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蔚·奧萊。”
藍發瘦小的女孩聲音中帶著哭腔,求證般問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爆爆……”
蔚轉過身,看著眼中滿是哀求的妹妹,似乎自己說出半個不字,她的精神都會承受不住,就此崩塌。
她過去攬住了藍發女孩,讓對方的腦袋緊緊靠在自己的腹部,沉聲說道:“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你發誓。”
“我發誓!”
馬可斯:“……”
看著跟自己設想的劇情走向大相徑庭,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原以為爆爆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脆弱,或許可以通過正確的引導,讓她擺脫對姐姐的依賴。
現在看來,這姑娘的心靈比自己想的要脆弱百倍!
而她現在這種狀態,作為姐姐卻對她極度放縱的蔚,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太想保護妹妹了。
“你不能……”
“給我閉嘴!”蔚惡狠狠打斷了馬可斯的話,雙眸中怒火蒸騰,宛若實質。
看來,真的勸不了了。
馬可斯心裏又歎息一聲,果然你們姐妹倆會走到那一步,雙方都有責任。
不。
做姐姐的責任更大一些,她把所有壓力都抗下了,導致妹妹沒能經曆該有的挫折與磨難。
幼稚弱小的心靈,突然間遭受那樣猛烈的打擊,最後會變成一個瘋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馬可斯已經嚐試過了,既然不成功,他也不想勉強。
“溺愛如蜜糖,現在有多甜,將來就有多苦。”
馬可斯往陰影中走去,緩緩說道:“希望她成為你們身邊禍害的那一天,你還能記著剛才對她發過的誓言。”
“爆爆不是禍害!”
“別急著反駁,蔚·奧萊,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說完最後一句,馬可斯從建築邊緣抓住幾個凸起,身手靈活地跳回地麵,這對從執法官學院畢業的‘馬可斯’來說不算難事。
順著一路上的陰影,回到本索雜貨鋪。
通過門口玻璃往內看,格雷森還在跟範德爾兩人交談,聲音不大,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進入拐角陰影,翻出藏好的靴子,馬可斯將自己的裝扮恢複原樣。
摘下麵具,戴上執法官製服的帽子,雜貨鋪響起開門聲。
“馬可斯?”
格雷森出來沒有看到人,喊了一句。
“我在這!”馬可斯拉著褲子拉鏈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情緒不滿地抱怨道:“這該死的地方,連洗手間都沒有!我討厭這裏!”
格雷森看了一眼他的靴子,發現在皮靴表麵有密密麻麻水花濺上去的痕跡,聲音中有幾分笑意:“忍忍吧,這地方反正不經常來,下次可以在局裏處理完再出發執勤。”
說著,她戴上空氣淨化口罩,發出沙啞的聲音:“走吧,今晚還有巡邏的任務要完成。”
“好的。”
馬可斯緊走兩步跟上格雷森,順手將本索店裏買來的麵具塞進口袋,鼓鼓囊囊有點礙事。
轉頭望向不遠處那座建築,依稀還能看到兩個瘦弱的身影站在那裏。
周圍微弱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似乎充滿了希望,卻又暗藏著濃濃的絕望。
她們就像池塘中兩片浮萍,相互依偎,漂浮不定。
等範德爾出事了,你們姐妹倆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無聲搖頭,馬可斯開口問格雷森:“女士,咱們現在回上城去嗎?”
“不然呢?除非你想再呼吸幾口這裏的空氣。”
“不不不,女士,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停留。”
……
“對了,蔚,給你看點東西。”
爆爆的情緒有姐姐安撫,很快趨於穩定,想起之前放在兜裏的藍色寶石,掏出兩顆展示給自己的姐姐:“我把這些裝進兜裏了,從公寓裏拿回來的。”
圓形藍色寶石,表麵帶有不規則的溝壑紋路,在夜色中也能保持迷蒙的微微亮光,瑰麗又迷人。
“這是什麽?”蔚以前沒接觸過這東西,認不出這東西的作用,隻能從外觀看出來,它們價值不菲。
“我也沒見過。”
爆爆提議道:“要交給範德爾嗎?”
以往他們出去幹活,弄到的戰利品都是交給範德爾去處理,他在黑巷裏人緣廣,銷贓的路子更多,也不會上當受騙。
“不!”
蔚一口拒絕,不久前範德爾還因為今天潛入上城的事教訓了她一頓。
而且她之前告訴範德爾所有東西都丟了,別人就算查到他們頭上也沒有證據。
此時把這些東西告訴範德爾,不但給他添麻煩,說不定還要再挨一頓訓斥。
不如留在爆爆這裏,讓她自己收好,當個收藏。
等風聲過去再拿出來賣掉,到時候麥羅他們一定會對爆爆改觀的!
“這事就當咱倆的小秘密。”
把這事變成姐妹倆之間私下裏的秘密,更不容易暴露。
“聽著爆爆,別理麥羅和剛才那個怪人,你比他們強多了。”
“你是我的英雄,你不是禍害。”
蔚站在天台上,眺望整座祖安城,深邃的夜空下,這座充斥著暴力美學的城市宛如一頭凶獸。
如果沒有爆爆,沒有範德爾,自己或許才是那個怪人口中的禍害。
蔚的思緒發散著,眼神變得越來越堅定。
“總有一天,我們會獲得全城人的尊重!”
在皮爾特沃夫和祖安,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就連範德爾也不看好她,認為她當不好一個合格的領袖。
但是蔚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扛起責任的準備。
她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爆爆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讓全天下不看好他們的人,對他們刮目相看!
……
回到華麗且燈光明亮的上城皮爾特沃夫,馬可斯跟在格雷森身後,流轉於大街小巷之間。
與陰鬱的祖安比起來,皮爾特沃夫城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充滿了希望,往前能看見未來。
“今晚警力有所加強,轄區裏大概不會出事,我們可以輕鬆一點。”格雷森走在前麵,離開了底城之後,她也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當然,說是這麽說,該做好的本分還是不能放鬆。”
“遵命,女士。”馬可斯在後麵悶悶地回答。
皮城人很少有能在那個環境下呆得久的,他們寧可去靜水監獄當一名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