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誰汙蔑了誰
“怎麽了?告訴我出什麽事了?”晏舞兒心中一緊,不知道為什麽,她對周茹敏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生怕她出事。
周茹敏低下頭,小聲道:“我們鋪子裏不是有生日蛋糕嗎?今日國公府訂了一個,我是來送蛋糕的。”
晏舞兒這才恍然,蛋糕是新鮮事物,一般人不知道怎麽處理,周茹敏留下來也是正常現象,她自己這個幕後老板連這一點都忘了,不由失笑。
“送蛋糕而已,你怎麽跑得這麽快?有誰在追你嗎?”
“沒有……剛才我跟琳姐姐在那邊說話,忽然有人進來了,琳姐姐便叫我來叫人!”她指向楓樹林,很有些著急。
晏舞兒看她的神色,一定不像她說的這麽簡單,不然她也不會這麽著急了,賀琳怎麽會在楓樹林裏?她眼睛微眯,轉向一旁的祁梓悅道:“梓悅妹妹,我妹妹去林子裏,大概迷路了,還請你幫忙才行。”
祁梓悅何嚐不知道這個,略微想了下便吩咐身邊的丫鬟道:“去找幾個得力的護衛和婆子,咱們一起去林子裏看看。”
晏舞兒正有此意,光是她們幾個,若是林子裏有什麽危險可不好,多幾個人會安全多了。
那名丫鬟已經去叫人了,周茹敏麵有難色,欲言又止。
“又怎麽了?”
“剛才,我看見慕容公子他們也過去了。”周茹敏道,不光如此,賀琳還跟慕容懷他們打了照麵,還起了一些衝突,她才會慌慌張張地出來找人的。
晏舞兒心一跳,慕容懷他們也進林子裏去了,賀琳此時跟慕容懷幾個在一起,若是傳出去說不定會有多難聽了。
她連忙讓周茹敏帶路,估計過不久就會有人來了,她還是先去看個究竟,也能遮掩一二。
“慕容公子,你不能走,你要去哪裏?”賀琳大步跨到慕容懷跟前,攔住他的去路。
慕容懷臉上閃出一絲不耐,這個賀琳剛才說了那麽久,這回還更過分了,竟然不讓他走,讓人看了還以為自己欺負她了不成?
“賀姑娘,腿長在爺的身上,要去哪裏便去哪裏,關你何事?”他聲音冷冷的,一雙桃花眼射出道道寒冰。
“慕容公子,我賀琳雖說以前身份卑賤,但是如今好歹也是裕王府大小姐,你傷了我的閨譽,豈能一走了之?今天必須得給一個說法!”
賀琳微揚起頭,一副清高的樣子。
“賀姑娘真是自作多情得可以,方才在下隻看見周姑娘一人,怕她在這裏遇到危險,才想帶她出去。你說的毀你清譽之事從何而來?”
賀琳臉頰微微漲紅,還是不依不饒道:“周茹敏是我表妹,不給個說法你也休想離開!”
晏舞兒遠遠就看見劍拔弩張的二人,賀琳的寸步不讓,慕容懷的冷漠如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
“賀琳!”
賀琳一見晏舞兒,更像是見了救星一般,喚道:“嫂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她故作委屈的樣子令晏舞兒皺眉,賀琳嘰嘰喳喳地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她略一沉思,看向一旁的慕容懷,冷聲道:“不知慕容公子有何話說?”
慕容懷一直緊盯著晏舞兒,此刻聽她話語中的疏離,眸色黯了黯。
“賀姑娘所言之事純屬子虛烏有,我與一眾友人遊玩路過此地,見周姑娘單身一人,正想帶她出去,不成想賀姑娘忽然衝出來。若說要給說法,我可以對周姑娘負責,賀姑娘卻將她支開,故意一個人留下,莫非不知男女有別不成?不知賀姑娘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
賀琳此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原本就是悄悄跟著慕容懷過來的,見他跟周茹敏說話,故意讓她去找人幫忙,製造機會跟慕容懷在一起,若是來了救兵,看見他們孤男寡女在這林子裏,怎麽都會多想,如今照他這樣說來,自己是吃不到羊肉反還惹了一身騷。
“嫂子,之前的事不提也罷,可是剛才,他對妹妹出言不遜,甚至還輕薄於我,你可一定要幫我討回這個公道啊!”賀琳嗚嗚哭著,剛才就隻有他們二人,她想怎麽說都成,慕容懷今日她還勢在必得了。
慕容懷眼神幽暗,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賀姑娘真是唱做俱佳,不去做戲子真是暴殄天物。三哥、吳兄,你們說是不是啊?”
“賀琳,沒想到你會如此不知禮數!”
賀琳身後忽然走出幾道身影,晏舞兒因為跟她一起麵對著慕容懷,之前並未發現,此刻轉過頭,看見那熟悉的臉,不是李恕還有誰?
賀琳此刻的臉色慘白,不敢置信地望著一同出現的幾人,除了李恕,吳振鵬,還有賀綸和其他官家子弟。
“三哥,我……”賀琳哆嗦著嘴唇,想要辯解,卻被一個眼刀嚇住,不敢再開腔了。
晏舞兒看了李恕一眼,他朝她使了個放心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也不用再做什麽,這裏畢竟有些危險,便想帶了幾人離去。
回頭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這邊走來,包括盧國公夫人,賀琳的親娘裴芝裳,柏氏和林氏母女,還有其他一些貴婦人,她們身後則是幾個身強體壯的粗使婆子,想必就是方才那個丫鬟喊來的。
此刻,晏舞兒忽然發覺事情有些不妙,很明顯,這些人是被人故意引來的,難道有人知道這裏即將發生的事情?
盧國公夫人是主人,見氣氛不對,立即上前詢問:“怎麽,我聽說賀姑娘在這裏遇到歹人,可有此事?”
她的眼睛在慕容懷幾人身上掃過,最後才停留在晏舞兒臉上。
晏舞兒隻好將事情避重就輕地又說了一遍,安撫道:“夫人放心,沒什麽事,梓悅妹妹也親眼所見的。”
祁梓悅點頭,盧國公夫人這才放了心。
裴芝裳卻不相信,上前喊道:“怎麽可能,我明明聽說我家琳兒遇到歹人,欲圖不軌,裕王妃你怎麽能包庇他啊?可憐我們孤兒寡母,在府裏受盡委屈,在外麵更是如此,我可憐的兒啊!”
晏舞兒冷眼看著她,不發一語:“哦,裴姨娘真是有千裏眼順風耳呢,遠遠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敢問你說的歹人是誰?”
裴芝裳眼睛閃了閃:“不是慕容公子非禮了琳兒嗎?他就得負責!”
“裴姨娘,你那隻眼睛看到我非禮你女兒了?”慕容懷冷笑,事到如今,他還不明白自己是被人設計了,那他真成傻子了,很明顯,這母女倆一唱一和,心裏打什麽如意算盤,腳趾頭都猜得到。
她們以為這樣就能逼自己就範,慕容懷這塊金字招牌可不是那麽好騙的。
裴芝裳一滯,她剛剛才到,自然不可能看到他做了什麽,看向一旁的晏舞兒。
“裕王妃,我知道你跟慕容公子有舊,可琳兒好歹是你的小姑子,你胳膊肘再往外拐,也不能委屈了你她啊,事情究竟如何,你說句良心話吧!”
晏舞兒失笑,這裴芝裳咬人的本事一流,眾目睽睽下,這句話最容易產生歧義了,隻要她說慕容懷沒有非禮賀琳,她就成胳膊肘往外拐了,等於坐實了她跟慕容懷有點什麽。
李恕的臉色立刻就黑了,怒道:“裴姨娘慎言,舞兒是我的王妃,豈能容你隨意汙蔑!”
裴芝裳沒料到李恕替晏舞兒出頭,她方才故意那樣,就是逼著她向著賀琳,可她一句話不說,李恕還來恐嚇她。
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今日不替女兒圓這個謊,日後她還怎麽找婆家,於是她索性豁出去了。
“王爺,裕王妃向著別的男人,你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不能縱容她,不然往後……”
“裴姨娘!”李恕怒喝一聲,“賀琳不知禮數,你這個做娘的不知管教,竟然還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單憑你這句話,本王就可以治你的罪!”
裴芝裳怒急反笑,眼裏閃著算計,“若是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盡管治我們的罪便是!”
李恕一窒,眼神銳利如鷹隼,射向裴芝裳,冷冷地問:“此話何意?”
裴芝裳忽然哈哈大笑:“你真以為當年那個丫頭死了?我告訴你,沒有,若是你想知道,好好待我,或許我會大發慈悲告訴你!”
李恕一把揪住她的衣襟,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陰鷙,他從來都不接受威脅,他以前看在她接濟照顧自己的份上,對她多有縱容,沒想到,她還有事瞞著自己,還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之前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操縱,可笑自己還將她當恩人似的,知道她那般不堪的過去,還硬要將她們母女接進府來。
裴芝裳頸部被勒住,呼吸有些困難,驚恐地看著李恕,臉都憋紅了。
“娘!”賀琳撲上來,想要拉開李恕,無奈他像銅牆鐵壁一般,撼不動分毫,急得嗚嗚哭起來。
雖然裴氏待她不算好,但進王府後,她們母女二人一直很合拍,很多事情,還得互相幫襯著,她不想她有事。
“李恕,你別衝動!”晏舞兒連忙拉住他,此刻他的眼神要殺人似的,若是真把裴芝裳怎麽著了,因此而失去了妹妹的下落,就後悔莫及了。
李恕回頭看她,她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擔憂,才慢慢地收回了手。
慕容懷見狀,忽然道:“我願意負責,隻是不是賀姑娘,而是——”他眼神一轉,指向晏舞兒的方向,眾人看他的動作,心提得老高,八卦之心蠢蠢欲動,莫非,慕容公子跟裕王妃真的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