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師父身份
“老夫人不是讓母親多多叫你規矩嗎？二妹，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要多學些規矩。外麵的人可比不得你大姐我，不會計較那麽多！”
“呸！你是誰的大姐呢！”蕭素問滿眼的不屑，“你一個野種，被蕭家拋棄的東西，也敢稱是本小姐的大姐？我看你不是腦子傻了就是鬧事有病。一個姨娘的賤種而已，你可當不起我的姐姐。”
蕭安安對這樣的蕭素問有些反感，她冷冷一笑，“是嗎？那正好，說實話，你這樣的妹妹，我寧願到八輩子血黴也不願意遇到呢！”
“你·······嗬嗬！我不想跟你多說，我外祖母的東西拿來，你一個小小的庶女，怎麽適合佩戴南海來的珊瑚珠子？這不是白白糟踐了好東西嗎？”
“哦？”蕭安安不是舍不得這玩意兒，而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你不覺得你今天腦子有病嗎？這樣氣衝衝的進來，多少人看到？”
蕭安安不著痕跡的朝紫草遞了一個眼色，紫草了然，正準備悄悄地出去，卻不想被蕭素問看到了，她冷笑一聲：“想去找祖母？別白費力氣了，祖母今早上出去了，哦，也是，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祖母的手帕交嚴重了，想請祖母過去坐會兒。今天一大早祖母就走了，不然，我會來？”
難怪！“你想錯了，我可不是叫紫草去叫祖母！我們兩個小丫頭鬧嘴，怎麽能鬧到祖母哪兒去？”頓了頓，蕭安安的聲音突然變大，揚聲說道：“你想要這東西，差人來說一聲就是了，怎麽自己跑來了？我們是姐妹，不值得為了這點東西鬧僵，你說是吧，我的好妹妹！”
蕭素問沒有料到蕭安安居然這般不要臉，將這件事張揚出去，到時候整個春深苑，不，整個蕭府都知道她的為人，指不定明天就傳出去了，可見蕭安安心思歹毒之至。
“蕭安安，勸你最好識趣一點，這府裏都是我娘的人，和我作對，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蕭素問的語氣稍稍軟和了一些，但依舊高高在上。
“多謝妹妹提點，讓我明白了一點。你放心，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會跟父親請教一番，到底是我不懂這燕都的人情世故還是真的如此。”
蕭素問臉色一白，這個蕭安安，真的是一個鄉下地方長出來的女子嗎？要是這話傳到蕭少海耳朵裏，爹肯定會對娘產生忌諱。
“蕭安安，你，你給我等著！”蕭素問沒有逃到好處，提著裙擺，轉身就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蕭安安臉上的微笑也迅速收斂起來。在這府裏過日子，真是累得慌！到底要到什麽時候她才能輕鬆一些？
“小姐，我們得罪了二小姐，將來日子肯定會更加···········”紫草麵露難色，如同今早的早飯一樣，一籠包子，這哪是小姐的吃食？
“我們不是有錢嗎？放心吧！”
蕭安安壓根沒放在心上，上次蕭少海給了她不少銀子，夠他們用一段時間了。再說，晚飯有當家的一起吃，相信大夫人不會傻到在飯桌上扣她的食糧。
午時過後，紫草去取浣洗幹淨之後的衣裳，剛踏進房門，就忍不住哽咽，“小，小姐，他們，他們真的太過分了。你看。”說著，指了指桌上的衣裙。
這是前不久大夫人讓裁縫才做好的幾套衣裙，布料也都是好料子，但此刻卻變成了一堆爛布。好端端的衣裙，被剪成了一條一條的破布。
蕭安安臉色一變，強壓下心底那股怒氣。蕭素問，你是在逼我嗎？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想跟女人在大宅子裏勾心鬥角一輩子，所以很多時候她不想理會。沒想到你越是不理，人家反而更加囂張，都爬到她頭上了。
“好了！”蕭安安揮揮手，“都拿下去吧。”
“大小姐，你········”紫草不敢相信，他們家大小姐可不是那種隻會吃虧的人，怎麽無動於衷？
“行了，我知道該怎麽處理！”蕭安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低頭繼續看書。
紫草無奈，隻好走了出去！赤芍有些天真的站在一邊添茶，喃喃說道：“小姐，這一定是二小姐做的，我們去告訴大夫人，大夫人占知道了一定會好好管教她的。再說了，這麽多好看的衣裙，都壞了，怪可惜的。”
“赤芍，你今年多大了？”
蕭安安頭也沒抬，語氣很淡，仿佛隨意說了問了一句。
赤芍愣了一下，才傻傻的回答：“奴婢今年都十四了！”
“十四？”蕭安安抿嘴淺淺的笑了，大家族裏的十四歲，該懂得都應該懂了，隻是赤芍這天真的模樣，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算了，你下去吧！”
等赤芍走了，蕭安安才一手托著腮幫子，沉思起來。她本無欲宅子裏的鬥爭，隻是無奈硬生生被拽了進來，想要明哲保身，已是不可能，唯有努力向上爭，才有出頭之日。
晚上蕭少海回來，一家人一如既往言笑晏晏，父慈子孝，好一副溫馨的家庭和睦畫麵。
隻有蕭安安知道，飯桌上，蕭素問很緊張，不時的看向她，三個姨娘在一旁侍候，兩位少爺在書院，沒有回來。
蕭安安低頭隻顧著吃飯，引得蕭少海連連說道：“安安，你吃慢點，吃慢點。”末了，又給她搛了一筷子粉蒸肉，“你是大姐，一言一行都是底下妹妹們的榜樣，怎可這般無理？”
蕭安安朝蕭少海燦爛一樣，不同於以往的敷衍，此刻她大從心眼裏笑了出來，那笑容十分燦爛，腦海中和十幾年前的那張臉漸漸重合在一起，蕭少海不禁震住了。
大夫人桌子底下的手緊緊絞著衣裙，麵上依然笑得十分慈祥，“就是啊安安，你啊，學了這麽久的規矩，還是差了些。”
蕭安安狠狠把嘴裏的東西都咽下去，她的動作雖然一點也不文雅，可卻一絲做作也沒有，看起來十分自然。
“母親說的是！隻是爹，我餓！”蕭安安可憐兮兮的望向蕭少海，這模樣，哪像是十六歲的少女，這分明就是六歲的孩子嘛。
蕭少海心中一動，這孩子終於和他親近了。是他蕭少海的孩子，連天賦都遺傳到了他。蕭家幾個孩子，除了蕭素問和蕭天容，其他幾個孩子都不怎麽粘他，而蕭素問呢，也隻有在想要什麽東西的時候，才會露出那樣近乎諂媚的笑容來。可眼前的女孩，讓他打從心底感受到了父親這兩個字的溫暖。都說女兒是棉襖，果真不錯！
大夫人神情微微有些緊張，蕭素問更是臉色蒼白。母女兩都擔心蕭安安會跟蕭少海告狀，但很快大夫人想到了什麽，朝蕭素問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蕭素問也緊接著放鬆了下來。
“餓了就多吃點！安安，有什麽需要一定要跟爹說，知道嗎？”蕭少海又給蕭安安搛了一筷子魚香肉絲過去。
蕭安安似乎很喜歡這菜，三兩下就吃完了，抬起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無比可憐的說道：“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府裏的菜太好吃了，我就是一整天都想著，想吃得不得了！”
蕭少海笑得臉上滿是皺褶，“你啊，現在在長身體，自然是餓得快！這樣吧夫人，趕明兒你給安安安排一個小廚房，安安打小在外麵生活，身體不怎麽好，給她一個小廚房，愛吃什麽都由她去，免得到時候餓了大廚房的人忙。”
大夫人嘴角抽了抽，他們蕭家一共才兩個小廚房，一個是她，一個就是老夫人！一個庶女，憑什麽可以有一個小廚房。
不僅是大夫人，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臉色一變，蕭素問那雙眼睛更像是啐了毒，恨恨的看著蕭安安。
蕭晴明天真的問道：“爹，我也要，可以嗎？”
“你要什麽？你身體好得很，你大姐這些年身體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她要個小廚房，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在他們身邊侍候的陳姨娘臉色很是難看，蕭承靈也想說什麽，被雲姨娘輕輕扯了扯，所有話都咽了進去。
“老爺，安安用一個小廚房的話，怕是不太合適········”大夫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少海打斷了，“行了，我知道你忙，這樣吧，反正老夫人也把家裏的事交給趙姨娘打理，趙姨娘就給安安安排一下。”
蕭安安眼底一片笑意，她果真沒有猜錯，蕭少海對她有愧疚，而且，他曾經表現出來的慈愛都不是騙人。雖然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看他如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不過是試探了一下，知道蕭少海站在自己這邊的可能性大一些，她也就放心了。
“爹，其實沒必要········我，我·······”蕭安安吞吞吐吐，眼角的餘光還偷偷的瞄了瞄大夫人，差點沒把大夫人氣了一個倒仰。
別人這麽做或許還能說得過去，可偏偏這動作是蕭安安做的，蕭少海當即臉色就有點難看，一拍桌子，“行了，不要說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趙姨娘，就累你好好給安安收拾一個小廚房出來。”頓了頓，他又對蕭安安說道：“安安，等下跟爹去一趟書房。”
書房？
大家的臉色又是一變，書房一般都是男人的地方，沒經過允許，哪怕是大夫人，也不能進去。沒想到一個庶女，居然還能跟著去書房！
蕭安安無心猜測他們的心思，她明白，前段時間她暴露了自己。而這段時間也夠蕭少海慢慢把事情都安排妥當，這會兒終於想起這件事了。
其實蕭安安以前也來過書房，隻不過沒能進去，隻是站在外麵等。今天進了這裏，除了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書香味，還有一股隱隱的藥香。
眼前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經史子集分得十分清楚。其中又以醫書最多，足足占據了整個書房的三分之一。
書櫃前麵是一張案桌，硯台、鎮紙······應有盡有。一盞外麵套了白色燈籠紙的燈籠放在最前麵，讓她不禁想起了那個僅僅教了自己一年的師父，他見了意見手術室，裏麵足足掛了十多顆夜明珠。
如果不是來到燕都，她或許還真的以為夜明珠很便宜，整個蕭家也才一顆，還是大夫人的嫁妝。
“坐吧！”蕭少海指了指側麵的一張椅子，自己坐到書桌前，側著頭看向蕭安安，“安安回來也就三個多月了吧？”
蕭安安點點頭，“能跟爹說說你師父還教了你什麽嗎？”
因為蕭安安出謀劃策，如今聖上對他很是寵信！這寵信的背後，讓他忍不住膽戰心驚，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可他又不能告訴皇上，這是他女兒說的解決法子。特別是世子回來告訴皇上，那慕容大夫似乎身份有異，這樣一來，對女兒這個師父，他不得不防著點。
“倒是沒教我什麽！”蕭安安這話說得還真沒錯，大部分都是薛海他們教她，和慕容大夫合作的機會倒是蠻多的，他們兩個如果非要說個子醜寅卯出來，那就是互幫互助。“師父一般很少在家，大部分都是我師兄教我，”
“哦？”蕭少海有點不相信，女兒的醫術從皇上那件事可以看得出來，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那你怎麽知道······那個該怎麽治？”
這是不信任自己？蕭安安不禁深深的看了蕭少海一眼，“哦，這個是因為我曾經見過師父給我看的冊子上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病例。”
“原來是這樣。”
“你師父他········跟爹說說你師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比如說他平時都和什麽人來往，據我所知，你師父收了好幾個徒弟，你隻是其中之一。當初你是怎麽成為他徒弟的？”
蕭安安心中的疑問更加多了，蕭少海的問題裏基本上都圍繞著一個中心，那就是她的師父慕容大夫。難道說慕容大夫有什麽計謀不成？
“爹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些來了？我來的時候不就查清楚了嗎？不然爹是怎麽找到我的？”
蕭安安並沒有正麵回答蕭少海，蕭少海對她是有疼愛不假，可更多的摻雜了利益在裏麵。如果她是一個極其平庸的女兒，蕭少海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而慕容大夫不一樣，雖然那個男人經常邋邋遢遢，可在他麵前她很輕鬆，更何況他真的可以算是她的師父。
蕭少海一噎，被女兒這麽反問，他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當初他確實著人去查了，隻是回來稟報說跟著一個大夫學習醫術，並無其他。
“哦，我隻是好奇！安安你的醫術學得不錯！爹這裏有不少醫書，有空自己來看，我跟門口的人說了，你進來他們不會管！”蕭少海又表現了一番他的父愛。
“恩，好！”可以自己進來選書，太好了，雖然她很喜歡看醫書，但是每天看，也會覺得很膩。
“安安，家裏幾個姐妹，你平時讓著他們點。素問被我寵壞了，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有什麽困難，就去找夫人。”見蕭安安點點頭，蕭少海滿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你馬上就十六歲了，好好跟著學學女紅，女孩子家，不要總是沉迷於醫術。”
蕭安安又乖巧的點點頭。
從書房出來，紫草一連興奮，赤芍臉上也笑開了花。
剛進院子，就看到連翹手裏拿著一把掃帚，正在打掃落葉。見到他們來了，她立馬把掃帚一丟，飛快跑到蕭安安麵前，興高采烈的說道：“大小姐，你回來了？”
被冷落了這麽久，連翹心裏著急的不得了，不能近大小姐的身，她還怎麽監視她？所以，大夫人說了，無論如何都要找個機會重新回到大小姐身邊去。
蕭安安點點頭，這麽多天沒見，連翹還是一如既往，臉上看不到半分不滿或者是不甘。
“恩！”蕭安安淡淡的應了一句，側身從連翹身邊走過。
連翹一著急，幹脆一下子跪在蕭安安腳下，一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裙，說道：“大小姐，我求你，我錯了，讓我回你身邊繼續好不好？”
蕭安安眯了眯眼睛，上次她出府被抓，如果不是她院子裏出了內鬼，打死她都不相信。後來問紫草才得知那段時間隻有連翹一個人總是出去。早就看出了這丫頭的心思，隻是沒想到她這麽積極。後來，她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將這個丫頭打發到外麵掃地，也算是一種貶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