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
和王錚談了許久,回到張府之時已有些晚了,我一進門,張守鑫便迎了上來,將我抱住:“我一回來,便聽下人說你出去了一整天,到現在還沒回來,派了家丁到外麵也沒找到你,嚇死我了,生怕你出什麽事兒。”
聽他語氣,確實有恐慌之意,隻是,那一點點的委屈是什麽意思。
我用手將他推開,如往常一樣:“我隻是想著這麽久了都沒有出去逛逛,今日便心血來潮出去走了一趟,一時沒把握住時間。”
他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探尋我的表情,許久之後才說道:“妙元,昨夜之事是我不對,若是你……”
“守鑫哥哥。”我打斷他,“昨日是我生辰,你卻不管不顧的離開了,我當時確實難受怨你,可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我也懷過孕,知道那不好受,文慧姐姐需要你是理所應當的,如今我也已經想通了。”
見我不似假意,他也鬆了口氣,一把又將我抱住,在我頸間呢喃著:“妙元,你真好,妙元,對不起。”
我又一次將他推開,如今是真的不耐他的親近了,可是麵上還是看起來是因為他的錯怪而生氣,癟嘴說道:“今日走了這麽久,累極了,我先回房了。”
他也看出我不是真正生氣,隻是耍一些小脾氣罷了,噗呲一笑,寵溺說道:“好好好,我便與你一同回房。”
我瞪他一看,自行朝房間方向走去,他訕訕摸一下鼻子,跟著走到我身邊,與我一同走,時不時拉一下我的手,被我甩開,又拉,又甩開。
“公主留步。”
才上走廊,便被人叫住,我轉身,原來是季文慧,我心中冷笑,這廝怕是來向我示威的呢。
走到我麵前,看著張守鑫,情意脈脈叫了聲:“相公。”
張守鑫眉頭蹙了一下,麵上露出不喜,到底還是沒有發作,輕輕“恩”了一聲。
“不知文慧姐姐在半路截住我,所謂何事?”我與她對視,目光如炬,倒是讓她震了一下。
馬上又奪回心神,低著頭,無比謙卑說道:“公主快別叫我姐姐了,妾身愧不敢當,況且,若是讓夫人知道了,少不了一頓懲罰。”
嗬,我心中冷笑,看來這季文慧也是一顆玲瓏心,還知道拿當初周憐兒之事來發難,隻是他卻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兒,張守鑫又何嚐不知道呢,我自小在宮中長大,經曆苦楚,又怎會沒學會宮中生存之道,張守鑫也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周憐兒處心積慮對付我,我如此做,不過是被逼急了自保罷了,況且,若不是徐琦雯有意,我做的一切,也隻是徒勞無功罷了。
果不其然,張守鑫再一次緊蹙眉頭。
“文慧姐姐多慮了。”我輕聲一笑,“隻是文慧姐姐到底所為何事,若無要事,我便回去了,今日走了一整天,著實疲了。”
“瞧我聊了這麽一下,倒把正事兒忘了。”她歉意說道,再然後向我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我此番前來,是為昨夜之事,向公主道歉。”
“哦。”我一挑眉,看著她張守鑫倒是臉色鐵青。
我心頭冷笑,惋惜剛才還誇她七竅玲瓏心,才這麽一會兒,便做了蠢事,到底是女人,整天個爭風吃醋,急於在我麵前示威,明看著張守鑫在此處也不知收斂忍不住向我提及昨夜的事兒。
“昨夜我明知是公主生辰,還硬是將相公叫走,隻是昨夜我是在是身子不適,還望公主勿要見怪,相公的心,還是在你那兒的。”
張守鑫一下子色變,拉著我的手想將我拉走,卻被我甩開:“這你倒是多慮了,我本也是快要當過母親之人,知道孕婦之苦,是而你難受將守鑫哥哥叫走我也是覺得情有可原,況且,我兩年不得有孕,本就對張家心有愧意,當然希望你好好的生下孩子,以讓我愧疚之意少一些,你又何必跑到我麵前耀武揚威。”
“我沒有……”一聽我這話,她立馬委屈了,含著淚說道,我冷眼看著他,他又轉頭看著張守鑫,更是楚楚動人,張守鑫卻置之不理,將頭轉到一邊,我看到她渾身顫了一下。
“不管你有沒有,可是爭風吃醋這些事兒我從前是看慣了的,今後再不想多看,你好自為之。”說罷,我甩袖而去。
“夫君……”
聽著背後一聲泣血之語,可是張守鑫卻沒有理會,向我追來。
我說那番話,不是告誡季文慧,隻是在為我以後做的事撇清關係,季文慧,是不能再留了。
——我一生渴望別人收藏,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但我知,他永遠不會來。
沒人愛我,我愛我自己。
從今往後,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