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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疾風知勁草

  張忘思索了片刻,感覺既不可能自己去追張任,更不可能讓楊氏派人去追,只好無奈認命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天要是不讓自己痛快,那自己就讓這老天也不痛快。


  淳于毅不知道自己帶來的是壞消息,滿懷敬意地要求行拜師禮,被心煩意亂的張忘揮手趕走了。


  楊修見淳于毅受了委屈,感同身受,將他叫到身邊,問他來歷,這一問,卻讓淳于毅淚流滿面。


  楊修尷尬地手腳都沒地方放了,心說我不就是隨口問問你的祖上嗎,你哭成這樣是要幹嘛?


  淳于毅哭痛快了,這才說道:「毅的家祖乃是前漢倉公,毅身為不肖子孫,丟了家學,無顏以對,是以哭泣,讓小公子見笑了。」


  楊修眨巴眨巴眼,瞅向張忘,用眼神示意:喂,這倉公是誰啊?

  倉公就是淳于意,西漢名醫,他的女兒就是上了列女傳的淳于緹縈。淳于家在西漢也算盛名,沒想到傳到這一代,居然沒落到了這副鬼樣子。


  《史記》記載了倉公的二十五例醫案,稱為「診籍」,是中國現存最早的病史記錄。


  三國稍微有點本事的,不是名門之後,就是世家後人。


  土裡刨食的老百姓,沒機會讀書,後人不是病死了餓死了,就是繼續在土裡刨食。森嚴的等級制度和選官制度,從根本上扼殺了普通百姓上進的可能。


  所以士族身份,哪怕是寒門士族,在東漢,也是非常重要的。


  張忘想起自己即將就要被揭穿的身份,黯然嘆了口氣。


  蜀郡人張任為什麼會出現在弘農呢?難倒傳說中他拜西涼槍術大師童淵為師,是真的?這麼說來,趙雲和張綉與張任是同門師兄弟,都會百鳥朝鳳槍,也是真的?


  王越出現了,童淵也出現了,要是文丑和顏良的師傅韓榮也出來,漢末三大武術宗師,就全湊齊了。


  張忘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騎在馬上的王越,目光中透著失望。百餘人的隊伍,你就這麼跟著一起走,真來了盜賊,你這單槍匹馬能保護得了誰?

  武藝天下無敵,卻無一點韜略,匹夫之勇罷了。


  張忘揮手喚過那四個圍在楊修身邊的精兵,將他們四個方向派出去,扮作斥候,負責打探道路和消息。


  四個精兵見楊修毫無異議,興奮地上持槍上馬,絕塵而去。軍中廝殺出來的好漢,自然懂得大隊人馬行軍,必須安排斥候的道理。


  張忘又將二十個奴僕分作了四組。


  一組扮作前鋒,提前趕路,負責安排大隊人馬的食宿飲水。一組扮作後衛,在大隊人馬三裡外,緩緩跟隨,以防不測。剩下的兩組,各持刀槍,列於隊伍左右,扮作左右護軍。


  王越見此情狀,微覺慚愧,來到張忘身旁,向他虛心請教兵法戰陣。


  張忘看的書雜,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乾脆講起了漢李陵舊事對他進行啟髮式教育。


  李陵是西漢飛將軍李廣的孫子。出征匈奴的時候,率五千步兵與八萬匈奴戰於浚稽山,最後因寡不敵眾兵敗投降,也因此成為了歷史上頗具爭議的人物。


  張忘講起這段歷史,不為別的,純粹是欣賞李陵當時的赫赫戰績。


  提步卒五千,在茫茫草原上,和八萬匈奴騎兵周旋千里,激戰八晝夜,最後因為箭矢用盡,叛徒出賣,沒有援軍而兵敗被俘。


  無論是誰,都必須承認,不論他最後叛漢的結局如何,只論此一役領軍作戰的本事,李陵不遜於當世名將。


  當朝人不講當朝史,在大漢,是一種慣例,所以即使家中藏書萬卷,楊修也不曾讀到過這段歷史,更別提王越了。


  兩個人聽張忘將那八日八夜的戰鬥娓娓道來,整個人全都沉迷在百年前的古戰場之上。


  聽到李陵大勝匈奴,陣斬敵將,兩人擊掌而慶。


  聽到李陵內無箭矢,外無援軍,兩人相顧失色。


  聽到李陵兵敗被俘,並未投降,漢武帝卻將他家人處死的消息,兩人扼腕嘆息,滿心都是苦澀。


  如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句話是對的,那麼李陵力戰被俘后,聽說了漢武帝誤信謠言,將他全家都殺了的事後,也不應該怨恨,反而應該自殺殉國,成全其忠烈之名。


  可是,憑什麼呢?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自己浴血奮戰,力戰被俘后,還要一家人死光光,來成全一個所謂的忠烈之名。


  楊修垂下頭,黯然無語。是是非非,無法言說,故人卻已經消失在嗎歷史的塵埃中。


  此後的旅程,氣氛便有些沉重。


  張忘完全不理會二人的心理路程,不斷和他們推演那場大戰的各種細節,以期從中學到排兵布陣和臨陣指揮的本領。


  一直到了長安,三人已將此戰役徹底吃透,各自受益匪淺。


  在長安補充了食物和淡水,停留三日後,一行人繼續直奔洛陽。


  這回,張忘給二人講起了趙括紙上談兵的故事,用來提醒大家,了解一場戰爭,不代表能力有所提升,真正的沙場本領,需要在無數次刀與劍的廝殺,血與火的考驗中來。


  故事剛剛講完,前頭探路的精兵飛馬而來,帶來了有數百盜賊圍攏而來的壞消息。


  楊修不知天高地厚,摩拳擦掌想要一展拳腳,也不想想自己有幾個可戰之兵。


  張忘和王越,則雙雙露出凝重的神情。


  此時大家在長安去洛陽的路上,什麼樣的賊人,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在這裡搶劫?


  要知道,拱衛長安三輔和拱衛京師洛陽的兵馬,從來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官兵就算是想黑吃黑,也絕對不可能在這條路上下手。那麼不是官兵,還能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王越拔劍出鞘,躍馬而出,攔在眾人之前。說好了要護衛張忘,就絕不能食言。當年單人入賀蘭山,取羌人首級而歸的燕山大俠,並不畏懼區區盜匪。


  只不過,到底能在混戰中保護幾個人,就只有天知道了。


  家僕和丫鬟們都是精心挑選的,狀態還好,他們的家人卻都騷亂起來,有的女眷甚至開始偷偷哭泣。


  張忘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就讓他們再也不敢出聲。沒辦法,發薪水的老闆,永遠是團體里最有權威的那個人。


  幾個派出去當斥候的精卒全都回來了,一個個嚴陣以待,守衛在楊修身旁。楊氏派出來的奴僕,也全都圍在楊修身旁。


  張忘則孤零零的,身邊只有豆子一個。


  淳于毅在最初的驚駭過後,背著藥箱站在了張忘身邊,完全沒給張忘帶來一絲安全感。倒是那些跳過池塘的家僕和丫鬟,在反應過來后,將張忘團團護在中間。張忘出了事,他們的前程就完了。


  明年二月份,黃巾起義就要發動了。眼下這個時候,哪來的小股盜匪出沒?

  張忘眉頭慢慢舒展開,望向前方的目光不再有慌亂。


  片刻之後,數百身穿皮甲,手持棍棒,堪稱精銳的盜賊紛紛亂亂的從官道上涌了出來,當頭一人,身負弓箭,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


  那賊酋冷冷看著張忘一行人,目光冷漠,看起來沒有一絲感情。


  王越一聲暴喝:「大膽賊人,可知你劫者何人?」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那賊酋哈哈大笑,極為放肆:「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天本頭領也要劫了。」老子管你是誰。


  王越勃然大怒,欲要上前,卻見對方隊伍里衝出一排弓手,跪地引弓,齊刷刷瞄準了自己。


  武藝再好,沒有甲胄在身,也不敢直面箭雨,王越狼狽的退回來,心中生出兩難情緒。


  若是自己逃走,這幾百人未必攔得住自己,可是張忘這一行人,恐怕都要死於非命。


  可要是自己不走,又實在沒把握能救得了幾個人,萬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栽進去。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張忘的目光沒有看向盜賊,始終停留在王越身上。


  王越逃不逃走,意義不大。就算他浴血奮戰,也無法護得百餘人安全。但是他若不逃,願意同生共死,自然要送他一份大造化。


  好人必須要有好報。


  眼看著王越的神情從猶豫慢慢變為堅定,握兵器的手也開始發力,張忘微微點頭,正式將他看做了夥伴。


  張忘咳嗽一聲,越眾而出,沖著對面賊酋,大喝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對面是哪位渠帥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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