則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些話。


  「你說,我聽著。」曹應不打斷她的話,但是能從他的話中聽出來,曹應十分不高興。


  司童思沒有停止的打算,她一直順著他的意,活的就像是傀儡。之前她是誰?想要做什麼?所有目的都達到了,她不願意再過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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