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大鳥和小螞蟻
凈土，星曜城。
空氣中瀰漫著的都是血腥的味道，血眼越來越瘋狂，這座曾經凈土最寧靜的城市，好像變成了一座惡魔之城，它曾經屬於人類，現在甚至將來屬於血眼。
相對於數量龐大的血眼，倖存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且倖存者的數量仍舊在不斷的減少。
或許，過不了多久，倖存者就會徹底不見，這裡徹底淪為血眼的城市。
方正平的隊伍繼續在星曜城行走，就像跋涉的路人，絕對不會停下。
而仔細觀察這支隊伍，似乎隊伍的氣氛並不愉快。
一臉冷峻的少年看著傲氣的少年，似乎是自言自語，無意的說道，「大鳥，你說那天你怎麼那麼弱雞？還沒有戰鬥就暈了？」
軒轅小毅臉上沒有表情，甚至是說是嚴肅，偏偏這時候他的話語，說不出的狡黠，他模仿著岑鵬天的語氣，「我叫岑鵬天，岑鵬天的岑，一飛九萬里的鵬，天下無雙的天。嘖嘖，這話說的氣勢無雙啊！可惜，只是一支飛不起來的小鳥啊！」
自從那天見到，岑鵬天化鵬之後，軒轅小毅就這樣叫岑鵬天，岑鵬天氣憤異常，卻偏偏又無可奈何。
「子墨，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軒轅小毅說著突然轉頭望向子墨。
身體緊繃的子墨，看向軒轅小毅，然後輕笑的說道，「囂張同學，那天很不錯了，雖然暈過去了，但還是傷到了那個女人。而且囂張同學化鵬，造型也不錯啊，不過威力還有待繼續開發啊。」
這樣一幕已經重複上演了一幕又一幕，岑鵬天看向軒轅小毅，再看看子墨。
兩個該死的混蛋！
大鳥？囂張？這都什麼跟什麼？
尤其是軒轅小毅你這個該死的大混蛋，什麼大鳥，沒長眼睛，我這是大鵬，傲嘯九天的大鵬，懂不懂！
還有子墨，那淡淡的語氣，岑鵬天聽不出半分讚歎，反而好像是滿滿的嘲諷。
到底幾個意思？我是不如你，但也不用這麼對我吧？我暈過去了，我承認我比你弱，但也不用這樣嗎?
還有這兩個人的表情，軒轅小毅說出嘲諷的話語，偏偏一本正經，而子墨永遠是那種淡淡的表情，最多的時候，會給一個不是笑容的笑容。
呵呵，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岑鵬天欲哭無淚，不過他可不是容易吃虧的主。他看向軒轅小毅，盡量使他不那麼暴躁，而也是學著他們平淡的說道，「小螞蟻，我就是再沒用，好歹也算傷到了那個原生血眼。而你，好像什麼都沒做，就直接被廢了。小螞蟻，你真好意思說嗎？」
岑鵬天說到這裡，更加得意，「小螞蟻，像你這種隨手能捏死的螞蟻，就別亂蹦躂了。什麼忙都沒幫到，就在這裡得意？這個世界太危險，我勸你還是找個地方藏好吧。我要是你，我就趕緊找個螞蟻洞，趕緊鑽進去，不在這裡繼續丟人。」
岑鵬天這話，讓方正平和齊飛躍齊齊躺槍，畢竟他們兩人在戰鬥中才算什麼都沒有做到，就被廢的沒有戰鬥之力。
兩個少年依舊大眼瞪小眼，繼續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誰也不服誰。
「大鳥。」
「小螞蟻。」
「大鳥。」
「小螞蟻。」
「說你弱，你是不是不服啊！說話放尊重點，信不信我教訓你。」
「來就誰，誰教訓誰，還不一定！」
……
說著兩人已經擼開袖子，大有大打一場的衝動。方正平轉頭看向這一幕，趕緊過去將他們分開。
這一幕，已經上演了無數次，方正平就是再不習慣，也要學會習慣了。
他在心頭感嘆一聲，始終擺脫不了少年心性啊，不過，這才是這個年齡朝氣的少年。
意氣風發、年少輕狂，誰也不服誰，看順眼，甚至好到能穿一條內褲，看不順眼一言不合就打一架，這才是少年時代該有的表現。
想到這裡，他就不自覺想到了子墨。
他看了子墨一眼，少年的面色嚴肅，身體永遠是那種狀態，緊繃，就算是和別人說話，也是這種狀態，沒有絲毫放鬆。
似乎這樣的舉動，已經融入了少年的骨子裡，少年不是刻意去做這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眼睛中是警惕，以及平靜，以及一種渴望，方正平猜測，那是一種渴望活下去，以及渴望勝利的光芒。
腳步堅定，放佛面對一切都不能讓他停下。
方正平突然對少年生出了一種敬佩。從廢土中走出來的少年嗎？廢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才能鍛鍊出這樣神奇的少年？
情不自禁的方正平開口，「廢土很—殘酷嗎？」
當問出這個問題時，方正平已經有些後悔，畢竟，對於子墨來說，廢土一定是一段不美好的記憶。
正在走的少年意識到方正平是在問他，露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殘酷？應該算殘酷吧！為了食物可以引起一場戰爭，一塊麵包可以換一個女人。還有遍地的喪屍和異獸，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睡覺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否則就能醒不過來。強者擁有一切，弱者甚至只能淪為食物。」
子墨淡淡的說道，廢土的殘酷，不是能用語言形容的，只有親身體驗過，才能理解這種殘酷，子墨不願多少，畢竟，過去的已經過去，現在的他，已經不在廢土。
但是方正平已經被少年隻言片語所震撼，他繼續問道，「你就不怨恨嗎？」
子墨倒是被他的話所迷惑，「怨恨？怨誰？怨這個時代？怨廢土？」
他搖搖頭，「我很感謝廢土，十二年的廢土生涯就像一個大課堂，教會我生存需要的東西。使我如今面對危險時，能做些什麼，能繼續戰鬥，而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子墨意有所指的說道，「而且，這樣下去，星曜城馬上就是另一個廢土。」
是的，另一個廢土。
子墨的話，讓所有人一顫，方正平的眼神有現了恍惚，可怕嗎？他看向少年，少年的臉上沒有表情，沒有絕望，是啊，就算是另一個廢土，又怎麼樣？
少年能從廢土中生存十二年，那為何不能在這場剛剛開始的血眼災變中，活下來？
既然少年都有信心，那自己為何不能。方正平甚至為自己曾經出現了絕望情緒，產生了羞恥。
「走吧，馬上就要到星曜城郊外，很快就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兀自方正平升起了一股信心，就算是最差的情況，他們也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