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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殺妻證道

  先前李昂之所以不讓V.S出手,是因為他知道V.S一旦出手,趙榮必然喪命,而對方的身份就目前來說依舊敏感,會讓V.S甚至他自己陷入麻煩,到時候一個「縱仆行兇」的罪名壓過來,鐵定要他把人交出去問罪。人是不可能交的,最終的局面只能是扯來扯去,李昂很怕麻煩,不想在這上面跟人扯皮,所以才主動出手而且還手下留情了。


  灰衣老頭忽然出現時,李昂心中的想法就已經變了,他之前還想著做人留一線,可別人卻想著要他的命。心念電轉間,抬手屏退了想要解決對方的北城,李昂決定親自解決這個自信滿滿的刺客,「我確實可憐,奈何世人不知憐我。」


  「他人的憐憫哪有手中的劍靠得住,此兩柄劍,一為寒水一為蕭風,素聞李公子劍法有神鬼之妙,今日某便以手中之劍討教高招。」兩柄短光劍應聲再度激發,劍身湛藍之中隱著一絲白意,正如煙籠寒水,蕭風吹徹,名為荊軻壽老頭手握光劍氣勢節節攀升,連身形都不再佝僂。


  李昂面露詭異微笑,輕輕一翻手腕,放在劍匣里的光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激發后劍身白中顯現銀色光芒,「此劍長為四尺一寸,吾持之縱橫天下三十年未有抗手,名為殺妻證道劍。」


  「什麼,不是叫驚鴻劍么?」荊軻壽氣息忽然一窒,連手中雙劍都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然後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李昂的長劍乍現乍隱,一道森寒凄厲的皎白劍光如雲中藏身的白龍驟然探首,在人群中點了一下有隨即消失不見。


  噗地一聲,人群中站在最前排的一個圍觀女子已然無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鮮血從脖子那裡噴出濺了一地,而她一直用外套掩著的一次性光線炮也跌落在了地上。似乎是因為在地上磕了一下,這光線炮意外激發,一道燦爛的紅色光柱直直射向天空,嚇得圍觀人群一下子散開,生怕再被波及。本來還抱著看好戲的圍觀者臉色都白了,一是因為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受了驚嚇,二則是無頭女屍和噴濺得到處都是血液太有視覺衝擊力。


  「怎敢如此,怎敢如此!」荊軻壽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無頭屍體,倒在這異國他鄉的廣場上,神色瞬間變得瘋狂了起來。做刺客的人往往很少信任他人,更不要說墜入愛河,他當了多年的刺客向來獨來獨往,直到上了年紀之後才遇上了現在的愛人,被這個比他小了幾十歲的女人打開了心扉,對其珍愛哪裡是外人可知。


  「哼,殺人者人恆殺之。」那光線炮之所以能走火,是因為保險已經打開的關係,而保險都打開了,不是為了殺他還能是為了什麼。從剛才李昂就在奇怪,一個刺客一擊不中后不遠遁千里藏回暗處伺機出手,主動站出來跟他擺出決鬥的架勢,甚至還以氣勢壓迫來逼自己集中心神是什麼意思?

  算計別人算計慣了的李昂隨便一想就猜到了對方的用意,這老頭是給另一個或另一些人的行動打掩護的,人群中必然有他的同伴。他的原力非常強橫,只是放出去掃了一下就找到了目標,不但找到了那個人,還聯想到了對方的跟面前這老頭的關係,剛才說殺妻證道,殺的可是別人的妻。


  世人多立Flag,就在兩天前,荊軻壽和他妻子還約定了做完這一票就隱退,找個風景怡人的地方去過平靜的生活,然而李昂只是一劍就把他們的那些約定和憧憬擊得粉碎。大哀大慟之下荊軻壽用出了搏命的劍法,不管自身門戶大開,決然前撲唯求殺傷。


  荊軻壽在刺客的行當里名頭很響,雖然還沒有獲得真正行星級的能力,卻已經突破了隕星級的桎梏,是個小行星級的劍客,善使兩柄光劍短劍對敵。在行星級的原力大師們格外稀少的年代,他的實力足以碾壓大部分人,更何況刺客素來不用正面與目標抗衡,只要接活從不失手,哪怕正面搏殺他亦有信心將李昂斬於劍下。


  李昂舉劍迎敵,沉穩面對荊軻壽的雙劍急攻,長劍輕擺便化解了攻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劍法輕盈嬌柔,直有神女之美態,用在他這個身高體壯的漢子手裡卻別有一番味道。雖然此時這想法來得有點不合時宜,但圍觀者之中的大部分女人都變得有些花痴,心中忽然感慨起「美如畫」來,尤其以金泰熙為最。


  「天地同壽!」之前的原力閃電已經證明了李昂的原力比他強橫,荊軻壽本來還覺得能憑藉多年的經驗在劍法上勝出,可幾招一過他便認清了形式,自知劍法也不是李昂的對手,不得不用出了捨身之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刺客真正有了死意才會一往無前。


  對於報菜名一樣告知劍招的的對手,李昂向來是感激的,知道對方要拚命的他只出了一劍便回劍封身,劍光凝如江海之清光,叫人生出不得近前的壓迫感,這一招看似守招,其實卻是守中藏殺。


  荊軻壽帶著必殺之意的劍招用到一半,忽然無力地跪倒在地不能抬頭,只能錯愕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兩柄短劍,那原本湛藍如寒水的劍身則在漸漸變淡,直至在他無能為力的苦笑中消散。


  「你有三秒鐘的時間來反省一下此生!」塵埃已經落定,李昂有資格居高臨下。


  「這一招,是什麼劍法?」自己還沒死,生機卻已經滅絕,這讓荊軻壽產生了荒謬之感。


  「這一招叫做,北方懺悔劍(不知道的請百度北斗懺悔拳)。」李昂用寂寞的語氣說出劍招的名字,這寂寞不是因為高手無敵,而是因為他始終都知道他在這世上只是一個人,他留下的這些痕迹,沒有另一個人能夠讀懂,也不會有另一個人知道有一個永遠戴著手套姑娘,和她最強的那一式北方百裂拳。


  「好劍!」荊軻壽枯瘦的身體一歪,無力地倒下,額頭上赫然出現了兩個血洞,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北城的目光閃爍,心中更是震驚,旁人局限於實力看不清,他卻看了個大概,明明是劍招的名字,可李昂用出來的卻是手指的指劍術。他自己也是個行星級的原力覺醒者,眼光境界都不低,卻仍難以想象李昂如何練就的指劍術,竟強大如斯。


  光晨共和國確實武風盛行,但好歹也是法治社會,李昂這是當街殺人,晚飯自然是沒有辦法再去湖光館吃了,跟著暌都的巡捕去了緝捕司配合調查。雖然身在緝捕司內,但李昂的的晚餐規格並不比在外面的館子差,緝捕司特意騰了一個會議室出來,叫了一桌子暌都的名菜讓他先用晚餐。


  明著說是配合調查,但李昂實際上卻是來當大爺的,只對來見他的僉事說了一句話:「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次的行動計劃周密,差一點就能成功,幕後主使唯一算錯的是李昂的實力,雇了小行星級的荊軻壽本以為必然成功,卻依然被李昂輕鬆弄死。治下發生如此惡劣的案子,就算緝捕司真的跟這次的案件沒有一點關係,也逃不了一個監管不力的罪責。這裡是暌都而不是蠻遠的安東都護府,在安東的事情只是叫光晨人心中震動,而在這裡也能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連鎖恐慌。


  「表叔,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今天不光要吃牢飯,還要睡牢房呢,不過看你來了,我應該是可以走了吧。」李昂的表叔也就是楚公的孫子,他專程來這裡就是接李昂走人的,不是巡檢司的人不讓李昂離開,而是李昂自己賴在這裡討說法。


  「你小子,這也叫牢飯?」閔炎哭笑不得地看著李昂面前被各種盤碟鋪滿的會議桌,他自己晚餐只是四菜一湯而已,「別在這兒賴著了,爺爺已經發下話來,最後的調查結果會讓你滿意的。」


  調查結果什麼的李昂根本不在乎,那些動手的他輕易就能弄死,而背後藏著的大魚,就算知道了是誰他也沒法動人家,他真正在乎的是即時的利益,「表叔,可別把我當三歲的小孩子,太公他能不知道這事兒?我看是為了軍器監的幾個缺兒吧,什麼都別說了,分我們李家兩個。」


  軍器監的趙志強一去,必然連帶著倒下去不少親信,而留下的大量空位子是各勢力都不願意放過的,楚國閔家放任這起針對李昂的襲擊發生,就是為了之後爭奪的時候有話可說,便於他們獲得更多利益。李昂不怎麼在意暌都這邊的狀況,他要的是安東都護府那邊大清洗后出現的空缺,現在開口是為了漫天要價等閔家來就地還錢。


  「你還是跟爺爺說吧,我可做不了主。」閔炎無奈地攤開雙手做了個無能為力的表情,自己這個表侄子沒幾天就要成為一方勢力的主事之人了,而他都這個年紀了還在機關里坐辦公室,大家族的人也有他們的無奈,比如他就沒法選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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