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遠古天蟲

  血融九幽，以萬物血肉凝聚九幽魔血，一滴達到九轉之後的魔血足以腐蝕出一條通往九幽之外的空間通道，足可見這九幽魔血的珍貴之處。可是從九幽存在之後的億萬年間都不曾出現過覺醒天賦的幽血蛆，更別說是成為貫通其他世界前去殺戮的九幽魔子。


  幽母河畔本該是充滿殺戮的地方，可是唯獨這百米之內顯得格外寧靜，但是當其他生物靠近之後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蠕動的幽血蛆將這百米之內完全覆蓋，足足高出了河岸接近十米，如此龐大數量的幽血蛆，其他生物雖然不怕它們，可是一旦陷入這蟲群，也會被龐大的重壓碾碎身軀。


  難得離開幽母河或是宿主的幽血蛆在此齊聚，興奮得發出那本該是微不可聞的嘶鳴聲，無數同類被整個蟲群的重量碾壓成了血肉堆砌在深處，可是它們卻沒有為這難得的食物而癲狂。彷彿有一個意識在召喚它們，召喚它們齊聚，召喚他們赴死，召喚它們奉獻血肉靈魂，明知是死卻義無反顧。


  「身具九幽魔血，沒想到你這麼一條蛆蟲居然能夠覺醒這天賦血脈，真是令吾驚嘆，在此吾給你一個成為九幽魔子的機會，只需四十三年之內魔血達到六轉，那三百七十二個魔子名額就有你一個，不過競爭者可是有著接近六萬哦，小蛆蟲加油吧。」九幽的聲音在燭腦海中停頓了一會又響起了「怎麼說也是個魔子的爭奪者，這蛆蟲的相貌實在是太掉九幽界的面子了，乘此機會幫你塑形吧。」


  無形的大手隨手將這厚重的『蟲海』泯滅成了血肉，流狀的血肉頃刻間就轉化成了黑色物質被位處於中央的那顆肉團吸收，亦或者可以說是被九幽意識強行擠壓進去的，如此一個弱小的身軀吸收那一塊血肉本就是十分貪婪的行為了，而此時此刻成千上萬倍的血肉被注入這本就不大的身軀。剛凝聚起來的骨骼臟器瞬間就被碾壓成了碎末，無數幽血蛆的靈魂被絞碎，同一時間吸收過多的靈魂的害處直接顯露出來了，無數貪婪的意識湧現在燭的靈魂中，渴望著鮮血、渴望著殺戮、渴望著強大。


  一道扭曲的身影從這黑色物質的包裹中站了起來，那四肢和身軀與人類孩童及其相似，可是它卻依舊未成人形，沒有臟器，沒有骨骼，沒有五官，有的僅僅是模糊扭曲的人類形態。身軀徒增數百倍，可是那黑色物質卻連萬分之一都沒有消耗黑色物質在燭腳下匯聚將燭託了起來，一頭身長六十米體寬有著近十五米的肥大幽血蛆從黑色物質的泥沼中湧現。


  「果然，這小蛆蟲的靈魂有大人物動過手腳，在靈魂融合負荷的情況下能無意識分魂，將沒法融合的意識結合本身的靈魂構築成一道分魂，這巨大蟲體既是他自己又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兩者相生相惜構成靈魂迴路從而減弱靈魂的壓力。」


  那不成人形的形態正是燭的本體，從蛆蟲變成這種形態，黑色物質沒有完成肉體的轉換，而習慣於蟲體的蠕動方式使得這所謂的手腳形同虛設，站立在蟲軀之上的燭完全不會動，因為它知道就算自己動了也會立即倒地同蛆蟲一樣蠕動，而不是行走。


  矗立在蟲軀的頭部，燭不斷整理著自己那僅僅只有十多天的記憶，一切都是如此虛幻，自己從一條小蟲子成了一個人形物質和一條巨大的蟲子。任由身下的蟲軀在幽母河畔快速蠕動，將河畔一切能吞噬的和不能吞噬的物質都吞入體內再排出體外，留下遍地的垃圾和無數被排泄出體外后驚慌失措的生物。


  憑藉體型的壓制，幽母河畔那些度過第一次蛻變的生物只能乖乖避開，也不是對方多麼強大，而是這條龐大的蛆蟲完全沒有自主意識，到處亂躥見什麼都吃，雖然就算被吃了也會立即被排泄出體外，可是這種被拉出來的感覺無論什麼生物都會本能的排斥，也就出現這群雄避退的局面。


  「那條大蟲沒完沒了，我們好歹也是這河畔的霸主，總是這麼避讓有違於那個意識，沒有殺戮我們只會被這個世界淘汰的。」


  「沒錯，必須將那個大傢伙處理掉。」


  「只要能將它獵殺，血肉足夠我們在場諸位都完成一次蛻變了。」


  「吼······為了進化。」


  「吼······為了殺戮。」


  ······

  二十六頭獸類生物集聚被燭那蟲體的部分壓制了半個多月，正常的狩獵生活已經被打亂，長時間沒有殺戮，它們明確地感知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厭惡，彷彿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蛆蟲，光佔據著空間和資源卻沒有任何作為。


  而蟲類生物卻沒有獸類這種感知，它們不曾逃避，即使被燭吞入腹中後排出也依舊沒有所謂的反感，因為它們靈魂中並沒有過多的意識，對於燭這種非進食的吞噬行為沒有感知到威脅，自然也就不會妨礙到它們的正常狩獵了。


  「這是？」正在河岸犁田的燭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巨大身軀，因為有一件東西在通過燭體內的時候卡住了，明明沒有和血肉器官的直接接觸，但是就好像有著無數看不見的倒刺勾在胃壁之上。但是燭並不是由於這一點點的痛楚而停下了腳步，而是這件物體讓它的靈魂感到了一抹溫馨。


  那是一片鋒利如刀刃的魚鱗狀物體，可這哪裡會是什麼魚鱗，有著接近三米的直徑，難以估計這鱗片的正主究竟有著多麼巨大的身軀。


  「快看，巨蟲愣住了，好機會啊。」


  「殺啊，吃他肉。」


  「為了殺戮！」


  「為了進化！」


  鮮血混雜著未凝結的黑色物質隨著周圍這二十多頭獸類的撕咬而大片散落。「吼······」一絲痛楚通過神經系統延展到了燭那混亂的靈魂之上。「血肉，食物，我要吃了你們。」雖然這麼嘶吼著不過燭除了扭動身軀之外毫無他法，因為即使自己將對方吞下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獻祭自身血肉，獲得強大力量。死亡還是生存，你該如何選擇？」燭還是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詭異的聲音從那片類似於鱗片的物體中傳來。


  「我選擇獻祭，我不想死亡。」隨著燭本能的回應，其體內的那片鱗片急劇縮小，最終化為巴掌大，無數如同根須狀的絲線從鱗片表面蔓延到巨大幽血蛆的全身，甚至連那些被其他獸類吞下的血肉都沒有放過，看似纖柔的絲線扎入那些生物體內隨即將它們裹挾，任它們奮力掙扎卻依舊無濟於事。


  「既然你選擇了獻祭自身，那你以後就是我的宿主了，你吸收的血肉需獻祭於我九成，而作為獎賞，我會幫你過濾獵物靈魂中的雜質，同時你的左臂將能施展屬於我『天蟲』的種種秘法。」天蟲的鱗片將燭的蟲軀以及那些攻擊燭的獸類一併吞噬殆盡，只見鱗片慢慢縮小為指甲蓋大小的一枚晶體，而在晶體四周衍生出來的血肉漸漸構成了一條半米的長蟲，那枚晶體正處於長蟲的眉間。從燭的左手手心鑽入來回穿刺了十多回，最終從左肩處鑽出看，看了一眼燭便將視線轉向了茫茫的幽母河畔。


  一絲絲甘醇的靈魂能量從左臂的天蟲那滲入燭體內，而那速度已經慢到連燭那弱小的靈魂都已經能承受，沒有了蟲軀拖延血肉的轉化，僅僅如人類孩童一般形體的燭在短短十六個小時內就完成了生命形態的轉換。


  雖然知道『天蟲』的存在，可是看見自己左臂中駐紮著一條長蟲的時候還是不夠楞了片刻，動了動自己那類似人類的身軀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覺充斥燭全身，身軀並沒有脊柱以及內骨骼，強悍到極致的肌肉組織以及體表那層透明的堅韌角質層完成了支撐這具身體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