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絕色
抵達魔都音樂學院附近的百盛廣場時已經是將近晚上八點。謝子衿在百盛廣場門口等著。
燈光璀璨的購物商場門口廣場上，有孩子們歡快的跑著。廣場正中的噴泉順著假山流到淺淺的水池中。
一米六三的謝子衿穿著淺粉色的襯衣，領口扣子解開一粒，小露白皙性感的鎖骨。搭配著高腰黑色紗裙，小腿纖細。腰間係著條女款皮帶裝飾。
她這身裝束區別於昔日的明媚少女，倒是帶著些嫵媚的小女人味。
看到快步走來的明俊男孩，謝子衿嫣然一笑，美麗的大眼睛裏麵露出欣喜，迎著他：“小宋，你還沒吃晚飯吧？我也沒吃。”
宋易心中瞬間被她觸動，責怪道：“子衿，你傻啊！我好歹還啃了個麵包。”
謝子衿頓時嘴角翹起來，明媚秀麗，仰著俏臉道：“我也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啊！她們都吃過，正在裏麵的KTV唱歌。我們先去吃飯，再進去坐會就走。”
宋易就笑起來，謝子衿古靈精怪算不上，但卻很活潑有趣的，道：“你帶路。”
謝子衿裝作若無其事的牽住宋易的手，拉著他往商場裏麵走，語調不由自主的變快，“小宋，負一樓有家混沌很不錯。每次飯點都是爆滿。現在這會人不多，我們過去簡單吃點吧。”
宋易知道她有點緊張，忍不住憐惜的快走兩步，順勢摟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溫聲道：“子衿，你很美。我也想牽著你的手不放開。”
這是他那天在她身上天啟的一首《簡單愛》裏的歌詞。
謝子衿白皙如玉的俏臉唰的一下變得緋紅，心裏仿佛喝了蜂蜜的甜，回眸道：“小宋…”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裏柔情萬種，帶著開心和甜蜜。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雖然倒追小宋不丟人。苗晴晴那小妖精說她是舔狗呢！
可是愛一個人，得不到他的回應，得到回應又得不到他明確的答複，那種感覺讓人輾轉反側。叫她腦海中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這話，算不算他對她追求的回答呢？
宋易看著回首的女孩，她粉潤的嘴唇像果凍一般的嬌嫩，不知道甜不甜？
他不由得想起前世裏寫網文時，有一種模式叫互動網文，由讀者來決定關鍵時候主角的選擇。那他現在呢？
大商場裏人來人往，年輕的情侶偶爾摟抱著說兩句話並不顯眼。宋易溫柔的鬆開迷戀著他懷抱的貓咪款小仙女，道：“走吧！”他不想唐突佳人。
他知道他內心裏可能真的喜歡上這個女孩。喜歡一個女孩，才會想尊重她、嗬護她。
而子衿會縱容他嗎？如果知道他和吳璿日後的關係親密，會不會決然的和他分手？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舊情，我願默然帶著淚流，很想一生跟你走。”
天啟如期而至。
竟然是一首粵語歌，而且還是分手的粵語情歌。
謝子衿滿心的甜蜜，並沒有在意宋易微微的失神，牽著手，十指相扣，到負一樓的混沌店裏吃混沌。
掃碼點餐後，謝子衿和宋易相對而坐著閑聊，如花似玉的俏臉上帶著羞澀和幸福，解釋道：“小宋，今天的聚餐有點倉促。你在軍訓，周末不休息。
但我不想再等下去。免得你過段時間又忙個不停。
小宋，你上次給我說的，你可能去參加一個電視台選秀節目的事，定下來了嗎？”
宋易：“還沒有。放心吧，有現場伴奏，我肯定喊你去。”
謝子衿咯咯輕笑，小宋其實很懂女孩子的心思呢，“那說定了啊。到時候我把舒雲也喊上。”
宋易微微一笑，拿起謝子衿的小手欣賞。觸感像最頂級的羊脂玉一樣。讓人心裏一蕩。這雙拉小提琴、彈鋼琴的手，手指修長纖細、柔軟、勻稱，很美。
謝子衿噗嗤一笑，嬌羞的將手縮回來，桌子底下的腳輕輕的踢他一下。但還是很得意的問道：“漂亮嗎？”
宋易誠實的點頭。
謝子衿含羞帶俏的笑起來，秀麗動人。
說話間，服務員將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送上來。在早秋的夜裏，聞著這香氣更覺得肚餓、嘴饞。謝子衿挑起一個混沌，可愛的道：“開吃咯。”
這家的混沌皮薄如紙，肉餡用料講究。用豬的前臀尖肉，七分瘦三分肥。十個混沌皮一兩，再包一兩餡。加起來共二兩，分毫不差。
湯用的是大骨頭花費六個小時熬製的濃湯。但這湯並不油膩。配上紫菜、蔥花、蝦皮。
一碗混沌吃下去，頓覺人間美好。吃到好吃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從生理與心理感到愉悅啊！
宋易吃著混沌，給謝子衿說著今天中午在學校裏發生的事，自嘲的道：“我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謝子衿抿嘴輕笑著道：“小宋，那你現在不特別受你們專業的女生們歡迎嗎？我是不是得改天過去轉轉？”
宋易失笑的喝著混沌湯。這種歡迎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難道還要在女同學們麵前當偶像不成？
謝子衿知道他並不在意，打趣一句就不再提，好奇的問道：“小宋，你為什麽會拒絕呀？”
宋易：“一個人的自由，不在於他可以做什麽，而在於可以不做什麽。我這點自由還有的罷？我沒興趣卷入到他們這些青春期的瑣事中去。”
謝子衿大眼睛看著宋易。第一次發現小宋其實有點特立獨行啊！
…
…
就在謝子衿和宋易在百盛廣場的負一樓吃混沌時，謝子衿的朋友們正在6樓KTV的包廂中玩，順便討論著小子衿的男朋友是什麽樣的人？
今天周六來聚餐的都是謝子衿的好朋友。一個寢室的苗晴晴三人，還有好友鄭雪等兩人，以及鄭雪的男友向雲龍。
“你們以為小子衿圖什麽呀？小宋帥唄。很帥的那種。你們等會自己看呢。”鄭雪拿著細長的香檳酒杯，笑著道。
有張網紅臉的苗晴晴補充道：“小有才華，是個創作型歌手。等會我們起哄，讓他給子衿唱首情歌。
這小子仗著子衿倒追他，連句甜言蜜語都不肯給子衿說。拍MV的那四天，我就沒見他哄過子衿。而且，他和他那個經紀人璿姐不清不楚的。”
“啊呀？同意。”
“+1。”
“姐妹們要給子衿把場麵撐起來。”
談戀愛，男朋友還要閨蜜們同意、批準，這是很多年前的校園老梗。她們當然不會越界，但幫著子衿小仙女敲敲邊鼓還是可以的啊！
正常的男生都知道，要追女孩子，死纏爛打舔閨蜜。否則很容易壞事的。
…
…
宋易吃了兩碗混沌，這才和謝子衿出了混沌店。
“喏。”謝子衿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拿出一瓶口香糖，遞給宋易。混沌還是有味的。
宋易吃著口香糖，和謝子衿一起到6樓的“盛世”KTV中。
能開在百盛廣場這樣的購物中心裏麵，價位肯定不便宜。一路走進來，裝修富麗堂皇。
推開包廂的門，裏麵的燈光不僅不是昏暗的，而且她們居然都沒唱歌，環境顯得安靜，六人齊刷刷的看著牽手進來的兩人。
謝子衿有點懵圈，俏臉微紅，目光直接鎖到苗晴晴身上，小妖精最喜歡搞事，強自鎮定的問道：“晴晴，你們沒唱歌啊？”
苗晴晴狐狸般的笑著上前來，摟著貓咪款的小仙女到一旁：“趕緊把你的禮物拿出來。我們讓小宋當眾給你唱首情歌。”
“啊……？”謝子衿感動又不情願。其實剛才吃混沌前，小宋就給她表明態度，完全不用現在讓他唱情歌的啊。
苗晴晴：“啊什麽，你趕緊的。”
這邊鄭雪和向雲龍都站起來，和宋易打著招呼，邀請他落座，給他倒杯檸檬水。
向雲龍道：“宋易，她們搗鼓想聽你唱歌呢。”他這叫提前鋪墊。
宋易：“行啊。”
謝子衿從牆角拿著一個琴盒過來，抱著遞給宋易，“小宋，這是我給你買的吉他。”
“嗚喔…”包廂裏的魔音女孩子們起哄。鼓掌的，叫好的，還有人吹個口哨。
謝子衿滿臉通紅，給她們搞的像她在送定情信物一樣呢。
宋易接過來，在謝子衿期待的眼神中試了幾個音，手感很順，音色很好，“我很喜歡。謝謝。”
但包廂裏，其她幾個女孩不免有點失望。因為她們都是吃音樂這碗飯的，一看宋易彈吉他的手法就知道他才剛入門。
瓜子網紅臉的苗晴晴拿著酒杯抿一口，摟著謝子衿坐在沙發中，叫道：“小宋，給子衿唱首歌吧！”
宋易剛才答應的非常痛快，這會沒人去附和苗晴晴的話。那太欺負人不是？事情不是這麽辦的。
“行啊。”
宋易在躲不過去的事情上向來非常光棍。比如：孟老師要他在新生晚會上節目。比如：軍訓遲到兩小時被教官處罰。早死早超生，不死萬萬年。
抱著新吉他，站在包廂中間，灑脫的道：“子衿，給我一點靈感。”
苗晴晴跟著宋易拍了四天的MV，知道這是什麽梗。直接將謝子衿半推半就拉到茶幾邊沿坐下，如花似玉的美人臉正對著宋易，笑道：“這樣可以不？快點哦，我們要聽新歌。”
女生們頓時興奮的嘰嘰喳喳起來，跟著苗晴晴打聽，原來他要即興創作。
包廂裏的氣氛活躍起來。
謝子衿沒好意思當眾和宋易對視，稍微側身坐著，雙腿並攏。今晚穿著精美的淺粉色襯衣，搭配著黑色的中裙，坐姿優美，曲線玲瓏，明媚秀麗的小仙女啊。隻是她此時滿臉緋紅，更如添她的明媚。
宋易感覺到自己的天啟如期而至。
“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又是一首粵語歌。
但和剛才一樣的，還是分手的歌。
這不行。
眼看著宋易呆呆的站立不同，鄭雪、苗晴晴等人都保持著耐心。現場創作啊，隻要宋易拿出一首不太差的歌曲，這絕對夠得上“天才”的稱呼。
幾分鍾過去，宋易還在呆呆的愣著。謝子衿倒是慢慢的恢複過來，轉過身體，去拿她的酒杯，喝口酒，見宋易沒反應，輕聲道：“小宋，要改天吧？”
給他一個台階下。畢竟靈感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苗晴晴眨眨眼睛。
坐在她身旁一個有桃花眼的嫵媚美女附耳小聲道：“大型社死現場啊！裝逼失敗，太尷尬。
晴晴，你確定他都這麽寫歌的嗎？我看他彈吉他都不專業。最簡單的樂器都不會，他真的會創作歌曲？”
苗晴晴點頭，“真的啊。當時他們都這麽開玩笑的。隻是子衿沒好意思和他嚐試。”
宋易看著身前美麗可人的女孩子，天啟再次來了。
“愁緒揮不去，苦悶散不去，為何我心一片空虛？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我又為何偏偏喜歡你。”
還是一首粵語歌。很好聽、旋律很抓耳。
但還是失戀的歌曲。
臥槽。天啟這是幾個意思？
鄭雪看著呆若木雞、似乎還有點情緒上頭的宋易，感覺有點不對勁，勸道：“小宋，要不下次再唱吧？我們開玩笑的。”她對宋易印象挺好的。
苗晴晴這會也不挑事了。再挑，估計把這位“天才”的底褲都給扒下來。悶悶的喝一口酒，為好友謝子衿感覺到不值。你沒有現場創作的本事，或者肚子裏沒有存貨可以拿出來，你裝什麽逼啊？
隨便唱首情歌就可以的事。市麵上這麽多音樂作品，傳唱度、經典的情歌多得是。你別說不會？非得搞成這樣？
其她幾個滿心期待的女孩子這會也變得很失望。而看著還在沉默中的宋易，都是心裏為謝子衿歎口氣。這真就是皮囊好看而已！硬撐搞得大家都很尷尬。
她們魔音追求子衿的男生大把，會差帥哥嗎？
天啟結束，餘音嫋嫋。但宋易沒法唱，無奈的將吉他放下來，苦笑著道：“子衿，很抱歉！”又對剛才給他遞台階的鄭雪點頭致意。
謝子衿心疼的上前拉拉他的手。擁有著音樂才華的小宋，在舞台上光芒萬丈，令人心折、為之傾倒。
而此刻的他，暗淡普通，仿佛整個人都失去顏色和光彩。這讓她忍不住自責。剛才應該拒絕苗晴晴的提議。
她其實挺希望小宋能得到朋友們的認可的。
宋易握著謝子衿冰冷的小手，道：“子衿，我念幾句詩代替吧。各位見諒。”說著，開口吟誦，抑揚頓挫的語調：“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麵平鋪著皓影，
上麵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包廂裏的六個女生，全部都呆呆的看著宋易，內心裏的震撼，如山呼海嘯般衝擊而來，將她們碾的粉粹！
當場失神！
即便她們都是學音樂的女孩子，不是文學專業，但是審美都是在線的。這幾句現代詩，描摹的是怎麽樣一副美麗、詩情畫意、動人的場景啊！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明月當空，地麵上鋪著厚厚的雪。你帶著笑容而來，是月色與雪色之間的第三種絕色。這是何等精妙的比喻？直擊心靈！
這是她們聽到的最甜蜜、最含蓄、最動人的愛情表白吧？音樂學院的那些男生，寫得出這樣的句子嗎？寫得出來嗎？
鄭雪扭頭去看自己的男朋友向雲龍。貌似當初向雲龍在茉莉花酒吧的舞台上當著數百人給她唱情歌，表白，都抵不上這一句啊！她在心裏默念著：你是第三種絕色。
再看看明媚秀麗的小仙女。真是般配的描述啊！
向雲龍很蛋疼，這尼瑪還讓不讓我活呐？為什麽我要承受我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壓力？
坐在包廂長沙發中間，有著一雙嫵媚至極的桃花眼的齊麗華扭頭去看室友苗晴晴等人。她好像話說過頭了。小醜竟是我自己？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不是才華是什麽？
苗晴晴現在心裏也是臥槽至極。她敢堵十包衛生巾，不僅僅是她，在場所有人剛才都在為謝子衿感到不值。宋易表現太沒情商！現在呢？隻怕是羨慕都來不及吧！
這短短的幾句現代詩，真的牛逼！意境、比喻、遣詞造句都有很高的水平。
隻要宋易公開發表這首詩，子衿的名字、故事就會如經典一般，在文人墨客的筆下流傳。
當我們以為你是個歌手時，你卻還是個詩人？
…
…
謝子衿站在距離宋易最近的地方，牽著他的手，滿臉的酡紅和嬌羞，如同喝醉酒一般。心裏如飲甘泉，甜滋滋的。哪個女孩經得起這樣的詩句表白啊？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包廂裏，短暫的沉默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是震驚後情緒上的表達，也是對兩人的祝福！
謝子衿見宋易還是那般冷靜的站著，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麵對大家的稱讚，他的回應略顯冷清，就像他在舞台上那種清冷的風格。
她實在忍不住，雙手抱著宋易，踮起腳尖，主動的吻他。身後傳來好友們的尖叫聲、起哄聲。但她管不了，動情的呢喃道：“小宋，帶我走！”
她想要兩個人在一起，不要這麽多電燈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