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章 急救(10000+求首訂)
“少來!剛才你怎麽不去看書?有事讓你做你就看書。快去做飯,安安現在不得空!”李太白朝伏明的小屁股就是一腳。
伏明“嗷嗚”一聲,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太白,“三師兄,你等著,哼哼,將來你不要求我,不然,我非把你屁股打腫了不可!”
看著小家夥那瀟灑的模樣,蕭安安幹脆坐下來笑,眼睛瞄了一眼李太白,說道:“師兄,你應該對伏明好點,將來你肯定會求他辦事的!”
“你怎麽那麽肯定?”李太白重新在藥櫃裏抓了一小撮藥,眼皮都沒抬一下。
“嗬嗬,師兄,你不要忘了,伏明最得二師姐歡喜。將來你肯定要求伏明辦事!”蕭安安笑的十分奸詐,他們幾個人除了伏明和曹百會都知道李太白對曹百會那點心思,隻是人家當事人沒有說出來,他們也不好點破。
李太白手上的動作一僵,老臉一紅,別開臉,舉起手上的草藥,遞給蕭安安,“這是白及,性微寒,味苦、澀,主要功效是收斂止血,消腫生肌,可治療肺、胃出血,瘡口不斂等!”
蕭安安迅速將臉上的笑容收起,把李太白遞過來的草藥聞了一下,點點頭,默默地在腦子裏回想了一遍。
秦毓璜回去之後,身體癱軟在躺椅上,老鍾在一邊給他扇風,“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那個慕容大夫總是不回來,我們在這個小地方已經耗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再不回去我怕王爺擔心!”
“他擔心什麽?”秦毓璜側過身子,不讓老鍾看到他眼裏迅速閃過的一抹冷光,“皇上親自交代我來辦這件事,難道我還能抗旨不成?”
“可他總是不會來··········”
老鍾話音未落,窗外就想起幾聲鴿子叫,秦毓璜迅速站起來,這一瞬間,老鍾突然覺得他們世子爺其實是沒病的,因為他起身得太有力了,一點也不像是積病沉珂的樣子。
秦毓璜從鴿子腿上取下一個小的竹筒,展開一看,臉色頓時一變,對老鍾說道:“快去備馬,我們要馬上回去!”
“爺,發生什麽事了?”老鍾見他臉色有異,也不禁好奇起來。
秦毓璜不說話,薄唇抿得緊緊地,眸中早就掀起了滔天大浪,終於開動了嗎?這一次,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老鍾老臉一紅,尷尬的低下頭,“爺,屬下馬上去準備!”
等老忠出去之後,秦毓璜才頹然坐在椅子上,皇上得了一種不能為人所知的男人病,可恨太醫院那麽多太醫,卻沒有一個可以為他解決。經過幾番打聽,尋了不知多少民間名醫,依然不見效,好不容易才尋到這偏僻的烏峭嶺有一個慕容大夫,他千裏迢迢尋來,沒想到連人的麵都沒碰到。而如今,他必須回去,盡管不待見他,但真的看到他死,仿佛又做不到。
十月中旬,慕容大夫終於回來了,依舊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模樣,還好身上的衣裳是黑的,看不出來多久沒洗了。不過,味道很不好聞。
慕容大夫剛跨進藥鋪,差點就被曹百會端著一盆開水給燙到了。
“你冒冒失失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慕容大夫將眼前晃悠晃悠的頭發撇在耳後,怒目瞪著曹百會。
“哎呀!師父,你老人家居然還在世呢?”曹百會差點沒蹦起來,原本驚喜的心情因為剛剛他那一句話給碎成了渣渣,想到他們幾個被關在大牢裏的時候她這個師父卻不曉得滾到哪個旮旯逍遙去了,就一肚子火。
“師父,你回來了?”薛海撣了撣青色的袍子。
李太白心裏有些激動,幾大步出現在慕容大夫眼前,“師父,這麽長時間你去哪兒了?我們都找不到你!”
慕容大夫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李太白話裏那一絲埋怨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隻是,他有他的苦衷!再說,他們不是好端端的沒出事嗎?要真的出事了,他能真的放手不管嗎?
“伏明和安安呢?”視線將屋子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那兩個小家夥,他不禁開口問道。
“兩人在廚房做飯呢!”薛海沒有一丁點埋怨的意思,依舊笑意盈盈,“師父,路途勞頓,快去洗洗吧!”
“就是就是,師父啊,你多久沒洗衣服了?我的天啊,臭死了!”曹百會誇張的捏著鼻子,竄起來,跳開,動作十分靈敏。
慕容大夫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尷尬,他從來都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再說了這幾年因為有曹百會的原因,他身上的衣裳雖然總是衣衫不整,可總不至於渾身一股怪味道。
李太白撇過臉,笑著瞪了曹百會一眼,無聲說道:“他好歹是師父,你悠著點。”
曹百會丟給李太白一記白眼,催促慕容大夫趕緊去洗澡。
“百會,我,我·······我的衣裳都壞了!”雖然很不好意思,可徒弟嘛,不就是拿來用的嗎?
曹百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師父,你別告訴我我給你做的那些衣裳都壞了?”看她的樣子,似乎隻要慕容大夫敢點頭,她就敢一口咬死他似的。
“恩!我都丟了!”身邊沒有女人在,穿髒了一件他就會丟掉,這是最後一件,也是穿的最久的一件。但是實話他不敢告訴自己這個二徒弟,就她那火爆脾氣,能真的跟他幹起來。
“你,你·······”曹百會咬咬牙,她是徒弟,是來學習的好嗎?為什麽自從她來了之後,師父師兄師弟所有的衣服她都包了?“算你狠!”丟下這句話,曹百會轉身就走了。
“我的衣服········”
“先去洗,我馬上給你拿過去!”消失在門口的曹百會遠遠的傳來一道聲音。
慕容大夫回來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蕭安安的耳朵裏,她急忙跑出來,好久沒見這便宜師父了,真的挺想念的!
一連看了一兩個月的醫術,如今蕭安安滿腦子都是問題,薛海畢竟也才跟著慕容大夫三四年,哪裏解決得了蕭安安所有的問題,所有湊著湊著就一大堆的問題,就等著他回來解決。
晚間吃飯的時候,薛海把自從他走了之後發生的事通通說了一遍。小小的伏明還抽泣了幾聲,揪著慕容大夫的衣袖說道:“師父,你以後不要偷偷走了,師兄他們都不在,我一個人很害怕!”
伏明原來是被父母遺棄在綿延不絕的烏峭嶺裏,後來被采藥的慕容大夫撿回來的孩子,當時他才七八歲吧。據說他好幾次差點都被山裏的野獸吃掉,好在他是個命大的孩子,這才堪堪撿回一條命。
所以,伏明是他們幾個中最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也是跟著慕容大夫最久的一個!不過那時候慕容大夫沒想收徒弟,自從有了薛海他們幾個,伏明才厚臉皮跟著拜了師。
慕容大夫表情微微一變,可被那雜亂的頭發遮擋住,沒人看到。拍拍伏明的手,“你師兄他們會保護好你的!”
不等伏明說話,慕容大夫的腦袋就轉向蕭安安,“是你做的那什麽手術?”
就知道他會問,既然決定好好跟著學習中醫,那慕容大夫也算是她的徒弟,毫不猶豫點點頭,“師父,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弄兩具屍體來先練習練習。畢竟,真的在人身上動刀子和動物上不一樣,一不小心,那可就是一條人命。”
“屍體?”曹百會剛剛夾上筷子的一塊瘦肉就這麽掉了,她傻乎乎的看著蕭安安。
“恩!能夠做手術的前提就是要很熟悉人體的每個部位,所以,我們需要一些屍體。”蕭安安麵不改色,端著碗繼續吃飯,搛了一筷子紅彤彤的辣椒,“吃啊,你們幹什麽看著我?”
曹百會臉色慘白,屍體?他們還要充分熟悉?“嗬嗬,安安呐,這個,什麽,我就不用了吧?我說,我就跟人接生,師兄和師弟你們學就好了!”
“師姐,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婦產科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如果難產的話,往往都是一屍兩命。所以說,你的任務更加重!”
曹百會覺得自己吃不下去,難道要去給她找一具懷孕死掉的屍體給她練習?剛這麽一想,她馬上就忍不住想吐,急忙站起來就跑了出去。
薛海還好,李太白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安安,我,我覺得吧,這大晚上的說這個不太好吧?”
“什麽不太好?”蕭安安覺得太正常不過了,以前她還一個人和太平間呆過呢,屍體什麽的,他們剛上大學那會兒就看過不少。
“嗬嗬,師父,我去看看師姐!”伏明丟下碗筷,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留下他們幾個,薛海和李太白無心吃飯。
在座隻有蕭安安和慕容大夫吃的很歡,慕容大夫回來了,他們特意多做了幾道葷菜,紅辣椒肉絲,粉蒸肉和一個紅燒獅子頭,不吃真的浪費了。
而慕容大夫則眯著一雙綠瑩瑩的眼珠子,一邊猛吃一邊跟蕭安安說道:“我剛剛就聽薛海說起,你的手法很快,難道是以前在屍體上練習多了?”
蕭安安一噎,屍體她是看的很多,而且,也在上麵動過刀子,但是她真的沒有在上麵練習很多!她能告訴他其實是教科書和視頻上有的原因嗎?後來下臨床的時候跟著老師看得太多,加上她好歹也有七八年臨床經驗,才會做到行雲流水。
“嗬嗬!”幹笑幾聲,“可以這麽說吧!”她的腦子可不是電腦,哪裏記得那麽多,人體也是一個小世界。
“恩,這個我會想辦法!把你的手術刀拿出來我看看,還有那些什麽彎針、鉗子、鑷子·········”
薛海端著碗的手一滑,差點沒把碗掉地上,臉色一變,“師父,先吃飯吧!這是我們幾個的一點心意。”
李太白也趕緊說道:“就是啊師父,先吃飯,哈哈,吃了飯再說!”
薛海和李太白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真的把那把手術刀拿出來,他們肯定吃不下飯,那刀子幹過什麽他們哪能不知道啊!
蕭安安很不厚道的抿嘴笑了,特別是看到薛海和李太白一臉菜色,更是笑得歡了!“吃飯吧,我快餓死了,不管要做什麽,都要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不是!”不過她是個有良心的人,不會逗著他們兩人玩。
吃過飯,慕容大夫揪著蕭安安不讓她走,兩人呆在書房裏,蕭安安幾乎把每樣工具的用途都跟他說了,這才放開了她的手。
“真的可以把**起來?我以前也做過,不過,那人後來死了!”慕容大夫坐在椅子上,他前麵一盞巨大的白色的燈籠將他的臉照的清清楚楚。那蒼白的臉上滿滿都是疑惑和痛苦,“我想知道為什麽!”
蕭安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實話,給縣令大人做的手術,其實她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這裏沒有抗生素,很多病人沒有死在手術台上,而是死在細菌下。傷口感染,沒有有效的抗生素,哪怕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救得了!
“感染!”蕭安安突然變得有些滄桑,可能是看多了生死的原因,“在進行手術的時候,首先要注意清潔,因為在我們的生活在,還生活著許許多多我們眼睛看不到的微小生物,他們無處不在。所以,手術前,不管是病人還是我們自己,都要注意清潔。講起來挺麻煩的,如果有機會,我可以讓你看看!”
“你上次說的開胸,我也做過了,那人還是死了!”
“你說什麽?”蕭安安猛地站起來,此刻,她不知道該說眼前這個瘋子什麽,“你什麽都不懂,居然敢去給人家做開胸?死了才不怪,不死那才奇怪呢!就是我,我也不敢隨意給人家做開胸!”
“你什麽意思?”慕容大夫的脾氣也不大好,特別是蕭安安拿那種無比鄙視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很生氣。
對這種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的男人,蕭安安真的很鄙視。“什麽意思?你什麽都不懂,隻聽到一點就跑去禍害別人的性命,你覺得我該拿什麽眼神看你?”
“你是說那人是死在我手上的?”慕容大夫的眼裏射出一道冷冷的寒意,“他自己願意,我並沒有逼他。”
“你·······”
蕭安安被他那冷漠的話和表情氣得幾乎吐血,慕容大夫冷冷的瞥了一眼,神情無比淡漠,“說說,到底為什麽?”
蕭安安捂著胸口,那股怒氣幾乎就快衝出來,“我現在不想說!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沒有真實的病例,我說什麽都是假的!”
壓下心底那股火氣,蕭安安坐下來,“師父,你給你當徒弟兩三個月了,可你才教我兩天,是不是很不符合你師父的身份?”
“明天跟著我!蕭安安記得你說的,我們兩是互惠互利,你要知道的,我可以毫不保留的教給你,同時,我也希望你做到你說的!”
“當然!”蕭安安仰起頭,對上那雙狹長好看的眸子,如黑曜石般閃著亮光的眸子裏星星點點,深邃悠遠,她看不透他!
第二天,蕭安安真的跟著慕容大夫,幾乎寸步不離。
“把脈!”
“這個!”
“把脈!”
“···········”
慕容大夫什麽也不教,打從他出現在藥鋪,病人一個接一個,而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每個來看病的人他都看,但每次都會讓蕭安安診脈。
蕭安安張了張嘴,想問他,可每次看著他雖然邋遢卻板著一張臉一本正經的樣子隻好將話咽了下去,乖乖的診脈!
她不懂脈象,隻好數起脈搏來,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慕容大夫還是一個字都不說。吃過午飯,依舊重複他們之前的事。就連最小的伏明也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悄悄地揪著薛海的衣袖,問道:“師兄,我怎麽覺得師父今天·······有病啊?”
薛海一噎,他其實想點點頭,確實!慕容大夫性子古怪,陰晴不定,基本上不喜歡看病,隻有他們幾個解決不了的病請他才會看病,可今天,反倒是他壓根什麽事都沒有。
趁稍稍休息的空當兒,慕容大夫微微眯著眼,胸前衣裳開了幾顆扣子,露出蒼白精瘦的鎖骨,那慵懶的氣質和惑人的下巴,看得蕭安安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有什麽感覺?”
“呃?”蕭安安回過神來,暗罵自己是花癡,邋邋遢遢的居然也會覺得好看,“手軟!”
“繼續!”
蕭安安嘴角抽了抽,她都說手軟了,怎麽還繼續啊?
臨近黃昏,薛海真是看不過去,蕭安安一臉菜色,那雙眸子更是委委屈屈,水汽氤氳。找個時機,來到她麵前,悄悄對她說道:“你看病有什麽感覺,不是問你自己!專心試試,脈象不一樣,快慢、急緩、輕重·······”
蕭安安恍然大悟,原來她師父說的是這個啊,怎麽也不說明白,讓她把脈把脈,這是準備要把她弄殘的節奏嗎?
接下來,蕭安安真的努力去感覺每種不同的脈象,晚上的時候,慕容大夫又問了一次,蕭安安略微沉思片刻,才慎重說道:“脈來遲緩,一息不足四至;脈來急促,一息超過五至;還有一些,我暫時還分不出來!”
“就這兩種,你說說!”慕容大夫懶散的坐在椅子上,一隻腿還踩在凳子角上,一隻手不閑著,抓起桌上的花生米就往嘴裏丟,另一隻手則不停的撓撓頭、胸還有腳丫子!
把腦子裏的東西收拾一番,想到這段時間自己看的醫書,緩緩開口說道:“脈來遲緩,寒證。有力為實寒證,無力為虛寒證;脈來急促,熱證。有力為實熱,無力為虛熱。”
“恩,不錯,今晚上把那二十八中脈象背下來,明天我抽!”
慕容大夫一站起來,蕭安安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太坑人了,真的,坑死她了!一晚上二十八種,還要背那些個主病,把她腦袋挖個洞把那些醫術塞進去差不多。
“哦,我是說明天你來看病,看完之後我來查,看看正不正確。”臨出門前,慕容大夫回頭朝蕭安安燦爛一笑,盡管不是紅顏,可這回眸一笑,頓時晃花了她的眼,“呃,光這樣也不行,這樣吧,要是錯了,錯一次你就掃一天茅坑,怎麽樣?”
蕭安安努力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是魔鬼!臥槽,她忍不住了!一天,錯一次一天!
薛海他們則笑眯眯的,曹百會還十分高興,手舞足蹈的說道:“哎呀,這麽說來,我們怕是好幾個月都不用衝茅坑了!哦哦,太好了,小伏明,快點,快點,給師姐親一下,我真是太高興了!”
蕭安安無語望天,這幫還是她最最在乎的師兄師姐嗎?慕容大夫已經遠去,蕭安安氣得把拳頭朝他的背影揮了揮,高聲問道:“我要是對了呢?”
“切!”
薛海他們幾個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切”伏明老實的對蕭安安說道:“小師妹,對了能怎麽樣?不就是不打掃茅坑嗎?不過,我覺得年前我們家的茅坑你肯定包了!”
如伏明所說,差不多兩個月的茅坑,她蕭安安包了!不過效果也十分喜人,現在讓她診脈,十次有八、九次都是正確的!
年前,朱家人又來了藥鋪,見蕭安安沒事,非讓她回去過年,蕭安安拒絕了!
蕭安安在鎮上這一住差不多就是半年,過了年,蕭安安的小身板像是遇到春雨一般,一個勁的往上拔,如今的她幾乎和曹百會一樣高了。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鑲嵌了一雙如水般的眸子,眸光盈盈,那一睜一閉之間,風華盡現。黛眉清秀,眉骨生的極好,即使不用眉筆,也如同遠山一般;瓊鼻微挺,小巧卻也精致,一對如同三四月份熟透的櫻桃一般的小嘴,饒是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麽長時間的曹百會見了,依然會失神片刻。
“安安呐,你說,你該不會是哪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大小姐吧?瞧瞧這長相,也難怪那個朱大總是有事沒事跑到我們藥鋪來,真真是要迷死人了。你看到沒,伏明那小屁孩,今早上還盯著你不肯撒眼呢!”曹百會既是嫉妒又是羨慕,安安剛來的時候沒發現,時間越長,越是驚心,這丫頭長得這般好,可不是鄉下人家養得出的。
蕭安安瞥了一眼曹百會,淡定地說道:“有千金小姐活成我這樣的嗎?如果不是我命大,怕是墳頭草都好長了!再說了,伏明看我迷住有什麽關係,隻要不是三師兄被我迷住不久行了!哎,你說我長得也不算差,怎麽在三師兄眼裏我就成了紅顏枯骨了呢?”
曹百會老臉一紅,整個妙手回春,誰不知道李太白喜歡曹百會?就連最小的伏明不時的拿他們兩個打趣一番,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安安,我覺得你師姐說的有道理。你好像原本就不是朱家的孩子不是嗎?我看很有可能!”
蕭安安沒想到一向沉著穩重的薛海也打趣她,小臉頓時浮出兩抹紅暈,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嬌豔異常!
“哎呀呀,我就說嘛,安安,你要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千萬記得讓我給你當丫鬟去!”曹百會挽著蕭安安的手,“你師姐我從小無父無母,你以後就是我的靠山啦!”
“胡扯!”
“大夫,大夫,救命啊,大夫········”
門外那幾道哭天搶地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蕭安安他們幾個衝出去,在他們藥鋪錢擺放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分不清男女,身下的木板都被血浸濕了,周遭圍著好幾個男男女女,哭得稀裏糊塗的!
蕭安安趕緊走到木板前,蹲下身來,正準備檢查是哪裏出血,就被身旁的家屬一揮手推到在地,“快去叫大夫啊!你幹什麽?”
“她是我們藥鋪的大夫!”薛海趕緊擠進來,跟大家解釋,而他趕緊詢問病人。然後大手一揮,“快點抬進去!伏明,準備東西,外傷!”
自從蕭安安來了之後,他們也跟著學了不少,需要把脈看病開藥方,一般都是薛海他們來,可要說外傷,幾乎都是蕭安安來做!
病人被抬進去,蕭安安進去檢查傷口,外麵的人都吵翻了天。
“這就是慕容大夫收的小徒弟!你們不曉得吧,這小丫頭天賦異稟,治療流血最拿手了,比起李大仁可厲害多了!”
李大仁是他們鎮上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挺有名氣的一個外科大夫。
“可不是,年前我們家老漢下地,被地裏的堅石頭把小腿劃了好大的口子,血流不止,當時嚇得我,後來送到這裏,那丫頭,你們看到沒有,兩手就把血給止住了!大家都說那是聖手,都不需要用藥就可以止血!”
“是啊,上次我們村也有一個········”
大家你說一句我來一個小故事,把剛剛送來病人的家屬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們說的,都,都是真的?”
“我們沒事騙你做什麽?這事還有假?”
隨後大家一窩蜂似的衝進藥鋪,大家都想看看那個傳說中是聖手怎麽止血。
“安安,這病人有點危險!”薛海臉色陰沉,“剛剛病人的家屬說病人今早下地犁地,卻不知為何,他們家是水牛突然發了瘋,朝他衝過來,病人的肚皮被水牛角捅破了,這才導致血流不止!”
“天啊,這根本就活不成了!肚皮都破了,怎麽可能活下來?”
“難怪身上那麽多血,肚皮都破了!”
“我的天啊,那是腸子嗎?天啊,要不得了,腸子都出來了,還怎麽治啊。”
“·········”
旁觀的人們一個個都忍不住感歎,更有膽大者,湊到前麵去看。
蕭安安臉色也不好,病人腹部本就破了,還這麽多人圍在一起,就算不想感染怕是也難。“師兄,叫伏明把後麵的手術室整理出來,再去通知師父,馬上讓他們都出去,你準備好同意書,讓他們簽字。”
蕭安安趕緊接過曹百會遞過來的白色衣裳,一邊穿一邊吩咐薛海!
這幾個月,因為慕容大夫癡迷於開胸等,蕭安安一再告訴他,事情很複雜,最後沒能阻止他到處找來材料,建了一間手術室。年前他們還動過好幾個手術,不過都是小手術,難得有一台大手術,當然要叫慕容大夫來。更何況慕容大夫懂得多,有他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至於手術同意書,這是蕭安安根據前世的經驗弄出來的。她不是神仙,每一次都能保證從閻王手中奪回性命。人命官司,她不想沾上。
薛海立馬就去辦,當家屬拿著那張紙的時候,嘴唇一個勁的哆嗦,手顫抖得厲害,“真的救不活了嗎?”
病人的情況他們自家人再清楚不過了,當然不敢隨隨便便簽字。
“我們隻能說盡力而為。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師妹在治療外傷方麵是很厲害的!但是誰都不能保證萬一,如果我說我們一定能把病人救回來,那無疑是在騙你。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這點請你放心。”薛海牢記蕭安安的話,凡事沒有絕對,特別是涉及到人命,“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現在送他出來。”
雖然這樣做很不道德,但是病人的情況很嚴重,容不得他們馬虎。
“好,好!”家屬不會寫字,隻在上麵按了一個手指印。
“在這等著,我們進去了!”
慕容大夫來得很快,他進手術室的時候,蕭安安已經穿好了曹百會製作的無菌衣,當然,這個肯定不能和前世的無菌衣相比,但至少對病人來說也會一層保障不是。
蕭安安一邊洗手,一邊對慕容大夫說道:“病人肚子破了,初步判定傷到了肚子裏的血管。”
很快,兩人出現在簡易的手術室裏,曹百會和李太白兩人也都跟著進來打下手,光靠他們兩個是不行的。
“師姐,生命體征怎麽樣?”蕭安安趕緊站在台上,檢查病人的瞳孔、臉頰、甲床等地方的紫紺情況。沒有血壓計,她隻能搞感覺,這裏條件有限,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成功,血壓計,隻能繼續實驗。
曹百會還沒來得及回答,蕭安安心慌焦急的說道:“不好,病人休克了!師姐,快去,準備·········不行,需要迅速建立靜脈通道!”
蕭安安都來不及跟慕容大夫解說,趕緊讓伏明把她這段時間弄出來的鹽水糖水弄出來,因為沒有儀器,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隻在兔子身上試過,兔子倒是活著。
“伏明,把我做的百分之九的鹽水拿過來。師姐,我叫人做的針呢?”蕭安安迅速從曹百會手裏接過靜脈輸液管,管子是她用高溫消過毒的動物腸子做成的,也不知道行不行,但現在沒辦法了,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建立好靜脈通道,蕭安安迅速拿著鉗子,在病人肚子裏找到破了的血管,迅速夾住。
“病人十二指腸出血,迅速進行手術。”
病人十二指腸出血,除了迅速建立靜脈通道之外還需要盡早手術。
手術中,曹百會緊張的盯著病人和那袋安安還在試驗中的什麽鹽水。她記得安安說過,如果失敗的話,病人的病情肯定會惡化,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放鬆。
“十二指腸這端連接胃幽門,而另一端連接空腸,成人全長二十五厘米,呈半個圓型,可分為上部、降部、水平部和升部。”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裏縫起來。”
“········”
一通忙下來,好在輸進病人體內的液體並沒有出什麽事,血也止住了,現在問題來了,病人依舊昏迷著,其他情況都不甚清楚。
沒有儀器檢查,沒有抗生素,蕭安安就如同一個視力良好的人突然走進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什麽除了止血,把肚子給縫起來之外,其他的,隻能聽天由命。
“師父,現在靠你了,他現在看起來似乎沒事了,可我們都知道,感染,是我們目前麵臨的最最嚴峻考驗。”
蕭安安有些累,這場手術不僅要求快,還要準,這樣才能從死神手中搶過病人的性命。
“好!”
慕容大夫從醫這麽多年,相信不用蕭安安告訴他,也知道怎麽做。
“現在手術做完了,但是也要等一天到兩天的時間來觀察。這段時間也是最重要的,等會兒病人可能會發熱,可能還會繼續少量出血,這些問題,師父,我不行了,交給你了!”
“恩,你先出去吧。我來看看!”此刻慕容大夫巴不得蕭安安早點走呢,他從未見過蕭安安那麽認真而又嚴肅的樣子,特別是那雙纖細的小手,居然那麽快就縫上了,怕是最最熟練的繡娘,也做不到她這麽快吧。
蕭安安又交代了一番,“師姐,在未來的一個時辰內,你要注意觀察病人的呼吸脈搏,如果呼吸急促、麵色蒼白流汗,記得叫我。”
蕭安安剛剛出來沒多久,曹百會哭著出來叫蕭安安,“安安,快點,那人快要死了,都沒呼吸了,我摸不到脈象了!”
蕭安安猛地從凳子上竄起來,大步跑進去,天啊,光是補充液體不夠,病人失血太多,需要補充血液。她最開始之所以選擇鹽水而沒有選擇血液的原因就是這裏沒有配血的儀器,她不敢保證兩個人的血型是一樣的。一旦錯了,病人很快就會沒命。
“師姐,去,找病人的親爹或者親娘,再或者是兒子女兒,快點,靜脈抽血,我交過你的!”蕭安安急忙給病人做心肺複蘇。“師父,這裏,快點按,沒三十下挺一下!”
手術室內的氣氛很緊張,蕭安安緊張的俯身盯著病人的胸廓,希望他能自己呼吸。
“你······”
在李太白和伏明還有慕容大夫的目光下,蕭安安毫不猶豫朝病人的嘴巴覆上去,大口大口的吹了兩口氣。“師父。繼續!”
心肺複蘇,她跟他們說過,但一直都沒有實踐過。“這是最基本的急救常識,沒有呼吸和心跳的病人可以這麽試試。常用於溺水、休克等病人。你們注意看!”
“伏明,試一下,有沒有脈搏!”已經按了好幾次了,蕭安安趁著慕容大夫按的空當兒,趕緊問伏明。
“沒有,安安,沒有!”伏明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可這樣死的還是第一次見,他嚇住了,聲音都有點顫抖。
“繼續!”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伏明突然跳起來,“有了,有了!”蕭安安俯身在病人的鼻子下放了一縷發絲,發絲動了,她也高興起來。“看來,病人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