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可疑的肚兜
賀琳驚叫著一邊吩咐身邊的丫鬟：“快來人啊，沒見著柳絮姑娘暈過去了麽？快請大夫！”
彩雪彩霜是她帶來的丫鬟，自然最是聽話，彩雪應了一聲，立即就跑出去了，晏舞兒也沒阻止，且看她要幹啥。
容嬤嬤將柳絮抬到樹下一張涼榻上躺著，賀琳來到晏舞兒對麵坐下，麵上堆笑道：“嫂嫂，你有沒有怎麽樣啊？雖說是大夏天的，但水裏畢竟還是很寒涼，一會兒大夫來了，可得好好瞧瞧，不然落下病根兒可就是大事了！”
晏舞兒不以為然，看了眼依然閉著眼睛的柳絮道：“不用，倒是柳絮，真得看看了。”
那黑衣人下手也太狠了吧，這都大半天了，柳絮竟然還沒醒過來。
賀琳還要說什麽，菲兒和嫣兒已經又跑到晏舞兒跟前說話來了，她也沒再說什麽，四個人坐在樹下的桌前閑聊喝茶。
“嫂嫂真是好福氣，三哥真是疼人，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你回來，我以後要是能找這麽個夫君，死也甘願了。”賀琳抿了口茶，羨慕地看著晏舞兒。
晏舞兒心中好笑，賀琳真是逮住機會就作怪，故意這麽說，不是毀她名譽麽？盡管是李恕抱著進來的，但是光天白日下，還是有傷風化，尤其是女子，聲名真不怎麽好聽。
賀琳正是抓住這一點，此刻，想必整個王府都知道晏舞兒不守規矩了吧，光是指責唾罵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不多時，彩雪氣喘籲籲地回來稟報：“大小姐，奴婢去二門上讓外院的小廝請大夫了，回來時聽到有人在說……”
她說了一半，忽然停下來，看了看晏舞兒，欲言又止。
“誰說什麽了？快說！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們，就算我初來乍到，請晏側妃幫你主持公道總行了吧。”賀琳示意她。
彩雪小心翼翼地看了晏舞兒一眼，見她沒有出聲，便道：“回大小姐，晏側妃，方才奴婢在院子裏，聽到有人在議論側妃您，”她頓了頓，繼續道，“說側妃衣衫不整，不知禮數，還……”
“啪！”賀琳拍案而起，怒道：“是哪個長舌的奴才，竟然敢胡說八道？”
“大小姐息怒，這還不算呢，還有更難聽的，奴婢實在是聽不下去，便讓人去稟明老夫人了，現在，老夫人正往這邊過來呢！”彩雪斷斷續續將話說完，小心地站在那裏。
果然，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守門的婆子道了聲“老夫人”，氣質高雅的老夫人吳氏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院門，她的身後還跟著牛姨娘，裴姨娘，以及柳想容胡眉兒等無所不在的人，甚至連二老夫人柏氏和三老夫人林氏也來了。
來得好快啊！晏舞兒心中冷笑，第一次感知到古代流言的傳播速度，堪比網絡信息時代啊！
“見過老夫人！”晏舞兒起身向吳氏施了一禮。
“不敢當，晏側妃身份尊貴，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裏了，老婆子我哪裏受得起你的大禮？”吳氏臉色不虞，身子卻沒動，受了晏舞兒的禮。
喲，又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來了！
晏舞兒心道，這些人中怕是沒有幾個不是來看人笑話的吧。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被自己男人抱了一回嗎？雖說是招搖了一點，可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又不是你家男人出軌抱了別的女人，居然興師動眾地找了過來。嗬嗬，隻是你家男人早就不在了，想讓他去抱女人都不可能了。
賀琳連忙讓丫鬟請吳氏坐了，柏氏和林氏也自動坐了下來，其餘位分不怎麽夠的就隻好站著了，這大日頭底下烤著，還真是有些不舒服。
晏舞兒也沒請她們進屋，既然是來找茬的，她犯不著給好臉色，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我礙著誰了？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這麽寬？
吳氏滿臉的怒容，荷香荷露一左一右給她打著扇，大概是走得累了，看見桌上擺著茶盞，她生氣地端起來仰頭便喝，茶水還沒咽下，菲兒在一旁驚叫道：“大伯母，那是大姐姐方才喝過的！”
“噗！”吳氏不成想會這樣，她還以為這是特意為她準備的，菲兒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她一口茶噎在喉嚨口咽不下去了，很沒形象地噴出來，“咳咳”地咳個不停。
“老夫人，您沒事吧？”賀琳連忙上前詢問，吳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賀琳被她這一眼瞪得有點發虛，她在晏舞兒麵前高傲，但是卻不敢得罪吳氏，怎麽說她都是當家祖母，到時候在她的婚事上插上一腳，就夠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隻是，這好心明顯沒人買賬，她悻悻地退到一旁。
吳氏折騰了一番，覺得嗓子都痛了，可還沒忘了今日過來的目的。她斜瞥了一眼晏舞兒，大熱天連茶都不知道準備，真真是好沒有禮數，心裏便愈加不滿。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賀琳身旁的彩雪，沉聲道：“你剛剛說什麽來著，再說一遍。”
彩雪又將先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小心翼翼地低著頭。
“彩雪，你別說一半留一半，索性全都說完了，省得老夫人費工夫來猜！”晏舞兒道。
她說的話正是其她人心裏想的話，彩雪看了她一眼：“那奴婢就得罪了！她們、她們還說，側妃根本就像風塵女子的做派，要是他們那樣做了，早就被掃地出門，或者一根白綾了結了性命。”
彩雪說完，乖乖地退到賀琳身後，悄悄探著腦袋看著。
菲兒聽了，一張小臉通紅，斥道：“彩雪，你休要胡說，嫂嫂才不是這樣的人！”
“菲兒，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插嘴！”柏氏悄悄拉了拉自己的女兒。
菲兒隻得閉嘴，狠狠地瞪了眼彩雪，憤憤不平。
吳氏滿臉怒容地看向晏舞兒：“晏氏，府裏除了王爺，可就是你身份最尊貴了，如今府裏到處都議論你，謠言滿天飛，你就是這樣為人表率的？”
晏舞兒懶懶地瞥了她一眼：“那老夫人想要怎麽處置呢？是要將我掃地出門呢？還是給我一根白綾呢？”
她真心覺得這些人純粹就是沒事找抽型，一點芝麻大小的事情，非得整得人盡皆知，搞臭她的名聲那麽重要嗎？
她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好些人都奇怪地看著她。被傳成這樣了，晏側妃臉都沒紅一下，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們自認辦不到。
“怎麽了？我臉上長花了？”她反問道。
“真是不知廉恥！”吳氏氣呼呼的，“王爺也是胡鬧，怎麽能這樣縱容你，到頭來王府就得禍害在你手裏！”
晏舞兒實在是不明白了，這件事不過就是他們夫妻二人的事，怎麽上升到王府存亡的高度了？她忽然感到事情定然沒有這麽簡單，看這些人的架勢，說不定還有後招。
“老夫人，你還想說什麽，請你一次性說完了，舞兒心髒脆弱，受不住你這樣說一半留一半，你們今日這般興師動眾的，到底要做什麽？”晏舞兒忽然凝了眼，一股寒意射出，給人一種不可侵犯之感。
“好！我今日就給你個明白！”吳氏忽然站起來，走近晏舞兒，看著她的眼睛，冷冷地問：“你今日去了湖邊？在那裏遇到誰了？”
晏舞兒不明白，為什麽大家就真的以為她去了湖邊，李恕不過是隨口一說，大家都這樣想了？
她沒有回答，吳氏則當成了她在默認，轉身麵向柳想容：“容兒，將你的丫鬟在湖邊撿到的東西給她看看！”
柳想容猶豫地看了晏舞兒一眼，朝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怯怯地站出來。
“小蘭，把你撿到的東西拿出來。”柳想容吩咐道。
小蘭戰戰兢兢地取出一樣東西遞給吳氏，大概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她嚇得腿都有些打顫了。
晏舞兒也想看看她會有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證據，瞥了一眼，忽然感到那顏色有些熟悉，心裏暗道不妙。
吳氏接過來，展開，眾人伸著頸子望過去，全都變了麵色，有的還倒吸了口涼氣。
“咦，這肚兜的樣式還真是特別，還挺好看的！”柏氏驚訝地叫道。
吳氏白了她一眼，看向晏舞兒，眼裏泛著鄙夷的光。
“晏氏，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吳氏將東西往地上狠狠一扔，“這東西是你的吧？”
晏舞兒定睛一看，也有些驚住了，地上孤零零地躺著一條肚兜，蝦紅色，說是肚兜，其實也是改良的胸衣，跟現代的胸衣有些類似，這是她自己設計，讓柳絮她們幫著做的，這世上可謂是獨一無二，她怎麽會不認得？
隻是，小蘭說是在湖邊撿的，她的肚兜怎麽會跑到湖邊去呢？
吳氏見她說不出話來，大聲吩咐道：“來人，晏氏不知羞恥，不守婦道，沒資格做裕王側妃，將晏氏綁了，關進佛堂。待知會了王爺，再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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