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凡趣
清九杵在那裏半天沒說一句話，他的那幾位師兄以為小九害怕，便想著開導一二。
離寒便鼓勵他說：“小九你好好修煉，以你的天資，我相信要不了幾年，總會考進般若門五俊的，到那個時候，你自己進仙卷宗，再看個究竟。”
離寒的一席話，既是在鼓勵了清九，也讓他別對明年的會武過於擔心。
後麵幾位師兄還說了什麽，清九沒再聽下去。
倒是聽大師兄說到仙卷總裏有各種典宗，從上古到如今，天上地下各門各派都能找個答案。
清九不禁心想，也許能有一本典宗解釋自己身上神血的起源。
小灰曾不知一次說自己沒用，不能早些時日修成蛇父的神識，也不知道小灰現在怎麽樣了。
要是自己早一日揭開這些謎底，對小灰來說，便不許再背負那麽多的壓力。
幾位師兄弟又說了一會話，便各自忙去。
離疏見沒人看向自己，打算偷偷開門下山。
出門前打量四周，再三確認下師父不在，發現清九在近處，想了想上前對清九講：“小九，我帶你去玩啊？”
清九此刻正在想著如何能讓自己渡更遠更多的水，苦於無計可施，聽離疏這樣問，不禁反問他：“師父讓麽？”
離疏笑清九傻，說：“我們師父又不管這些，隻要你存善心不做惡事，不荒廢修煉，我們的好師父就不管你，對了，前提是你別犯門規。”
離疏雖如此說，清九還是不寬心，嘴上說著不願去。
離疏想著清九入門雖無人管製，但被太多規矩束縛，除了修煉便是修煉，沒一點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玩樂，想到這裏便不由分說的拽著清九便出門去。
本來清九就沒離疏力氣大，再來心底其實也被離疏勾起了玩心，便也便半推半就地跟在離疏後麵。
離疏拉著小九來下了元青峰，來到一個不屬於無妄閣的一個小山下。
大衍山大的很，除了四閣所盤踞外，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山頭。
這小山藏匿在周遭大山掩蓋之下，還真不好發現。
上一次離風大師兄帶自己飛在空中，也沒發現今日這個不起眼的山頭。
般若門內四閣主峰之間雖有通路，門中均為清修之人，此山到彼山不過轉眼的功夫，自然無人在路上發現這些小山小溝，所以這小山也算人跡罕至。
清九跟著離疏進了這小山，先是覺得靈氣不似那些大山。
本來山又小又低，加上靈氣稀薄，清修的人自是看不上這裏。
但隨著離疏多走幾步，真正進了小山深處便覺別有洞天，雖不是修煉聖地，但確實遊玩的好地方。
山雞野兔幾步便見一隻，河水清冽，背陰處肥魚成群，雖然這裏有的，大衍山別處也有，而且多聖靈之處，但清九就覺這裏不同。
般若門下眾山多靈氣，突然多了這麽一個充滿塵世凡氣之地，自然物以稀為貴。
石頭堆裏要是有一顆夜明珠自是珍貴，夜明珠堆裏一塊突兀的石頭也會覺得顯眼，這小山於大衍山，便如一堆夜明珠裏多了塊石頭。
清九正覺這小山不錯，四處看得入迷，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
哐當一聲，清九還沒反應過來，附近幾隻正吃食的兔子嚇得跳起來，往遠處跑沒了蹤影，把清九反嚇了一跳，一臉茫然地看著離疏，離疏被逗笑。
這時候從旁邊草叢裏站起兩個半大孩子，和離疏差不多大，其中一個比離疏矮點，對著清九態度極其不友好，埋怨道，“都怪你，那麽肥的兔子都跑了。”
離疏一看不忙站出來打圓場，哄著那倆小子說：別生氣嘛，我一會幫你們一起再抓幾隻。”
那個稍微矮的一聽斜著眼睛看離疏，撇了撇嘴，不相信地說：“你得了吧，每次你都是抓的少，吃的多，信你才怪！”
那倆人繼續帶著怒氣盯著清九清九，清九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求助似的看著離疏。
離疏還沒開口，稍微高點的指著清九問離疏：“剛才聽你喊他小九，你們無妄閣新收的弟子麽？”
離疏點頭，說：“這是我五師弟。”
那倆小子倒是吃了一驚：這就是你們三白閣主新收的老五啊，這事在全門早就傳開了，大家都在猜是天資何等高的人。”
離疏又點點頭，表示這就是師父新收的弟子。
清九見他們知道自己，剛想著笑下打聲招呼，那個稍微高的來了一句：“笨手笨腳的，也不怎麽樣啊。”
離疏沒想到他這麽說小九，隻覺頭皮發麻，這要是小九回閣和師父告自己一狀，師父再讓冷霜師姐罰自己一番，這後果就太慘了，不堪想象。
清九倒沒看離疏鐵青著的臉，但被對麵的人這麽說自己，心裏有點窩火，也不留情麵，火氣上來後懟對方一句：“你怎麽不說你笨，看你入門比我早，練的這麽不堪，連個兔子就抓不住，還怪我，你要是厲害，我們來之前你就該抓到了，你才笨手笨腳的。”
矮個的這麽聽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清九如此小孩子心性很好玩，認真打量起他來。
倒是那個高個的，本來就在氣頭上，被清九這麽一懟，想再說些什麽贏回來。
清九一時心急，也不給他機會，從袖子裏掏出骨玉，運道靈氣，向那河裏打去，轟的一聲，水花四濺，崩出很多魚。
這河裏魚多且肥，眼看魚被崩起來，又落下，免不了會有一部分魚要落到岸上，清九起了惻隱之心，使出渡水術，將那些快要落到岸上的魚引回到了水裏。
高個的看著清九，不滿他的賣弄，氣急敗壞的喊：“就你厲害，賣弄什麽啊，不知道般若門內高手眾多麽？”
矮個原本也有了火氣，看清九又起了善心，想著這孩子倒也不壞，麵上笑了下。
清九看著對麵，覺得如此小事，不知道高個的哪來的火氣。
離疏和他解釋道：“大家來這裏玩，是不用法術的，若是用法術，大衍山個個都能抓鳥摸魚，隻是那樣，便少了樂趣，你說對吧，小九？”
清九一聽，知道原因，有點難為情，嗯了聲後，對那兩人抱拳，說聲：“是我冒失了！”
矮個的搖搖頭，說：“無妨，你也是初來乍到。”
那高個還堵著氣，不答話，矮個的捅了下他，高個的哼了聲，不理清九。走到旁邊的柴火處，忙著支起火堆。
矮個的為了緩解尷尬，和清九說：“我叫明遠，山海閣的。”
又指了指高個的：“那是我師弟，叫明和。”
清九這時候嘴甜，分別喊了聲：“明遠師兄，明和師兄。”
被清九這麽一腳，明遠還好，蹲在那裏生火的明和突然臉紅，嘴裏結巴：“師弟……九師弟，不，清九師弟好。”
離疏在旁邊倒是笑出聲來，心裏長舒了口氣，這下終於緩和了氣氛，大家相處簡單起來。
清九上山後確實少了很多樂趣，還記得之前在家滿山跑，還有和大人去山上打野位的時光，因為有小時候的經驗，和三位師兄弄起野味來，並沒有拖了他們的後腿，出的力的也不少。
最後大家將所獲放一起，明和清點起那些野雞野兔還有魚，將待產仔的，還有幼小的放歸森林河流，隻是這樣以來能吃的便所剩不多。
清九倒無所謂，今日能跟著離疏師兄出來玩，又認識兩位其他閣的弟子，心裏本來就很開心呢。
明遠說來這裏本身就是來尋樂趣，吃不吃的，倒還其次。明和撲哧笑了，逗他師兄：“那你今天就別吃了，剛好給清九吃，清九是小師弟，多吃些。”
明遠切了一聲，等到開膛破敵時候，清九膽子最小，躲到旁邊。
這個毛病從小就有，在家時候沒少被人笑話。
三位師兄倒沒說什麽，清九理虧，打水撿柴幹的最歡。
等到最後師兄弟四個圍著火吃野味，倒覺得美味的很，清九上山後第一次吃的這麽過癮。
這半日下來，清九與那明和明遠師兄弟熟悉很多，幾人相約下次還來這山內一起玩。
稍晚一些四人便告別，離疏在路上問清九：“今日玩的可開心盡興？”
清九重重點頭，感激地說：“多謝師兄。”
離疏笑笑，忽然麵露難色地看著清九，似有話要說，清九嘿嘿地也笑了一聲，說：“師兄，我懂，回去後和誰都不說。”
離疏摸摸清九的頭，說：“你真乖。”
“有點惡心了啊，師兄！”
等到了回無妄閣，三師兄離寒正堵在大門口，看到清九和離疏回來，心裏石頭落了地，但麵上還板著臉。
清九二人一走到跟前，離疏看到三師兄的冰塊臉，立馬怕了，低著頭和清九兩個人不敢言語。
離寒皺皺眉頭，像是聞出來味道，對離疏瞪著眼睛：“又去偷偷吃野味了？”
離疏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其實三白和尚也不管這些，無妄閣山上本來就不戒葷腥，而且平日裏練功辛苦，偶爾偷個閑師父也從不責怪。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離疏看到離寒心裏有點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