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命運惡魔
能夠讓人自殺的惡魔力量有什麼？
很多。
能夠讓人看起來很合理的自殺，一切符合規律與邏輯，連身為規律系惡魔的槍叔都無法發現其中不諧之處的惡魔能力又有什麼？
同樣也很多。
但是聯想到自己在報紙上看到，這麼多集中出現的自殺訃告，分散在各個不同的城市，死因也各自不同，卻讓魏衛隱隱的聯想到了一種惡魔能力。
基金會旗下的訓練營，曾經培訓過很多種畢業生，除了兩種。
一種是生命惡魔，另外一種，則是命運惡魔。
生命惡魔因為某些原因，被剔除到了培訓之外，而命運惡魔，則是可求而不可得。
序列四的命運惡魔，一直是十二神中的異類。
十二惡魔的序列號，是由信徒與感染者的數量決定，而命運惡魔的第一個出奇之處便也在這裡，命運擁有著甚至超出了生命惡魔的信徒，這世界上，相信命運的人到處都是。
但偏偏，得到了命運惡魔力量的超凡者，數量又少的驚人，幾乎與災厄惡魔一樣的罕見。
兩相平衡，才使得它排在了序列四的位置。
……
……
這一刻的魏衛，心裡便是隱約生起了一些猜測，但是卻又無法確認。
命運惡魔的能力據說比較單一，但凡是有他們身影出現的事件，又往往更複雜。
「你想到什麼了？」
旁邊的周探長漸漸有些擔憂，不由得低聲問道。
「一點棘手的事情。」
魏衛擺了擺手，並沒有說出來。
現在他心裡雖然有著一些隱隱的猜測，但實在是無法肯定的說出來。
依照他心裡所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憑著自己的一腔熱情去調查是沒有用的，在一些跨了體系的惡魔超凡者彼此來看，去調查其他惡魔參與的神秘事件，就跟普通人調查惡魔力量一樣，只是徒勞的，因為人去認知或分析一些事，都只能通過對邏輯的梳理與認知。
但惡魔力量，本來就是超出了現實的一些邏輯力量。
這時候需要什麼？
與周探長他們面對普通的神秘桉件時一樣，需要的其實就是神秘學專家。
「飛飛……」
魏衛想著，轉頭看向了葉飛飛：「你知不知道，周圍的城市裡，哪裡有命運惡魔體系？」
「啊？」
葉飛飛倒是怔了一下，苦思一番，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周圍的人我都不認識，也沒看到過他們的資料。」
「……」
魏衛這倒一下子有些苦惱了。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好給lucky姐打電話，但lucky姐的電話，卻沒有信號，他又將電話打回了基地，豬仔哥倒是很快接了起來，只是聽了魏衛的話，愣了下神，道：「之前廢鐵城倒是有一位命運惡魔，是歐陽隊長的老姐姐，以前隊長經常去找她算命來著……」
魏衛頓時大喜：「在哪裡？」
「搬走了……」
豬仔哥道：「在神靈喪鐘事件出現之前，她就已經搬走了。」
「她們命運惡魔，哪會把自己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啊！」
「……」
魏衛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這就為難了。
自己到現在為止，見過的唯一一位命運惡魔，好像就是那位安神父了？
可是自己又到哪找他去？
正想掛了電話，卻聽豬仔忽然又有些緊張的道：「先別掛，小魏……」
「基地里好像有事需要你來處理一下……」
「……」
魏衛怔了下：「什麼？」
「債主……」
豬仔哥壓低了聲音說著，彷佛怕被別人聽到。
魏衛呆住了：「歐陽隊長也不在啊……」
「對。」
豬仔哥道：「但人家賴在這裡不走了……」
「他討什麼債的？」
「……討爺爺！」
「……」
「……」
聽豬仔哥說的嚴重，魏衛也只好先答應了下來。
確定了這位老熊還在急救期間，醒來還有一段時間，而且在醫院裡看守這麼嚴謹，又有這麼多警員，恐怕他再想自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和周探長約好了等他醒來打電話，然後出了門，葉飛飛這時被勾起了好奇心，嫁妝也不關心了，拿著文件就跟著魏衛出了門。
看到她魏衛就安心：這下好了，事情肯定很麻煩！
回到了廢鐵城基地時，就見豬仔正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探頭探腦的樣子。
「也不用這麼害怕吧？」
魏衛笑著道：「身為歐陽隊長的隊員，哪個沒有豐富的對付債主的經驗？」
「不一樣的……」
豬仔哥憂心忡忡的道：「這個真的很可怕。」
「怕什麼？」
「怕她撐死在我們基地里……」
「……」
帶著好奇的心思，魏衛和葉飛飛走進了基地，然後就看到餐桌前，正坐著一個小女孩。
她看起來最多十歲左右，模樣稚嫩漂亮，甚至還留了兩個麻花辮，但是卻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白襯衫，黑皮鞋，並打了一條鮮紅色的領帶，看起來比剛剛還在參加商務會議的葉飛飛還要像個正式的白領，只是無論西裝還是襯衫領帶，都比正常人穿的小了兩號而已……
這時她正在吃飯，面前擺的是豬仔哥蒸的豬油大包子，還有小鹹菜。
她用小手拿著，脖子上系了餐巾，吃的很……努力。
蒸籠上的包子，已經有了四五個空缺，她小肚子也漲了起來，但仍然堅持又拿了一個。
「這是……」
魏衛看了一眼，就心生好感，只是也多了些好奇。
「說自己叫董芽芽……」
豬仔哥在魏衛身後，小聲解釋道：「大上午的就忽然來到了我們基地找爺爺，我說歐陽隊長不在，她就說那也沒關係，就在那裡玩撞球，等到了我要吃飯，她就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實在不忍心，問她是不是餓了，她就過來一起吃……」
「但這跟沒吃過飯似的啊，我都怕她撐著……」
「……」
「我不是沒吃過飯。」
還不等魏衛和葉飛飛都露出離奇的表情，就聽見那個小女孩抬頭道：「只是你們抓了我爺爺，就沒有人管我飯了，我來你們這裡吃飯是天經地義的，而且不用花錢，既然是不用花錢的包子，又做的這麼好吃，那我……」她脖子梗了一下，堅強的道：「當然要多吃點！」
「快別吃了……」
葉飛飛擔心的上前，把水遞到她嘴裡灌了下去。
魏衛也好奇的坐在了餐桌前面，道：「你爺爺是誰？」
「董。」
女孩道：「董安林，白鉛城治安小隊隊長，你別可別賴賬！」
「啊？」
魏衛頓時驚了一下，原來是老董的孫女，難怪見了包子跟沒吃過飯似的呢……
「你爺爺現在不在這裡啊，作為污點證人去星城了……」
有些不知道跟這個女孩解釋，魏衛只好試著安慰：「但不用擔心，他認罪態度很好……」
「我知道。」
但不等他說完，便被女孩打斷：「但去星城的車票太貴了，我捨不得。」
「……」
魏衛又怔了一下，道：「歐陽隊長也不在。」
「我知道。」
女孩在餐巾上擦了擦油湖湖的小手，然後從口袋裡抹出了一張字條，道：
「但是老歐陽的欠條在這裡，你們是不是要替他還一下？」
「……」
魏衛和豬仔哥一下子不吭聲了。
且不說歐陽隊長欠的錢是多少，又是不是已經和老董私底下抹平了。
但這倆人一個來了廢鐵城就沒領過薪水，一個手頭上的錢只夠平時買菜做飯的。
這賬怎麼能還呢？
況且lucky姐之前可是說過，不得她的允許，誰也不許跟歐陽隊長有金錢上面的來往。
否則不予報銷！
倒是葉飛飛下意識的伸頭，想看上面的數額是多少。
但小女孩董芽芽在她看到之前，便將借條收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為難你們，等老歐陽回來的時候再向他要吧，但我現在畢竟沒了爺爺，就留在你們這裡住幾天也是可以的吧？反正我也是白鉛城的預備隊員，你們當我過來串門就好！」
「……」
幾個人一下子都無言以對。
魏衛都想勸下這個小姑娘：「你先別著急，你爺爺還沒有沒了呢……」
怎麼說呢，感覺這個小姑娘，無論是打扮，言行，怎麼都跟正常小姑娘不太一樣……
另外，她對發生在她爺爺身上的事情，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好像，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似的……
「當然，我也不白吃你們的飯。」
董芽芽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小西裝，道：「我知道你們正需要我的幫助。」
「所以放心，我會幫你們的忙的。」
「……」
這話更說的在場的幾人有些疑惑了，魏衛倒忽然想到了什麼，道：
「你說你是白鉛城預備役，那麼，你也是超凡者？」
「……」
「你以為我爺爺這麼貪心的人，是怎麼在賭桌上贏了老奸巨滑的歐陽爺爺的？」
小女孩董芽芽驕傲的抬了抬下巴，道：「我就是命運惡魔。」
「嘩！」
魏衛和葉飛飛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真這麼巧？
剛想著要找命運惡魔幫忙，命運惡魔就真的找上門來了？
「沒有什麼是巧合的。」
董芽芽揉了下自己的小鼻子，道：「命運只會在合適的時機出現。」
「我就是因為知道你們在這時候需要我的幫助，才專門挑在了這時候過來的。」
「就連我爺爺，也是因為我看到了這個命運的拐角，才沒有阻止他那天晚上出來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