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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蓄謀反擊

  韓舞從昏迷中醒來,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醒了!醒了!」幾個百姓圍攏在他身旁,見狀都高興地叫了起來。


  一個樵夫正在往他嘴裡灌水,見他醒來,連忙攙扶他坐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兒?」韓舞頭痛欲裂,四下里觀望。


  樵夫道:「這裡是洛陽西郊,壯士你可好點兒了?」


  韓舞意識漸漸清醒,發現身邊沒有了馬匹的影子,身上衣物也被剝下,只剩了一條犢鼻褲,頓時間大驚失色。


  「我的馬呢?我的衣物呢?」


  「唉!」那樵夫嘆了口氣,「壯士騎著馬走在路上,一個身背長劍的漢子從後面追上來,一劍打暈了你,搶了你的馬匹和衣物后揚長而去。我們幾個看你可憐,這才留下來照顧你。」


  「竟有此事?」韓舞一臉的不可置信,這裡可是洛陽西郊,什麼樣的賊人這麼大膽,敢在這裡作案?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劫老百姓。唉,這是什麼世道啊?」


  樵夫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道:「壯士既然已無恙,那就快些回家去吧。財物丟了還能再賺,人沒出事就好。」


  幾個百姓也點頭稱是,一邊感慨著這世道的不好,一邊慢慢的走遠了。


  韓舞站在遠處,一顆心如墜冰窟。


  馬匹財物丟了,都是小事,藏在衣服里的信才是重中之重。


  張忘讓他千里迢迢送信,說明了此封書信的重要。太尉楊賜讀了信后勃然大怒,說明信上一定寫著不可告人之事。


  而如今,這封寫著機密事的重要書信,卻被自己弄丟了,這可如何是好?


  無頭蒼蠅一般四下亂轉了片刻,韓舞嘆息一聲,硬著頭皮回了太尉府。


  太尉楊賜見他去而復返,聽了事情的經過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韓舞,你也是軍中廝殺出來的好漢,怎麼才做了不到兩月的家僕,就把一身的本事全都丟了?」


  韓舞滿面羞慚:「小人沒想到洛陽城郊外會有人下手,一時失了警惕。」


  楊賜思忖片刻,說道:「尋常宵小,沒有膽子也沒有能力在洛陽邊郊作案。做此事者,必然膽大包天,武藝驚人。眼下看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司空府張濟不甘心受辱,一直在伺機尋找張忘的麻煩,這搶劫你之人,便是他府里派來的門客。而另一個可能……」


  楊賜皺了皺眉頭:「張忘心機深沉,派你送信之後,安排了王越武館里的人在身後跟隨,結果看到了你來我太尉府,是以出手給了你一個教訓。」


  韓舞聞言臉色煞白:「為什麼是給我一個教訓,而不是殺了我?」


  楊賜搖了搖頭:「張忘的行事手段一向溫和,並非殺伐果斷之人。他沒有下令殺你,自然是念了你跟他這麼久的情分。」


  韓舞結結巴巴問道:「那小人現在該怎麼辦?」


  楊賜眯起眼睛,緩緩說道:「你回張宅,將這件事稟報張忘,看他神情動作。如果這件事是他做的,他掩飾的再好,也會露出端倪。」


  韓舞聽到讓他回去,腿都軟了:「若真是他做的,小人回去后,會不會被打殺?」


  楊賜瞥了他一眼:「張忘知道你是我太尉府的人,絕不敢打殺你。三公一下子得罪兩個?哼,張忘是聰明人,沒有那麼不知死活。」


  韓舞見楊賜態度堅決,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張宅的書房內,張忘捏著那封自己親自書寫的信,神情有些蕭索。


  他將書信遞給過晏,說道:「我手下養了數千人,竟無一個可以完全相信,真是可悲可嘆。過大哥闖蕩江湖多年,必有割頭換頸的好兄弟,可否幫我一把,遣人將這封書信送到蜀郡張任處?」


  過晏直視著張忘的眼睛道:「這封信我已經看過了,上面寫的內容大逆不道,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幫你?」


  張忘絲毫不迴避他灼灼的目光,苦笑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俠士可以欺之以義。過大哥闖蕩江湖多年,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若是連你都不信任,我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幾個可信之人。」


  過晏見他眼睛里滿是真誠,點了點頭,轉身便走:「這封信我會派人去送,順便說一句,信中內容我沒看過。」


  張忘聞言長舒了口氣,心想這久混社會的人,見多了世態炎涼,不管忠奸好壞,果然就沒有一個單純的。


  韓舞穿著一頭犢鼻褲,****著上身,滿臉羞慚地回到了張宅,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行走之時,雙腿微微有些顫抖。


  張忘見他這樣一幅光景,「大驚失色」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韓舞一邊將自己經歷之事說了一遍,一邊暗暗觀察的張忘的神情。


  張忘聽了事情經過,「怒不可遏」地一腳踹翻了長案:「張濟那廝亡我之心不死,我必與他勢不兩立!」


  韓舞在一旁仔細看著,發現張忘氣得滿面通紅,青筋暴露,全然不像是假的,這才放下了心來。


  張忘一腳踹翻了長案,把自己疼得齜牙咧嘴:「我張忘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回頭看了韓舞一眼,張忘暗暗嘆息一聲道:「書信之事你先不用管了,我有另一樁事要你去做。你先下去休息,黃昏時候再過來找我。」


  韓舞不知道張忘要用他做什麼,但是沒有暴露出自己身份這件事,絕對是意外之喜。


  等韓舞退出了書房,張忘的臉上頓時間冷了下來。


  他原地佇立了良久,返回自己的卧房,搬開水缸,露出了底下的一個木桶。


  木桶分作三格,分別裝著木炭,硝石和硫磺。


  張忘猶豫了片刻,將木桶放在乾燥通風處。


  然後命人將王嬈叫了進來。


  自從在城外莊園有了一樁旖旎的往事,王嬈便很少單獨和張忘待在一起,一旦張忘身邊沒什麼人了,她便迅速找個借口躲出去。


  張忘幾次三番想要和她談談,幫她開解一下心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王嬈聽到張忘在卧房,還叫她一個人過去,兩條雪白細膩的大長腿頓時間就有些發軟。


  她磨蹭了又磨蹭,短短几進院子的距離,愣是走了一柱香的時間。


  張忘等得不耐煩,好不容易見到人,卻是一副扭捏不安的樣子,頓時更加來氣。


  你一個武藝精湛的女漢子,如果不是心甘情願,我就算再有歹心又能把你怎樣?


  我不擔心你對我霸王硬上弓就不錯了,你居然還拿我當流氓來防備。


  本欲張口斥責,想起地窖中纏綿旖旎的春光,想起她凹凸有致火熱滑膩的身軀,身體某處一硬,心一下子便軟了。


  這時代女子名節大於天,王嬈雖不是養在深閨之中的大家閨秀,但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始終不曾被人碰觸過。經過了那般羞人的事後,對自己心有芥蒂,也不是不能理解。


  微微嘆了口氣,張忘語氣溫和地2說道:「我有一樁要緊事,別人都信不過,所以叫你來幫忙。」


  聽到張忘確實有事吩咐,並且是除了她之外,「別人都信不過」,王嬈心裡一甜,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這件事做起來很危險,你依我的吩咐仔細來做,莫要賭氣耍性子,害了我們二人性命。」


  張忘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惹得王嬈重新撅起了嘴,這才一邊口述,一邊小心翼翼地示範起製作火藥的訣竅。


  二人緊張地忙碌著,累得渾身是汗,半個時辰后,終於將一個被張忘稱作「炸藥包」的東西製作了出來。


  張忘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汗,見王嬈亦是香汗淋漓,伸出袖子去替她擦了擦臉蛋兒上的汗珠,手指輕觸過那白皙粉嫩的臉頰時,兩個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一顫。


  王嬈低呼一聲,站起身來,羞不可抑地瞪了張忘一眼,轉身便跑了出去,差一點兒和迎面而來的豆子撞了個滿懷。


  張忘見她一言不發就跑,急得大喊:「晚上再過來找我。」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王嬈雙腿一軟,差點兒跪在地上。


  豆子看著滿面通紅香汗淋漓的王嬈逃出院子,又扒頭看了看房間內一臉尷尬同樣滿頭大汗的張忘,低聲問:「哥哥,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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