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狠
四麵都是水,我在一個透明的房子裏,看著水從房子空中湧進,我死命的拍打牆壁,卻未見損傷分毫,絕望地感受水淹過我的身子,最後沒過我的嘴巴,鼻子,頭頂,然後失力,任我如何掙紮都找不到著力點,漂浮在水中無力揮動四肢。
猛然驚醒,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大力喘息著,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撫上肚子,鬆了口氣,還好他還在,偶然傳來的絲絲陣痛也讓我覺得安心,已經無法撐到生產了,太醫說至多能夠留一個月,並且會損傷母體。
我不怕損傷母體,我隻怕一個月不夠。
轉頭看看外麵,天還未亮,閉上眼睛,良久,再睜開,果真是毫無睡意,將頭轉回來,腦袋亂糟糟的,想以前的事兒,想艱苦的那兩年,想剛遇上惠嬪的時候,想在太學都欺負我,二皇兄對我好的時候,想遇上小椅子和牧童的時候,想我嫁人的時候,站在窗前,牧童在走廊上的樣子,想我剛剛懷孕的時候,想李思元將我拉到地上,我兒不保。
思緒瞬間清晰,開始謀劃以後的事兒。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看門外有兩個人影,便知道是牧童和小椅子,喚小椅子進來為我穿衣洗漱後,又將牧童叫了進來。
看兩人眼下的青圈,便知道昨夜沒有睡好。
“今日我的氣色如何。”
“雖說較以往還有些不足,可還是不容易看出來,若是想安心,還可上點脂粉。”小椅子端著藥,伺候我喝下。
“罷了,平時不用那東西,突然間一用,更加讓人奇怪。”
“今早牧侍衛已經去叫了宮攆,如今攆夫已經在殿外候著了,裏裏外外也已經大點過了。”
我看一看牧童,心中有些感念他的周到,若是真的以我如今的身子,要走到宮門口的話,絕計是吃不消的。
小椅子將我扶起,往殿外走去,走到門口之時,我停住了:“牧童,父皇當初賞賜的那百兩黃金,給周誌朋五十兩,讓他想盡一切辦法不讓父皇見到李思元,最好是給李思元一種父皇不待見他的錯覺。”頓了一下,“若是周誌朋不答應,便將他從前做過的要斷命的事兒說給他聽。”
“是。”
看了他一眼,還是低著頭:“往後我會還你的。”
將頭抬起來,眼中還有些詫異:“不用的。”又喃喃說了一句,“本來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他自以為自己說的很是小聲我是聽不見的,卻沒想到被我模模糊糊聽後,猜地清清楚楚,心中有些甜意。
回到張府隻是,張守鑫已經離開了,倒是張伊伶,像是在門口等著我似的,我一進門便走了上來語氣很是刻薄:“九公主還知道回來啊,還以為如今您正值聖寵,便不知道看不上我張府了呢。”
扶著小椅子,眉頭微皺,可到底還是沒理她,從前到覺得她是小孩子心性兒,給我添堵也由著她,如今是在是覺著她小小年紀卻像是山裏出來的惡婆娘似的尖酸刻薄。
也沒去見徐琦雯,直接就回了房。
“小椅子,去找王錚,對他說他報仇的時機來了,讓他鼓動李思元造反,若是他心有疑慮,隻消告訴他我會將其他事兒安排好。”
我想我如今這身子,隻能整日的呆在房間裏了,一連幾天,反倒是讓徐琦雯不滿了,那日張守鑫回來被她叫進了房中,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張守鑫回屋是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擔憂地看著他,又露出了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