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小逞惡少
超度亡魂的法事在神虛道場進行,還真是罕見的,但有小師叔開了金口,悟玄傾力而為。
這場法事甚是隆眾,秋之惠領著兒子也有參與,亡魂是她丈夫,是孩子的親爹,他們肯定要參與。
足足兩個多小時,才算結束了這場法事。
對這些,方堃不是很感興趣,象悟玄他們能幹的事,他肯定是不想去乾的,他要乾的是他們這些人幹不了的那種事。
秋之惠對方堃千恩萬謝,離開前,為道場添了十萬香火錢。
「小方師傅,此次前來,我就帶了這些現金,過幾****再上山來……」
方堃擺了擺手,「秋大姐,適可而止,你們的誠心,道場謝了,心誠不在於錢多少,下次再來,添幾柱香即可,我與你家小孩兒有些緣份,說實話,很喜歡他呢,其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秋之惠感動的笑了笑,「小方,你貌似俗世中人,怎麼就成了這道場的……」
「是啊,我是我師尊的俗家弟子,這次來山上玩幾天的,我家就在中陵,我才念初中嘛。」
「啊,真的呀?姐姐家也在中陵呢,你住哪?」
不說方堃救了她兒子,方堃本來就討人喜,嘴又甜,一口一個姐叫的,俊眉秀眼的樣兒,越看越討人愛的說,秋之惠也是對他極有好感。
這時聽他說家也在中陵,不由更是激動,忙問左問右的。
方堃笑了笑,聳肩道:「我家住在中環那邊,」
他說著掏出了手機,又道:「這幾天大姐你多觀察一下小孩兒,看有什麼異常,可隨時打我手機。」
然後將自己手機號告訴秋之惠。
秋之惠忙掏手機記了下來,連聲說好,「要是在中陵住,那我們日後有的是功夫見面呀。」
「那是,中陵才多大嘛,哈哈。」
看方堃也是少年心性,沒有拿姿捏態,秋之惠也就拿他當弟弟看了,小師叔的高高威儀正在淡化。
他們這一聊,居然聊到了下午三點多。
而陪著小孩兒在殿前院里玩的倆保鏢也沒有不耐之色,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這母子倆。
此時,神虛正殿廣場入來幾個人,為首的年輕人,二十二三歲模樣,眉宇間聚集著一股戾氣,眼神很是犀利,瞅誰都不善,領著幾個悍男,一付橫衝直撞的架式。
知客道士上前搭話,那年輕人口氣不善的問,有沒有見到一少婦和一小孩,知客道士就說有,在後殿呢,他還指引了一下,主要是看少婦母子與『小師叔祖』頗為投緣,才沒有隱瞞的。
哪知那年輕人推開知客道士,就領著幾個人直闖月亮門,入了後殿大院。
羅羅正玩的開心,看見那年輕人,嘴一撅,就不高興了。
「羅羅,老叔來接你了,」
「不要你接,」
羅羅撒丫子就跑,一邊跑一邊叫,「媽媽,老叔來了,我不要他接我。」
小孩兒跑至偏殿門時,秋之惠已迎了出來。
可能是聽到孩子的喊話,她臉色也變的肅容起來。
方堃是何等眼光?自然瞧出了神色變化較大的秋之惠,估計和孩子的老叔不怎麼和諧。
而小傢伙更直接表態,不喜歡老叔來接他。
純真的小孩,喜誰厭誰都會直接表達,不會藏著掖著的。
跟出殿門的方堃,這時也看到了小孩的『老叔』,原來是個二十二三歲的囂張小青年。
不過,跟著小青年的幾個保鏢漢子,都一臉橫肉,兩眼凶光,看上去不是什麼好鳥。
青年上來就道:「嫂子,孩子有病還得去醫院看嘛,你來這神棍地方碰什麼運氣?這純粹是騙人的,咱們家雖不缺幾個錢,但也不想養活他們這些狗頭道人,哪有一個好東西嘛。」
這傢伙進來就大放厥詞,連嘴的噴糞,方堃的臉色頓時就放了下來。
秋之惠也是變顏作色,嬌斥道:「陳碩,你說些什麼屁話?別污了人家道場,趕緊滾。」
她也很不客氣,小叔子太過叫她難堪,這邊人家才救了孩子,又給亡夫操持度魂兩個多小時,真正在民間請有道之士做這樣一場法事,你也得花不少錢,何況在神虛道場,這是多大的臉面呀?
可這個小叔子太囂張不可一世,上來就把自己和孩子的大恩人給得罪了。
方堃沉聲道:「悟真,把亂吠的狗給我扔出去!」
悟真不知多哪跳了出來,別看他沒二十歲,但修行也有年頭兒了,一身修為已至道典第三卷《朱譽神》這境,普通幾個凡夫壯漢,在他眼裡就和螞蟻一樣。
他過來出手,閃電一般,就聽見叫陳碩的青年怪叫一聲,身子就橫著飛了出去。
砰啪,唉唷。
這傢伙給扔出去后直接砸倒了他後面三個保鏢,四個人滾了一地,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悟真這新潮道士,怎麼看也不象個道士,他那身道士裝是網上買的,是道場里唯一的特殊存在,髮型就更誇張,不象一般道士正規的髮髻,他比《天龍八部》中嶽老三的雞冠頭還有個性,兩邊是禿禿,中間的頭髮在腦梳了個衝天撅撅。
可任誰也沒想到,這輕年小道士的身手這麼牛叉,都沒看見他怎麼出手,幾個人就滾了一地。
沒等陳碩他們幾個爬起來,悟真已經跟到近前,砰砰砰砰砰!
一腳一個,再次踹飛出去,最慘一個滾出十幾米遠,直接撞在月亮門的門牆框上。
看到這一幕,秋之惠是又解氣,又驚訝,這道場中果然藏龍卧虎,隨便蹦出個小道士,就把陳碩平日里仗勢欺人的幾個狗腿子打的滿地爬了。
秋之惠的倆保鏢也直齜牙,好傢夥,神虛道場的道士果然是武異中人,此前還以為是傳聞呢。
他們倆自忖,對上這小道士也得和他們一樣,滿地去滾,所以這陣,連拉一拉、攔一攔的念頭都沒有,打殘打斷關我鳥事啊?看熱鬧就好。
悟真連腳踹人,一邊罵罵咧咧,「我艹,你們眼瞎了是不是?跑到天下知名的神虛道場來鬧事?知不知道這裡是國家一級名勝?咋地?準備來砸場子嗎?憑你們也配?這狗樣,也敢在這黑我大神虛道場?尼瑪的,都吃錯藥了吧?」
就聽悟真這罵腔,誰信他是道場的弟子啊?這分明是一個混世魔王嘛。
秋之惠翻了個白眼,看著陳碩一行人給踹的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滾的滿身的土,血污和著泥土,沾的身上、臉上、手上全是,那就無法形容他們的狼狽樣兒了。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吧,給他們點懲罰也就夠了,就這麼看著他們被踢出道場,那估計非得斷了幾根骨頭吧?
她不由瞅向站在自己身邊冷峻的少年,誰能想到剛才和自己和顏悅色的少年,這陣變成了一尊酷冷的神,一聲令下,就把囂張的富二代小叔子一行數人給打的滿地找牙了。
方堃感應到了秋之惠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聳聳肩,一攤手。
「秋姐,倒不是我瞎吹亂侃,這一級名勝,是受地方法律保護的,道場自己的管理處也有權把他們拿下,移交法辦,居然敢來道場重地罵我們是欺人神棍?這不是來砸場子的嗎?」
秋之惠苦笑,低聲道:「好弟弟,給姐個薄面,我這個小叔子平日里囂張慣了,口沒遮攔的,這也受了教訓,你看是不是……」
那邊,悟真真把幾個人硬生生踹出了月亮門,而之前的知客道士早通知了管理處,幾個管理人員也是不是善茬兒,過來就將他們扭了起來。
「今兒可見識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敢來砸場子的,你們幾個,準備洗乾淨屁股坐牢吧。」
眾管理不由分說,扭著幾個人就走。
陳碩卻叫起來,「放開我,你們敢抓我?你們反了啊?我爸是華青大富翁陳晉明……」
咣,一腳,管理之一踹的陳碩再次撲地,「去你娘的,你老子就是陳晉黑也救不了你,國家級名勝也敢來砸場?我看看誰能救你?得罪了道場諸神群仙,你丫的下輩子****沒地兒找去,哼。」
要說這仙魔鬼怪,俗世中人還真怕應了某些說法,道異中人,隨便給你弄個符咒什麼的,可能就把你整的無比凄慘了,真也是,撒野不看看地方?民間多大的官,進了這不得恭恭敬敬虔虔誠誠的奉上一柱香,托神明保佑一下?
陳碩這個二百五,還真把他自己當成『神擋殺神、仙阻屠仙』的牛人了啊?這是個****吧?
眼看著陳碩一行幾個人給管理員們連托帶架的弄走,秋之惠也就沒啥可說的了。
倒是抱著她大腿的羅羅嘻嘻笑了,「老叔壞蛋,活該挨揍。」
呃,這小傢伙,挺有意思的啊。
秋之惠對自己寶貝兒子沒轍,揉了揉他小腦袋,還是翻白眼。
她倒不是很擔心小叔子會被如何如何,那輪不到她急,自有陳家人去處理善後,她關心的是兒子的狀況,看情形是真的好了耶,平時這個時間,兒子早昏昏入睡了,可現在,小傢伙一付精神兒樣,臉色紅潤的喜人,小臉揚溢著天真的笑,哪還有半點病態?
真也是神了,一道小小符,就能把兒子怪病抹消,還真是中邪了?被鬼魂纏了?
一直到現在,秋之惠也不信這世間有什麼鬼鬼魂魂的事,可經歷的這個現實,又讓她不得不信。
看來醫院裡查不出的怪病,還真得尋找民間的怪方來治,而神虛道場無疑是民間異法集大成之一的所在,真真是來對了地方。
過去一個月,秋之惠為了孩子的病,心力焦瘁,今天,她終於把心放下了。
而她對方堃的感覺之情,實在是無法用語言能形容的。
想著這些的時候,耳畔聽到了方堃的聲音。
「悟真,你去一趟管理處,讓他們教育教育那幾個傢伙就行了,罰點款什麼的就能了結,再叫你二師兄,每人發一道『傷止符』,省得他們和咱們要醫療費。」
「是,小師叔,我這就去辦。」
悟真屁顛屁顛的去了。
秋之惠聽方堃這麼說,也就更放心了,「謝謝你,小方弟。」
她話才落,羅羅就改張開雙臂讓方堃抱了,嘴裡嚷著,「大哥哥,我要你陪著我玩好不好?我要那個會飛的紙,放我腦袋上,好舒服呢。」
「哈哈,你小子蠻聰明的嘛,居然知道舒服。」
方堃和秋之惠對視一眼,倆人都笑了,只是方堃是大笑,秋之惠是微笑。
「方弟,我也該下山了,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孩子爺爺奶奶姥爺姥姥他們,我會打你電話的。」
「時間不早了,你們可以直接坐纜車下山,走下去的話要兩個小時多。」
「好的,方弟,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