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判斷力
蕭淮一路上沒停,沿著車隊留下的印記往前追。
配給溫暖的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特種兵,開走的也是軍用吉普,速度上並不慢,蕭淮饒是緊趕慢趕,到達懸崖下時,木梯上的人影也已經爬到了頂。
蕭淮目光陰晴不定。
他打過招呼,分配給溫暖的村子都距離大路很近,又都在山腳下,速度快的話一整天就能把所有村子跑完,可他們為什麽會來到懸崖村?
前麵就沒路了,蕭淮從車裏鑽出來,背靠著車門,一隻腳踩在地上,另一隻腳屈起,踩在車身上,整個人瀟灑又帶著一股鐵血的味道。
掏出手機給陸英打了個電話,“溫暖被分配到了懸崖村,去查。”
陸英也是一愣,喃喃自語了一聲“這怎麽可能”就掛了電話去查了。
這事兒可大可小,全看蕭淮願不願意把這件事鬧大。
掛了電話,蕭淮掏出戰術手套戴上,伸手抓住木梯,腳下用力,頓時往上竄了一截。
他在南美洲的叢林裏接受訓練時,比這更陡峭的懸崖峭壁都徒手攀登過,當時甚至連保護措施都沒有。
接受訓練的人很多,來自世界各地,都是各個國家頂尖的戰士,來到這裏不過是最平凡的一員。
由於人種優勢,在蕭淮到之前,訓練基地的前幾名幾乎都被白人所占據。
他們天生比亞洲人更高更壯,在很多項目裏都很有優勢,而這種優勢直到蕭淮出現才被打破。
不過短短一個月,蕭淮的名字就傳遍了整個訓練基地,誰都知道從古老的東方來了個狠人,一言不合就動手,硬生生把前幾名揍了個遍。
當時也是在懸崖上,幾個老外商量著要讓這個東方青年好看,在他的路線上動了手腳。
直到現在蕭淮都記得,他瞄準一個凸起,一腳踩上去卻踩空的感覺。
他那次受了重傷,那些做手腳的老外比他還慘,被他揍的直接離開了訓練基地。
搖搖頭,把往事甩出腦海,蕭淮眯著眼睛往上看,手下不停,不斷地抓攀著木梯,每次都能往上竄一兩米,長長的梯子在他手中不過像玩具一般,五百米的高度他用了五分鍾不到就到了山頂。
不遠處,溫暖正在幾個躺在擔架上的病人身前忙活。
看到溫暖沒事,蕭淮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皺眉看著一旁的男護士,沒記錯的話這個就叫陳明,拿了蘇吟雪的銀行卡。
隻見他認真地為一個老人綁繃帶,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對。
還是一旁的村長先發現了他,“這位同誌,你怎麽才上來,你的戰友已經上來大半個小時了。”
他這麽一喊,所有人都回頭看他,溫暖愣愣的,“蕭淮?”
“嗯。”蕭淮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
“你怎麽來了?”溫暖反應過來,連忙問。
蕭淮身為戰地指揮,不能輕易離開駐地,這連她都知道。
難道這村子有什麽不對,得蕭少將親自跑一趟?
“有事。”蕭淮隻回了兩個字,就走到周領隊身邊。
溫暖衝著他的後背隔空揮了揮拳頭。
拽什麽拽!
發泄完一轉頭,看到周領隊正呆滯地看著她,她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吐了吐舌頭。
周領隊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戰,“她叫老大全名竟然沒被揍?”
難道老大不揍女人?
不對啊,訓練基地裏那幾個比毒蛇還毒的女人不知道被老大揍多多少次了。
加上蕭淮,他們這個小隊總共19個人,而懸崖存總共八十來戶人家總共不到四百人,他們常年生活在懸崖上,應對各種自然災害都十分有經驗,受傷的並不多。
隻是這裏遠離城市,藥物並不多,隻有自己村子裏有一個赤腳醫生,也不會用西藥,而是用祖上傳下來的中藥和一些偏方為村民治病。
這些藥大都是山上采的,炮製不徹底,多少有點毒性。
而中藥相對西藥來說,見效慢,對待急症效果並不如西藥,此時經過一場地震,不少村民都受了或重或輕的傷。
天氣太過炎熱,又下了一場雨,滋生不少細菌,有些病人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如果不能及時治療,這些人的傷就會被拖成重傷,最後隻能選擇截肢,更嚴重的可能會因此身亡。
溫暖的到來為村民帶來了希望。
吉普車空間相當大,他們帶來了不少藥,特別是針對砸傷、挫傷之類的外傷藥帶的最多,三個醫護蹲在地上忙來忙去,剩下的戰士則幫著村民處理一些塌了的房屋。
這裏的房屋主要是由石塊砌成一人高的牆,剩下的部分由木頭搭建,這也是這個村子並沒有人在地震中死亡的原因。
到了下午,天上竟然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蕭淮看著天色,眉頭皺起。
這兩天天氣預報並不算準,來之前並沒有預告有雨,可如今看這架勢,這雨來勢洶洶,看起來是一場大雨。
他們的任務很緊張,為時兩天,要查看三個村莊,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多久才會停。
指揮著把所有人抬進屋裏,蕭淮看著若有若無的信號,給陸英打了個電話。
說明了情況,蕭淮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溫暖治傷。
溫暖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治傷的手法跟普通醫生並不一樣。
她表情沉靜,並不為病人的痛苦或喜悅而有所觸動,仿佛她在治病時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治病機器,手起刀落,病人身上的腐肉就被挖的一幹二淨。
天氣濕熱,放在外麵空地時還不顯,此時所有病人聚集在屋裏,那氣味比糞坑好不了多少,熏得人頭痛。
可溫暖還是沒多大反應,甚至連皺眉都沒有,輕輕抿著唇,將柔潤飽滿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睫毛微垂,認真地為病人處理傷口。
白護士和陳明在一旁為她遞剪刀和紗布,或者為一些輕症病人做一些消炎包紮的工作。
看起來井然有序,陳明也並沒有什麽異常。
難道是他太敏感了?蕭淮頭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發現隻要是麵對溫暖,他的判斷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