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牢遇險
不知道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呆了幾天了，也許三四天了，也許四五天了吧？總是顧青蔓覺得每一刻鍾都是那麽的難以捱過。每一餐送來的飯菜都是一樣的，快要餿掉的白飯，就這樣都已經是奢侈了，時常連飯都吃不到，一碗稀粥便已經將他們這些人給打發了。不斷地有人被送進來，也不斷地有人被送走，所不同的是，送走的時候，幾乎都是被抬著出去的。顧青蔓窩著小小的身子，白色的囚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異常的大，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這樣成天窩在角落裏，不說話，不哭也不鬧，安靜地享受著自己最後的這些時光。隔壁的囚房空了之後，便很久沒有人進去了，這天，突然被送進來一位婦人，她看上去很老實的樣子，卻被打得雙腿殘廢，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就連獄卒送飯的時候，她都沒有力氣爬到囚門前，將飯送進嘴裏。顧青蔓看了有些不忍，可是，那婦人離自己太遠了，就算有心想要幫她，也沒有辦法。於是，第二次獄卒來送飯的時候，顧青蔓終於有了動靜，她輕輕地起身，忍著背部的劇痛，走到牢房門前，央求著：“獄卒大哥，你看這位大姐身體不便，您能不能行行好，將她的飯往裏送一些，好讓她能夠進食。”那位專司送飯的獄卒長得胖胖的，聽到顧青蔓這麽說，冷冷地哧笑了一聲：“喲，沒有想到這天牢裏還關著一位活菩薩啦，您自身都難保了，怎麽還盡惦記著幫別人呢？我告訴你，不是小爺我不幫她將飯送進去，而是她沒這個命。”顧青蔓不由地有些生氣：“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沒有誰的命比誰的賤這一說啊？你幫幫她，也是行善積德的好事，上蒼一定會感念你的好……”“得了，老子可沒有那個閑功夫。”胖胖的獄卒冷冰冰地拒絕：“她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費那功夫做什麽。”“可是——”顧青蔓看了一眼那位婦人，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在為自己求情，於是，掙紮著抬起頭來看了顧青蔓一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顧青蔓看到她的臉被打得慘不忍睹，實在是於心不忍，於是，硬著頭皮再度求情道：“這位大哥，您就行行好，幫幫她吧？”“你讓我幫她？你能給我什麽好處嗎？”胖獄卒突然發現顧青蔓這幾日下來臉上消了腫，原本難看的麵容露出了原本的麵目，還真的是有幾分姿色，前兩日她一直埋著頭，自己都沒有發現，於是，興味十足地伸出手，隔著柵欄摸了她一把：“喲，我還真沒有發現，你這個小丫頭長得還蠻標致的啊，要是再打扮打扮，和那怡春院頭牌姑娘比，也絲毫不會遜色嘛！”看著這個男人油膩的手拂過自已的臉龐，顧青蔓隻覺得一陣惡心，不過，那個胖獄卒顯然沒有就此打算放過她的意思，反而打開了牢門，鑽了進去。“來，讓爺我好好地瞧一瞧。”他伸手又捏了一把顧青蔓的腰，淫笑道：“你這身段可真不錯，又細又軟的，看來今兒裏我是有豔福好享了！”“你做什麽，拿開你的髒手。”顧青蔓連忙往角落裏躲過去，可是，因為用力過猛，所以牽痛了背後的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地彎下腰去。胖獄卒看著她痛苦的樣子，笑得好開心，上前去拉住她的手便往牆角的草堆推了過去：“好了，別不好意思了，我會好好疼你的，雖然你就要被問斬了，可是，最後的日子，我會讓你好好享受享受身為女人的快樂，到時候，你就算是做了鬼也會感謝我的……”“你放開我——”顧青蔓預感到危險的來臨，高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對方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朗聲道：“你居然在這種地方還叫救命，老子天天這些要死的人叫救命，也沒有見有誰來救過他們，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好地伺候伺候爺，說不定我會讓你後麵的日子好過一些。”顧青蔓看著他沉重的身子就要壓了上來，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這些天來，她承受著即將要被問斬的恐懼與痛苦，可是，現在才發現，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情，就將要降臨到她身上來了。“叫吧，叫吧，你越是叫得大聲，我就越興奮。”胖獄卒一把扯開了身上的衣服，再伸手想要撕扯顧青蔓身上的囚衣，一張肥碩油膩的臉因為過度的興奮而有些扭曲。顧青蔓隻能用雙手死死地護在胸前，不讓他得逞，兩個人就這麽拉扯了幾下，顧青蔓明顯地覺得自己的力量不足，她感覺到滅頂之災即將來來臨。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闖了進來，將那個壓倒在顧青蔓身上的胖胖的身子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顧青蔓隻覺得自己身上一輕，再看到那個獄卒，已經被那人隨手一丟，便丟到角落裏去了。“哎喲，哎喲，疼死我了！究竟是誰這麽大膽，敢壞爺爺我的好事？”胖獄卒捂著胳膊站了起來，正要找向他下手的人的麻煩，卻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葉瑾瑜，他的氣焰一下子便滅了下去，彎著腰，恭恭敬敬地說：“原、原來是葉、葉將軍？您怎麽到天牢來了？”葉瑾瑜護在顧青蔓的麵前，長身而立，今日的他穿著軟軟的絲料的衣裳，竟然有幾分書卷氣息，而他正生氣地看著這個不懂規矩的獄卒，怒斥道：“你難道不知道已經招供了的死囚是不能夠碰的嗎？竟然還敢明知故犯！”胖獄卒縮了縮腦袋，心裏卻是一百二十個不服氣，在這種地方，所有的規矩都是假的，這些犯人很快就要去見閻王了，怎麽對待他們，他們還能夠有什麽異議不成嗎？不過，葉將軍畢竟是個將軍，朝廷命官，蘇相的得意弟子，哪裏是他這種小人物所能夠惹得起的，所以，他說的話，萬萬
沒有申辯的可能。“葉、葉將軍，小的知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胖獄卒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的顧青蔓，她的衣裳有些亂了，卻別有一番風情，真是可惜了這塊到了嘴邊的肥肉啊。“還不快滾！”葉瑾瑜嗔怒道。胖獄卒連忙爬起來便往外退去，手裏還拿著牢記的鎖，然後，他看到葉瑾瑜轉身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顧青蔓。這才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丫頭和葉將軍好像是有些交情的。“葉將軍，您這麽進來，可是不合規矩的……”“我和她說幾句話，馬上出來。”葉瑾瑜撒了個謊：“我是拿著相爺的口諭來的，不會讓你們為難。”胖獄卒連忙將鎖掛在門上，往後退了幾步，卻不肯離開，遠遠地看著他們談話，天牢這種地方可是非同小可，任何人進來，他們都要打起二十萬分的警覺。葉瑾瑜扶起顧青蔓，發現她很輕，整個人都像是一隻可以隨時飄走的雲朵似的，軟軟的、輕輕的，不由地很心疼：“你、你還好吧？”“進到這種地方來，怎麽可能會好呢？”顧青蔓苦笑著，咬著牙才能夠堅持坐正了身子：“你呢？為什麽要進來？是為了看我嗎？”都已經這個樣子了，虧她還笑得出來，葉瑾瑜真是想不明白：“你倒是挺能想得開。”“想不開又能怎樣？反正結局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後悔也沒有用了。”顧青蔓也不想死，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遠大的抱負沒有去一一完成，怎麽可能甘心就這樣死掉？可是，她在這個世間孑然一身，恐怕也沒有什麽人在意她的生命吧？原來孤獨是一件這麽可怕的事情啊！“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還是趕緊回去吧，如果讓蘇相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你的。”顧青蔓吃力地笑了笑，知道他是出於一番好心，才會來看自己的：“我可不想臨死之前還要連累別人。”葉瑾瑜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隻好默默地從袖子裏拿出一瓶金創藥，放在了地上：“我看你好像受了傷，希望它可以助你減輕痛苦！”“謝謝你！”顧青蔓坐回到她這些天來固定的位置上去，將頭埋進膝蓋裏，隻露出兩隻大眼睛看著葉瑾瑜，催促道：“你還是快些走吧！”葉瑾瑜猶豫了一會兒，看顧青蔓已經沒有了想要理他的意思，便轉身走了出去，那個一直守在旁邊的獄卒，看到葉瑾瑜出去，也連忙鬆了一口氣，上前來用那把重得的大鎖將牢門重新鎖得結實。顧青蔓趴在膝蓋間，看著放在地上的那瓶金創藥，眼淚不由地流了下來，沒想到，竟然是他，在這個時候還給自己送來了一絲絲的溫暖。這是多麽的彌足珍貴！隻可惜，這瓶金創藥她可能是用不到了，那一點鞭傷算不了什麽，她痛著痛著，早就已經習慣了。顧青蔓撿起了那隻藥瓶，從牢房的縫隙中將它扔給了隔壁奄奄一息的婦人，或者，別人比她更需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