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河妖
一日南山送上來一點上品蛇肉，青女廚藝高超，就連三白和尚也是不是誇她不僅廚藝了得，還難得不做重樣。
這次青女用蛇肉做了羹湯，加了很多草藥在裏麵，留了蛇肉的鮮美，也解了涼寒。
晚餐時離止誇青女手藝好，離疏也接話誇好喝，大師兄離風說：“青女師妹，這種湯如此美味，以後可以多做些。”
三白和尚也點頭稱讚，說了句讓清九和青女多學廚藝，又看清九神色有點不對。
清九聽到師父所言，恭敬地點頭說“是”後再不言語，那蛇肉熬成的羹湯也沒動一口。
直到吃完飯和青女收拾桌子，清九也沒再講一句話，忙完後一個人回到了房間。
其實今日的蛇肉讓他想起了小灰，所以喝不下，這種讓人不開心的情緒一上來，爹媽，智恩，小灰，小白，卜蕪，這些人的名字便一個個浮現在腦子裏，吃飯的時候，眼淚止不住偷偷掉在碗裏，強忍著哭意讓師父師兄察覺不到異常。
今晚外麵月亮正好，又大又圓，清九覺得好看，坐在房前走廊，靠在柱子上看那月亮，天上星星很多，一顆一顆亮的好看，也不知他們都還好不好。
大師兄離風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身後，看清九純真又發傻的樣子笑了，坐到清九旁邊。
清九扭頭看見離風，喊了聲“師兄好！”
離風點點頭，問：“怎麽了？”
清九擦擦眼睛，搖搖頭，笑著：“師兄，我沒事。”
離風疼愛的看著清九，問清九：“想家了吧？”
清九沒再否認。
離風看清九的樣子明白了幾分，轉話再問：“最近山上的活做的多，累麽？”
清九趕忙搖頭：“不累，青女師姐很多事都替我做。”
離止笑笑，看著清九說：你別怨師父，他如此做是是想讓你吃些苦，等你把根基打好，後續才能修好你自己的道法。”
清九略帶驚訝的看著師兄，心裏明白自己今日情緒不對讓師父師兄們以為自己是有所怨恨。趕忙和大師兄解釋：“我沒怪師父，隻是不知道凡世間的爹媽，小，”
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改口說：“凡世間我所在意的人，他們還好麽？”
離止遲疑了一下，略有所指地對清九說：“我們無妄閣不是絕情之地，我們在這山上修清心寡欲，但我們凡世的親人他們不該受這思念之苦，所以師父他老人家會想法設法照拂你家裏，而且會解他們對你的思念之苦。”
清九眼裏充滿亮光，不敢相信地看著離止問道：“真的？”
離止點點頭：“隻是具體事宜你下山之前還不能對你講，但你大可放心。”
清九心裏有所安慰，臉上恢複了笑容，大師兄見清九不再傷懷，也沒再停留，和清九告別後往自己住處走。
聽了大師兄的話，清九心裏好受多了，看著天上的月亮，想著終有一日自己要學好下山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而且再不分開。
思念總不是一人的事，清九念著他們，他們也念著清九。
智恩回去後算出婆婆大限不遠，回塔山腳下繼續住下，打算送走婆婆後自己再決定去處，小灰隱在清九家院子內，護著清九家人完全，七尾回山修煉，有時人世裏走一遭，曆練一番。
離止從清九那離開後沒直接回到自己房間，而是去了三白和尚那裏，同師父講：“五師弟沒有記恨師傅，而是想家了。”
三白和尚眼也沒睜，說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言語，離止恭敬地退下。
而就連大弟子離止也不知道的是，三白和尚每兩個月便用木偶化成清九的模樣回家看他爹媽。
但這屬人界禁法，天道不允，且三白和尚修的是乾坤大道，很是耗費真元。
而那木偶每次到清九家，小灰雖不知其根源，但察覺無妖氣，便猜出和大衍山有關，便也不阻攔，有時自己也遠遠跟在那木偶後邊，畢竟，心裏掛念主上。
大師兄走後離止離疏還有青女都來陪清九。
離疏還帶來一個布偶和蜜糖，說是離寒想辦法從西山的師弟師妹手裏搶來的，想著清九年紀小，應該喜歡。
離疏學著三師兄又想說明白又放不下架子的樣子，邊學邊笑。
青女上山來後和幾個師兄熟識，笑著說：“離寒師兄還以為這是他那個年代啊，這兩樣東西就打想發小九。”
清九接過離寒的禮物，看著眼前的師兄師姐，突然覺得自己命好，總能碰到拿真心對自己的人。
青女為人和善謙虛，做事妥當，入門時間不短，雖不是掌事師姐，也深得無妄閣上下眾人喜歡。
清九心裏一直猜想青女師姐的修為是否也高深莫測，因與青女世界熟識，有時便直問她。
青女隻是笑笑，隻說自己在門內微不足道。
一晃入門有些時日，清九對山上事物了解的差不多，而至於修煉方麵，雖每日隻是打水砍柴做飯清掃，卻越漸覺得自己整個人靈透，做起事來不僅熟練，也越發輕鬆。
清九想定是這元青峰的山水養人，天地間盈滿的靈氣惠及到自己。
一日青女帶著清九到山下采藥，所在之處和分屬南山之下。
有些沒見過清九的弟子報了蘭茹師姐，說青女身邊跟了個眼生的小孩兒。
蘭茹沒說什麽，隻吩咐大家各忙各事，莫要大驚小怪。
清九來山上的這段時間，已能識得不少草藥，加上磨礪不短，體力眼力都有很大提升，不一會功夫身後的藥簍裏便已裝滿。
再看青女，早就采好草藥坐在那裏等著清九。
二人的藥簍看著大小相近，其實青女用了術法，自己采的草藥比清九多的多。
清九覺得自己要倍加努力，像青女師姐學習。
二人采好藥材，便在小溪邊坐下歇息，日頭正盛，但山間小風陣陣，加上又在水邊，炎熱被涼爽取代，清九覺得一陣陣愜意，睡意襲來，靠在青石板上小憩一會兒。
青女在旁邊看著水裏遊來遊去的魚，笑話清九貪睡，嘴裏說著：“你可見過師兄弟們在山間白天睡覺的？修煉之人精氣充沛，哪那麽容易困？”
清九也不知道聽沒聽清，隨口“嗯”了聲。
那青女也覺無趣，見清九離河邊中間有段距離，自己便過去坐在中間的青石板上，分開了清九和那條小河。
二人沒發現，此刻水麵悄悄無聲起了漣漪，從水下浮起一張美人麵龐，眼裏竟是嫵媚，嘴角上揚，透著股邪魅之氣。
此刻這妖怪上半身露出水麵，下半身在水裏，竟是一條碩大的魚尾。
那女魚妖張嘴，幾顆尖牙閃著寒光，口中又吐出一道銀光，變成一張水網，向青女和清九上方蓋去。
眼看清九二人要遭敵手，青女突然睜開眼，一手隻是輕輕用力，便拽起起清九飛出兩丈之外。
那清九睡得死，這樣竟也沒被吵醒。
青女一直在假睡，其實也想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來無妄閣內搗亂。
此刻怒視那女妖，厲聲喝道：“早就看水裏不對勁，竟是你這妖孽在作怪！”
那女妖也不答話，齜著尖牙，淩空躍起，那魚尾突然變長向青女掃來。
青女向後一閃便躲開，那魚尾從前麵劃過，青女一看，上麵滿是尖鉤，要是碰到清九師弟這等術法未修的人，豈非要命。
怕波及清九，想著速戰速決，青女雙手翻飛，自己青色的長裙向前飛起兩條長帶，運起九分的功力。
那青帶飛向女魚妖，那女妖這才發覺青女不簡單，再不敢輕敵，隻是自己仍舊不是青女的對手，根本打不過青女，身形慢了，便被那青帶束縛住身子。
青女這回手上隻是一揚，一道光球便打出去。
那女妖再掙紮也沒躲掉，片刻間被打得血肉飛散。
青女收拾殘局，用術法清理周遭，想著清九醒來瞞住他，免得被嚇到。
青女卻沒想到那女妖還有同夥，小河下遊飛速上來另一條河妖，雖年紀更老，但那妖氣更盛。
青女心生不妙，一心想護著清九，心裏思量如何把清九帶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再去搬救兵。
那老河妖目睹了女妖被打得魂飛魄散，心理悲痛，被仇恨紅了雙眼。
老河妖比那女妖厲害的多，輕易便能化出兩條人手，躍起來與青女打在一起。
這老河妖不僅妖法高於女河妖，比青女也要厲害得多，此刻他一心想著報仇，剛才在河下藏了個術身。
青女全心與他相搏，無暇顧及身後，那術身突然現到青女身後，一擊便打暈了青女，青女飄落到河裏。
河妖想著斬草樹根，用水繩捆了青女，又過來抓杜岩。
還沒得手，一藍衣女子從天而降，說了一句：“膽子這麽大，來我無妄閣惹事？”
清九這時候終於醒了，見青女被捉心裏十分著急，此刻聽到蘭茹師姐的聲音，心裏有了底氣。
那河妖會說人語，但明顯沒把蘭茹放在眼裏，嘴裏喊道：“今天，我要殺光你們報仇。殺光你們，祭奠我愛妻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