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
終於等到張守鑫休沐完了,一大早,張守鑫便醒來,親了親我的眼角,我睡意朦朧,要起來為他穿衣,卻被他攔住了。
“這是張府上下人的喜好,這是他們的關係網還有可以查到的曾經發生過的事兒。”
我起床整理好之後,坐在屋內凳子上,牧童進來之後便從懷裏掏出了這些東西,而小椅子,依舊站在一旁,恭恭敬敬。
到底是一直跟著我的人,知道我要做什麽,一早就做了打算,牧童和小椅子最大的不同便是,牧童會提前將我想要做的事兒準備好,隻等我一聲令下,而小椅子,則是需要我吩咐一件兒他才會去做一件。
接過兩摞厚厚的自製書籍,便開始翻閱起來,不自覺一早上便過去了,我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較。
午時張守鑫的母親便叫了人來讓我去大廳吃飯,我將書合攏,遞給了小椅子,便站了起來,往大廳走。
果真如此,即使張守鑫母親再不喜我,可終究被“禮”這個字箍地死死的。
出門口沒走幾步,便遇上了周憐兒,張守鑫母親不喜清淨,所以在張太尉沒在家時,便會讓張守鑫三個女人到大廳一同用膳。
給我一個白眼,便大搖大擺地從我麵前穿過,我向小椅子遞去一個眼神,小椅子會意。
“大膽,你一個小小夫人,看到正妻竟敢不行禮,仔細鬧到宗堂上去,剝了你的皮。”
小椅子在宮中呆了那麽多年,用什麽語氣能震懾人他最清楚,這話一出來便把周憐兒嚇到了,愣在了原地,進退兩難。
本身覺得我年齡小,再加上之前我都是笑臉迎人,受了委屈也不抱怨,她便以為我是好捏的柿子,如今小椅子這麽一喊,若是賠禮道歉,又傷了自己的麵子,可若是繼續如此傲慢,若我真的追究下來,她著實會吃不了兜著走。
欣賞夠了她的表情變換,我殷切地上步拉住她的雙手,“姐姐你別聽他的話,他總是這樣嚇人,以前在宮裏他也是這樣嚇我。”
說完我還向小椅子一個癟嘴,一下子她便輕鬆了,又恢複了剛才桀驁的樣子,背挺得直直的。
周憐兒最在意的便是身份,無奈從前在家中身份低微,隻能被父親當做交易送到坤城高官家裏當個姨太太,熬了這麽久,還是連個妾室都沒當上,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地留在張府,說的好聽是夫人,實則隻是玩物,張家若是厭了,隨時還是可以將她趕出去或是送人,如今聽我叫一聲姐姐,心裏的虛榮心絕計是滿足了的,否則也不會笑得如此燦爛。
一把反手將我握住,“你是正妻,怎可叫我姐姐。”
這責怪,太假意了。
“怎麽會呢?”我滿不在乎,“你比我大,本身就該叫你姐姐,雖說在身份上我是正妻,可我向來不在意這些,若是隻是因為如此我便叫了你妹妹,心裏著實太別扭。”
“你這樣說來,也有道理。”
似是思考,其實早盼望我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啊,以後我還是就叫你姐姐好了。”
“既然你這樣想,那就隨你好了,不過到夫人那兒,你可得說是你要求的。”
殷切地看著我點頭,一下子笑逐顏開,邀我一同前往大廳,儼然是將我當做了自己人。
我心中疑惑:如此的人,怎能煽動張伊伶仇視我。也對她有了一份同情,隻是為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稱號,便能令她如此。
張夫人最後一個到達大廳,我們向她行了禮等她入座後,聽她口令一下,便也坐下了。
大廳中隻有張守鑫的妻妾們,卻是沒有張太尉的夫人姨太太,可見即使留了那幾個人在府中,也是毫不待見她們的。
“妙元,如今守鑫也開始做事兒了,從今天起你便開始與我學習如何管理這府中吧。”
冷不丁冒出這句話,讓其他三個人都頓了一下。
張夫人自恃身份可真高,竟敢如此不諱地叫我名字,我心中頗為不悅。
“好的婆婆。”我恭敬回答,“不過,可不可以請憐兒姐姐與我一起學習,也好幫助我。”
聽我這樣一說,周憐兒萬萬沒想到我會這樣子說,惶恐之餘又帶著驚喜,全然沒有看見張夫人鐵青的臉。
“這是誰讓你這樣喊她的。”冷冰冰向我拋出一句話,倒把周憐兒嚇壞了,慌忙解釋著說:“夫人息怒,是,是公主硬要稱我為姐姐的。”
“是啊是啊。”我連連解釋,“是我對憐兒姐姐說要稱她為姐姐的。”
“她年紀小不懂事兒你還不懂事兒嗎?”張夫人勃然大怒,對周憐兒一個甩袖。
“夫人息怒。”
周憐兒是怕極,想必曾經是看過了張夫人的手段,竟然一下子跪了下來。
“婆婆,你別怪憐兒姐姐,真的是我硬要這樣子叫她的。”
另外兩個人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可是卻都是有幸災樂禍的心思在裏麵,丫鬟下人也都站在一旁噤若寒蟬,我上前去拉著她的袖子,希望她能夠寬恕周憐兒。
“你身上也有錯,別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一個甩袖,便將我的手甩開,太過用力,迫使我向後退了幾步,還好牧童即使在我後麵將我穩住。
“從現在起,你便去自己房裏待著,待守鑫和大人回來後,我們在一同商討是否要讓你先去別院將規矩學好再回來。”
此話一出,周憐兒像是熟知張夫人想習性,知道求饒也沒用,也是知道,一旦去了別院,便難以再回來,隻有在別院孤獨終老,一下子失了神,攤到在了地上,倒是薛燦,像是覺得同病相憐,都是沒有名分的人,幸災樂禍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看著周憐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有你,去將《女戒》和《禮》抄一遍,不抄
完不準吃飯。”說完不等我說話,便一個甩袖便走出去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不惜犧牲掉周憐兒,到底是有多厭惡我,竟走到了這一步。
心中自嘲,虧我還以為我將周憐兒報複了,原來從一開始,張守鑫母親就沒想讓我好過,剛才將周憐兒拉下來,反倒是給了她個由子在懲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