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計劃成熟
幻遙知道自己說露了嘴，鬆開了她的肩膀，別過臉去：“總之你記得我的話就好了，不要再花費無謂的精神在那裏不相幹的人身上了。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知道了。”經過他這樣一提醒，顧青蔓突然意識自己隨他進城來的目的，大業在即，她的確不應分心去想這些事情。而幻遙說得沒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和良宴的人生是相悖的，他長年隱居雪山，過的是清心寡欲的生活，在他的人生裏，沒有太多的愛恨情仇，也不感興趣，就算他們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目的不同，未來的方向也不同，勉強隻會得到痛苦，她也不忍心拉著這樣一個玉雪般聖潔高貴的人跟著自己一起墮入地獄。“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打探消息？”顧青蔓強大起精神來。幻遙看了她一眼：“明日樓。”明日樓是一間酒樓兼客棧，在京城裏也算是小有一些名氣，很多達官貴人都願意捧著大把的銀子去裏麵瀟灑快活。明日樓的酒好菜好，絲弦鼓樂更是京城一絕，不僅如此，吸引人的還有一點，便是樓裏有很多漂亮可人的姑娘，就連京城中最紅的青樓，也敵不上明月樓的萬中之一。所以，真正有錢有地位的人都不再去青樓，而以能成為明日樓座上之賓而引以為豪。因為能夠進入明日樓的客人，全京城屈指可數，光有錢不讓進，光有勢力也不讓進，得有錢又有勢才能夠有資格進去一觀。顧青蔓聽說過，但是卻沒有去過，沒有想到它竟然也是幻遙的據點之一，看來這個幻遙還真是一個心機頗深的人，做什麽事情都仔細周全。表麵上看去做著正經的生意，其實明日樓是幻遙各方情報收集的重要據點，所以，要想得到宮裏的消息，來一趟這裏準沒有錯。幻遙帶著顧青蔓從後門而入，立即有人接應他們來到一個秘密的房間裏，明日樓的大掌櫃便親自過來了。幻遙照例詢問了一些宮裏的事宜，著重說到了樓輕塵，可是沒有想到就連掌櫃也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露出去的，隻知道仁業皇帝對樓輕塵依舊如故，寵愛萬分，前不久樓輕塵生辰，他還開了先例，在皇帝內大肆為她慶祝，引發了後宮眾妃的諸多不滿。想必她還沒有暴露，幻遙鬆了一口氣，此行雖然沒有什麽收獲，但是最重要的是得知到了樓輕塵尚且安好，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在明日樓逗留了不長的時間，幻遙和顧青蔓便出來了，也沒敢多在京城轉悠，匆匆地出了城。離開城外數裏，人跡罕至，兩人這才撕去了偽裝，幻遙拉出藏在林子裏的馬兒，載著顧青蔓回去。“那個樓輕塵，也是你的部下嗎？”顧青蔓突然開口問：“她一定長得很美，所以才會順利地潛進皇宮裏，做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吧？”幻遙正坐在她身後，放鬆著韁繩讓馬兒自在地往前走，正好借機感受著佳人在抱的美妙感覺，聽到顧青蔓這麽問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嗯，她的確長得很美。”“古麗說，你有過很多女人，是真的嗎？”顧青蔓其實也不是想打聽他的隱私，隻是兩個人同乘一匹馬兒，肌膚相貼，原本就夠讓人感到尷尬的了，如果再不找些話題來聊的話，那麽多無趣啊！“嗯？”幻遙這才回過神來，心裏暗暗地責備古麗這個大嘴巴，居然到顧青蔓的麵前說這樣的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那些女人不過是我無聊的時候用來打發寂寞的，是我暖床的工具罷了，我不是真的愛她們，你不要在意。”她才不會在意呢！顧青蔓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聊天聊些什麽不好，偏偏說這樣的話題，幻遙原本就是粗狂不羈的性子，他隨便說一句話就夠自己臉紅半天的了。見她低頭不語，幻遙以為她不相信，於是有些急促地說：“我說的是真的，從認識你之後，我都沒有再碰過女人了，我忍得好辛苦的，哎，誰讓我莫名其妙地就愛上你這個笨丫頭了呢。”“你碰不碰女人，關我什麽事？”顧青蔓臉紅心跳，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的討論這樣的問題還真是有些奇怪。“當然和你有關了。”幻遙從背後摟住她的身子，不敢太用力，怕褻瀆了她，可是，又忍不住身體裏澎湃的欲望想要靠近她，幻遙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的愣頭小子似的，全身都是緊繃著的，他貼近了顧青蔓的耳朵，輕輕呢喃：“我的心忠於你，我的身子自然也要從此忠於你，你放心，以後我都不會再去碰別的女人，我會一直等著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不過，你不要讓我等太久，你知道的，我可不是聖人，每天這麽看著你，抱著你，我真的怕自己會受不了對你……”“胡說什麽啊！”顧青蔓不自然地拱了拱肩膀，試圖擺脫他這樣曖昧的擁抱，心裏暗暗地下了決定，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地將騎馬練會，以後再也不要和他同乘一騎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和你說些正經的事情。”幻遙笑了一陣，停了下來：“我準備喬裝入宮。”“你要入宮？”顧青蔓吃了一驚，之前聽他提起過。“是的，我考慮了很久，要想起事，必定要在第一時間控製住仁業，我入宮去刺殺仁業，外麵有虎威將軍和李靖帶領軍隊趁夜突襲，隻要我能夠拿到仁業手裏的虎符，讓大軍順利進城，隻要能夠殺入皇宮，我們一成功了一半，這樣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畢竟仁業執政十餘載，為他盡忠的將士們也有不少，硬拚我們是萬萬拚不過的。”顧青蔓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心細如塵，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隻不過，這個法子雖好，卻太過於冒險，畢竟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失敗了，便再沒有翻盤的可能了。“你隻身進宮，太危險了。
”顧青蔓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好，還是換個人去吧？”“怎麽可以換人？製衡於仁業，我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就算是我殺了他就位登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若換成旁人，就真的成了謀逆之罪了。”幻遙心意已決，這件事情雖然冒險，可是勝算卻很大：“你放心，宮裏有樓輕塵做內應，我不會有事的。”“也帶上我吧！”顧青蔓的眼睛裏也點亮了這種不顧一切的光芒：“我要和你一起，然後親手解決了這個狗皇帝，為我們顧家二十餘口性命報仇。”幻遙太能夠理解顧青蔓的感受了，親人被陷害誅殺，有幸活下來的那個人所承受的痛苦，是非常巨大的，如果這些年不是這種仇恨支撐著他，可能他早就已經活不下去了。所以，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帶著她一起去冒險的，還是不忍心現在就去拒絕她，於是摸了摸她的頭：“好，我們一起進宮。”“太好了。”顧青蔓躍躍欲試。幻遙輕輕地一甩手裏的馬鞭，原本還在悠閑在散著步的馬兒頓時撒開了四蹄往前狂奔起來。“喂，你跑得慢一點兒。”毫無準備的顧青蔓一下子就往後栽倒在了幻遙的懷裏，幻遙就勢摟住了她，再度揮動馬鞭，像是嫌它還不夠快似的。“喂喂，我們不趕時間的，能不能走慢一點？”顧青蔓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嚇得臉色慘白，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幻遙將懷裏的她保護得很好，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隻要帶著她騎快馬的時候，她才會這樣乖巧地緊緊縮在自己的懷裏，動都不敢動一下，他真的很希望有一天，她能夠心甘情願地這樣窩在自己的懷裏，就這樣一輩子——天荒地老。回莊後，幻遙便開始緊鑼密鼓地開始布署自己的計劃了，他屢屢出入軍營，白日裏操練士兵，晚上還要和虎威將軍他們議事，將所有可能發生到的事情都盡可能地考慮周全，往往一議便到了天明。每一次，顧青蔓都會陪他前往，他站在點兵台上操練士兵的時候，她便站在下麵遠遠地看著他，看到他的脾氣很壞，往往有弱一些的士兵不堪如此嚴酷的訓練，都會得到他更加嚴厲的懲罰。顧青蔓看在眼裏，心裏卻有著隱隱的憂心，他這樣的戾氣十足，將來就算登基為皇，會不會也是一個殘暴的皇帝？然而，他對待下屬那般苛刻嚴厲，可是，對自己卻是極好，盡到了他所能夠盡到的溫柔，晚上他們在議事的時候，幻遙會安排暖暖的帳篷，並且派人值守，讓顧青蔓可以安心休息，他對她的保護，幾乎已經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說不感動是假的，顧青蔓心裏很清楚他對自己的好，可是，要如何回報？她真的不明白，或者，大仇得報，看著他順利地登上皇位，也便是他們分別之時了。到時候的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然也就算不上她這樣的小丫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