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嬪和劉貴人
回到禦書房,便要安心地處理政事,隻是有人著實不願意讓我安生,從今早我在朝堂上宣布掌政之後便陸續有人前來看望我,美其名曰是來恭賀我,實際上或是受人所托,或是為了自己,想從我口中探出點什麽,被我一一打太極打了回去,煩不甚煩,便吩咐下頭的人要是還有人來看望我,直接婉拒。
如此實在輕鬆許多,我也樂得清靜,專心地看我的折子。
“主子,外頭俞嬪和劉貴人在外頭求見。”我才處理了幾張折子,小椅子便走到我邊兒上,對我說道,並向我提醒,“而且,手裏還各自抱著十四十五阿哥。”
還在翻折子的手頓住了,輕笑一聲,抬起頭,看著敞開的大門,看著遠遠的俞嬪和劉貴人被侍衛攔著好像在爭吵些什麽。
這兩個女人,恐怕也是聽說了今日之事,想跑過來探我口風吧,如今李氏男兒隻剩下尚在繈褓的十四十五,那高位不是十四的就是十五的,而今早我竟上了朝堂宣布掌政,他們恐怕是慌了,生怕我會搶了他們孩子至高無上的位子,斷了他們尊貴無比的道路。
我一笑,放下手中的折子:“去請他們進來吧。”
小椅子看了我一眼,低首回到:“是。”
他們進來後,我便起身,從案桌後頭走到前頭上前相迎,態度熱情,行禮說道:“妙元給俞嬪娘娘、劉貴人請安。”
她們手中抱著孩子,沒有想到我竟是如此有禮,還以為我大權在握會對他們頤氣指使,看樣子已經是做好與我鬧騰的準備了,沒想到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尷尬相視一眼,而後轉過來看著我,微微向我行禮:“公主多禮了。”
而後陷入沉默,我靜靜看著他們,等待他們的責難,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團團糯糯的,無比可愛,就是不知長大之後是個什麽樣子。
到底是俞嬪要經事兒些,沒有多久,向我婉轉說道:“九公主,聽說你今兒個上了朝堂,說你今後要替代皇上掌政,不知,可是真假?”
果然。
我無奈苦笑,請他們坐下,又讓小椅子去倒茶,靠近了他們一點,感歎一聲說道:“俞嬪娘娘這是說什麽話呀,這怎麽可以說是替代呢,不過是如今我李氏一族一時拿不出人了,未免百年基業被不臣之人奪得,所作出的無奈之舉罷了,這朝廷,總是要有人鎮守的,如今父皇臥病床榻,身為子女的我也隻能做出一些綿薄之力罷了,這江山,能守一天是一天。”
“怎麽會是李氏無人呢。”劉貴人率先沉不住氣,驚叫說道,將下巴往俞嬪手中的十四皇弟點了點,“這不是還有十四皇子嗎。”又將手中的十五皇弟抬了抬,“再不濟,這不是還有老十五在嗎,兩個小皇子還在,怎麽就叫無人了!”
俞嬪一聽她這話便變臉,不過礙於場合,沒有發作,將老十四往懷裏收了收,盡量不引人注目,對於她這個舉動,我很是滿意,想來也不是什麽無知婦人。
本來還在考慮兩個皇弟留誰,這下子,我已經下定了決心,畢竟有個不省事兒的母妃的皇帝,可不是什麽好皇帝,誰知道以後會出什麽幺蛾子,況且,這樣的母親,會教育出什麽樣的孩子?我可不願意以後帶著一個惹人生厭的孩子,而且這樣的人,我以後可不想與之打交道,怎能讓她登上太後之位,這不是自尋麻煩嘛。
“可是兩位皇弟畢竟年幼,僅是如此將大權交到他們手裏,難免會被朝中不軌的大臣所脅迫,君弱臣強,幼君無權,受臣脅迫,倒時候我大良可就真的要易主了。”我憂心忡忡說道。
看她們麵色有異,想是聽進去了,繼續說道:“二位娘娘放心,不管父皇以後是將大權交付在哪位皇弟手中,我都定會將大權返回,全力相助,讓我大良江山穩固如磐石,妙元之心,天地可鑒。”
聽完這話,她們這才放下了心,很明顯地都鬆了口氣,俞嬪將十四皇弟交到旁邊奶娘手中,而後上前牽住我的手,很是關切說道:“我們也隻是關心來問問,畢竟如今皇上臥病在床,我們又不能看望皇上,心裏頭說不焦急是不可能的,九公主你也別多想,我們沒有其他的意思。”
果真是要知事許多,一旁劉貴人顯然還一副不忿的樣子,真是很是期待她知道自家哥哥被我抄家的事。
我沒有下令將劉國舅全家抄斬而隻是將其一家貶為庶民,下令誰接濟與其同罪,這下子我的意思便能夠讓所有人理解了——隨便報仇吧,沒有人敢幫他們報複回來!
沒了權勢,我相信以後劉國舅的日子絕對比死難過,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以自身來贖罪怎麽能平息民怨,又怎麽能讓我得到百姓的讚頌。
“我哪會多想啊。”我笑著說道,很善解人意,“兩位娘娘心裏的苦我能理解,畢竟不為自己打算也得考慮孩子不是,你們放心吧,該是誰的,跑都跑不掉。”
俞嬪愣了一下,隨後不自然的笑著說道:“是啊,是啊。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不好再打擾九公主你了,我這便和劉貴人回去了。”
“慢走不送。”我說道,恭敬有禮目送他們出了門。
隨後俞嬪便拉著劉貴人要離開,顯然劉貴人對我的說法還不夠滿意,想要爭辯幾句卻被俞嬪拉了出去,直至出了門她還在掙紮,一把甩開俞嬪之後,看著她在想俞嬪質問些什麽,俞嬪還勸了許久她才和俞嬪一起離開,臉上還有許多不忿。
他們一走,我嘴上的笑容便凝固了下來,看著他們的後背,唇角勾出諷刺的笑。
“主子……”
小椅子見我如此知道我是惱了,開口請示我要不要做些甚麽。
“不用管,先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我說道,“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