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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收妖

  皇天不負有心人,晁笙四人還是在太陽剛落山的時候打聽到了——就在今晚,江城的北面有一戶人家大婚。不過也不知道女方究竟看上了男方什麼,男方明明是個跛腳,家境也十分貧寒,可女方卻堅持要嫁給他,為此不惜和本家劃清界限。是以這本該熱熱鬧鬧的大紅喜事,竟是無一人參加,顯得格外冷清。

  剛入夜,晁笙四人就來到了這戶人家。透過窗戶的縫隙,不難看到裡面的情形,一張木床,一張方桌,三條長凳,一個已經有些破舊的木箱,除此之外,便再無別的了。窗上連個喜字也沒有,好在坐在床邊的新娘倒是蓋上了一塊紅蓋頭,總算為這個貧寒的家增添了一抹喜色。

  桌上擺著兩盤冒著熱氣的小菜,新郎坐在桌前,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模樣倒甚為俊朗。

  「此番……委屈你了……」新郎的聲音有些緊張。

  「你啊……說什麼呢。若不是你那天出手相救,我只怕早就被那畜生糟蹋了。後來你被那畜生找人打斷了腿,我家裡對你連一句感激都沒有,還逼著我嫁給那個畜生。如今我和他們劃清界限,來這裡嫁給你,我不悔!」新娘的語氣卻是格外堅定。

  晁笙抬頭看了看天,自語道:「還好今日有月,不然就只能擊殺,無法收服了……」

  霍函遲疑著小聲問:「我說,別人洞房花燭夜,我們卻在人家的窗外偷聽,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晁笙回過頭來,低聲吩咐道:「你,一炷香的時間內,去找一個空酒罈回來,大小不論。」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去找空酒罈?你為什麼不去?」霍函立即小聲抗議道。

  「我去也行,那你來寫收妖籙,你來為酒罈和鎮妖符開光。三千道藏有雲,道——」

  「得得得,我去,我去。你可別再說了。不就是多讀了幾本書么,有什麼了不起,天天在這顯擺。」霍函打斷道,而後嘆著氣,一溜小跑走遠了。

  「那個……我覺得,我們在人家的窗外偷聽,還這麼小聲地嘀咕,確實有些怪怪的……」簡蘭的臉都有些紅了。

  晁笙笑笑,取出八卦鏡,將之前畫在鏡上的咒文擦去,又用硃砂重新繪製了一套咒文,咒文曲曲折折,繁複異常,就連月洛看了,也很有些茫然。

  畫完八卦鏡,晁笙又取出兩張符紙,在其上繪製起來,一邊畫,一邊解釋道:「我曾經從兩本經書里看到過兩種方法,一為納月,可採集月光加持法器,令法器堅不可摧;二為收妖籙,將此籙銘刻在法器之上,可令法器擁有收服一切比自己道行境界低的妖鬼之物的能力。至於我現在畫的,乃是鎮妖符,這個大家都知道,算是修道之人的常用符籙了,對妖物有著鎮壓之效。眼下我們身上拿得出手的法器,也就月洛的金元通寶和我們三人的荒魂燈。所以我讓霍函去找酒罈,就是想臨時把酒罈作為一件收妖的法器。不過酒罈畢竟脆弱,無法和正統法器相比,所以我打算用月光為其加持,再輔以鎮妖符鎮壓。這樣一來,就算那地神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招數,也插翅難逃。」

  畫完符紙,身後也想起了一些輕微的腳步聲,晁笙回過頭去,詫異道:「這麼快就回來了?這酒罈這麼新,不像是半路撿的?」

  霍函咧嘴一笑:「我把銅錢劍拆了,這酒罈是我買的。」

  「銅錢劍再怎麼說也是法器一件,你怎能說拆就拆?」晁笙變詫異為錯愕。

  「沒辦法啊,這不是為了除魔衛道么。」霍函正義凜然地說。

  「算你小子懂事了。」晁笙面上神情緩和了下來,「放心吧,等此間事了,我們拿了賞金,我再為你開光一柄就是。」

  晁笙接過霍函手中的酒罈,正要在酒罈上寫下收妖籙,結果就見霍函從懷裡掏出了三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他分別給了月洛和簡蘭各一個,然後自己快速地把最後一個給吃了。

  晁笙攥緊了手中的硃砂筆,陰沉著問:「我的呢?」

  霍函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地道:「我根本就沒給你買。一柄銅錢劍才幾個錢啊?買完酒罈以後,就剩三個紅薯的錢了。」

  晁笙憤恨地在酒罈上寫下收妖籙,心裡忍不住想:什麼狗屁為了除魔衛道!根本就是自己餓了才把銅錢劍拆了!

  收妖籙寫好以後,晁笙將兩張鎮妖符以十字交叉,貼在了壇蓋上,而後找了一個月光能照到的合適位置,手持八卦鏡懸於酒罈的上方,口中念道:

  「道常無名,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不令自均!急急如太上道君律令,疾!」

  忽的,整個夜空都彷彿突然暗了下來。而後一道肉眼可見的月光直刺而下,落在八卦鏡之上。八卦鏡豪芒大放,隨即一道更加細膩凝練的月光自八卦鏡中灑下,將酒罈包裹在內。

  當月華散去,一個散發著綠色熒光的酒罈靜靜地躺在地上,宛如酒神遺落在凡間的神物。

  做完這一切,晁笙凝神感知了一下,連忙讓月洛隱去大家的身形和氣息,然後回到了窗前。

  「血手已經來了,就在他們的床下。這夫婦二人大婚,一個親友都沒有,因此新郎不用陪酒招呼客人,一直陪在新娘的身側,這血手顯然已經等不及,就要出手了。」晁笙沉聲道,「血手在江城作亂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本身道行並不高,待會兒我會想辦法讓你們看到它,你們注意保護這夫婦二人。」

  此時屋內的新郎也終於一瘸一拐地走向新娘。

  就在他要為新娘揭下紅蓋頭的時候,異變突起,晁笙看到血手突然躥了出來,搶在新郎之前,先一步扯去了新娘的紅蓋頭。

  或許是發現新娘並不是它要找的人,扯去紅蓋頭之後,鬼手顯得異常憤怒,當即就朝著新娘的脖子掐了過去!

  這時一個酒罈破窗而入,險而又險地擋在了新娘身前,血手抓在酒罈的符籙上,頓時便響起一陣爆裂之聲。

  被震飛的血手顫抖著,想要再次逃跑,可一道月光從酒罈中傾瀉而出,牢牢地鎖住了它。

  在晁笙法力的催動和月光的照耀下,血手終於現出了原形,此時不光是月洛、簡蘭、霍函能夠看到它,就連新婚的夫婦二人也能看見。

  看著近在咫尺、鮮血淋漓的鬼手,新娘尖叫了一聲就昏了過去。新郎將其抱在懷裡,不住地向門外退去。破門而入的月洛三人將其護在身後,安慰他不用擔心。

  無論如何掙扎,血手都始終無法脫離月光的鎖定,反倒被月光不住地拖回酒罈。以晁笙那精純的法力,就連玄牝期的月洛都頗為頭疼,更何況此番晁笙又做足了準備,引月之精華加持,血手再怎麼古怪,又如何能夠與之相抗?

  終於,血手被酒罈完全收入其中,貼有鎮妖符的蓋子旋轉著飛了過來,自行封死了酒罈。

  晁笙鬆了一口氣,招了招手,就要將酒罈收回。

  不想就在酒罈即將回到晁笙手中之時,卻有一根繩索突然從窗外飛入,竟是直接將酒罈卷出了屋外!

  一聲大笑傳來:「哈哈,想不到這兇手還真是鬼怪,也不枉我們跟了你們一天,連飯都沒吃!這鬼東西我們就幫你們交給縣令了,你們這幾個小道士趕緊回家找媽媽吧,就不用謝我們了!」

  「糟了,是那四個門神!」霍函驚道。

  晁笙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是我太過專註於血手,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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