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人相會

  “不許你這麽說我杜伯父，他再不好，也養育了我長大。”顧青蔓些生氣了：“我心裏是十分感激他的，百裏山莊也永遠是我的家。”“哼——”良宴很是不悅，臉上如同結了一層厚厚地冰霜。這個顧青蔓，簡直是有些不識好歹，人家對她真心還是假意，難道都分辨不出來嗎？還是因為愛屋及烏，喜歡杜一泓，就會包容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家人。一頓飯吃得很是沒有滋味，盡管絲弦管樂動人悅耳，也有美人獻舞飄然若仙，可是，顧青蔓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裏，良宴也不高興，全場都沒有再同她說一句話。壽宴結束之後事，良宴率先起身回去，顧青蔓見他都不等自己，不由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去哪裏？”第一次，良宴想也不想地將自己的袖子從她的手中抽了回來，臉上帶著些薄怒：“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說過，等到蘇洵的壽宴一結束，便會跟我回去，希望你說話算話。”“喔——”顧青蔓愣了愣：“我會的，今晚太晚了，明日一早，我便會向蓮夫人告辭。”良宴見她絲毫沒有要跟他一起回去的意思，心裏越發地不好受了，拂袖便離開了大廳，在場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他的身影一下子便被沒在了人群裏，等到顧青蔓反應過來，他已經不見了。為什麽她覺得良宴好像生氣了，可是，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啊？顧青蔓有些想不明白。“青蔓，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能夠遇到你。”杜一泓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的麵前，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的眼睛：“好久不見，你還好嗎？”顧青蔓有些慌，她沒有辦法去麵對這樣的一雙眼睛，充滿了複雜的情意，內疚、思念，還有愛，她都得得清清楚楚，她懂他，一如從前的那些年，兩個人一路走來的心意相通，隻是不同的是，現在，就算是懂，也隻能歎一聲無奈了。“我很好。”顧青蔓突然覺得所有的語言都是無力的，除了這些寒暄和客套，她再也想不出其他想要說的話。看了看周圍人聲鼎沸，杜一泓知道這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青蔓，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嗎？”杜一泓有些急切地問。思忖了再三，顧青蔓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相府的花園裏，異常地安靜，因為遠離前廳，所以那裏的嘈雜一點兒也沒有傳到這裏來，而所有的下人都跑去前廳幫忙了，所以，這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一彎下弦月掛在遙遠的天際，暗夜裏漂浮著幾朵雲彩，偶爾會遮住月光。顧青蔓和杜一泓就站在花園的假山前的涼亭裏，涼亭外有一絲蝴蝶蘭，夜風吹起它們輕薄柔軟的花瓣兒，真的像極了一片翩翩起舞的小蝴蝶，而紫薇花兒已經結出了粉紫的花苞，在夜晚靜靜地吐露著芬芳。“青蔓，我很想你——”才剛一停下腳步，杜一泓便有些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就想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裏，細細地傾述著這麽久以來隱忍的愛意：“離開你的這些日子裏，我真的很痛苦，我知道我錯了，青蔓，你能不能原諒我？”顧青蔓沒有想到杜一泓也會支有這樣無賴的時候，他一向都是斯文有禮的，兩個人感情最好的時候，他也不會如此輕薄自己，於是，掙紮著推開了他：“你別這樣！”杜一泓哀傷地看著她，心裏有些恐懼，原來顧青蔓還是不肯原諒他。“青蔓，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過份，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夠回到我的身邊來，我一定會好好地待你的，沒有你的日子，每一天我都是在煎熬中度過……我也想過要忘記你，放你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自己也有我將要承擔的責任，可是，我做不到，我真有沒有辦法做得到，百裏山莊的每一個角落裏，都有我們無限美好的回憶，每天我的腦海裏都會浮現出你的樣子……我好後悔，當初沒有挽留你，造成了這樣的痛苦……”“就算你挽留，我也不會留下來的，就算你現在希望我回去，我也是不會的。”顧青蔓嗓音有些幹涸，聽著他說這樣的話，她的心裏也不那麽好受。“那你要怎樣，才能夠原諒我——”“不說這些了，好嗎？”顧青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宛如她怎麽樣了？孩子出生了嗎？”這個話題是他們之間最敏感最不願意觸及的，可是，顧青蔓卻不得不問，如果不麵對這個問題，她真的擔心自己會一時心軟，信了杜一泓的話。“她——她很好，孩子再過不久……就要出生了。”杜一泓有些惱怒，如果可以，他真的很不希望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是因為他，所以才破壞了自己和顧青蔓之間的感情，原本他們現在已經成親了，每一天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恭喜你，就要做父親了。”顧青蔓覺得自己笑得很不自然，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可是，她卻笑得很明媚：“我想，我是沒有機會回去抱一抱孩子了，但是我會在心底永遠祝福他，祝福你們一家人的。”杜一泓心如刀絞，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讓顧青蔓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難道已經忘記了自己，一點兒也不會嫉妒了嗎？“青蔓，你知道的，我一點兒也不想要這個孩子……”杜一泓往前一步：“我的心裏隻有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對不起宛如嗎？畢竟她連孩子都已經幫你生了。”杜一泓怔怔地凝望著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就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嗎？對了，我看到你和良宴在一起，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愛上了他？”顧青蔓的心中一跳，連忙否認：“我沒有！”“那你為什麽不肯原諒我？”杜一泓想要去拉她，可是，顧青蔓卻想要躲，拉扯之間，她掛在腰間的荷包掉在地上，“骨

  碌碌”地從裏麵滾出了那粒粉色的珍珠。杜一泓激動地撿了起來，欣喜若狂：“你還留著它？你既然還留著它，怎麽可以說是忘記了我？你心裏還愛著我的，是不是？”“那又怎樣？我已經說過，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了……”顧青蔓有些羞惱，轉身便要離開。杜一泓見她再度想要離去，再也忍受不住她這樣的決絕，伸手粗魯地一把拉開她的手，將她拽了回來，緊緊地抱在懷裏，像一個孩子般嗚咽起來。“不要離開我……青蔓，你是我的，我絕不許你愛上其它的男人——”杜一泓已經失去了理智，壓著她柔軟的身子，將她放在涼亭中央的一張石桌上，不顧一切地親吻著她冰涼的唇。所有的愛意都如同潮水一般湧了回來，顧青蔓再也無法裝得冷靜，他的吻，如此的急切，還有他臉上熱燙的一滴淚，不知不覺地滴落在她的眼睛裏，和著她冰涼的淚水，緩緩地滑落，滑落到紋理細膩的石頭桌麵上……顧青蔓再也無力抗爭，這麽久以來她承受的思念與痛苦並沒有比他少，他方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口，疼得讓她喘不過氣來。最後一道脆弱的防線也不由地崩潰了，顧青蔓躺在冷冷的石桌上，感受到的卻是杜一泓火一樣的熱情，將她的理智全部燃燒殆盡。不自覺地，顧青蔓的雙手輕輕地環住了杜一泓的脖子，全身無力地掛在他的身上，緊貼著他，任由他瘋狂地吻著自己……杜一泓所有的心神都陷入了愛與情欲的漩渦，無力自拔，這一刻，他什麽都不想去思考，成日裏的清醒克製又有什麽用，不如這一刻的沉淪來得痛快，他隻想這樣擁抱著自己心愛的人，一直到天荒地老！突然，一柄冰涼的劍緩緩地貼上了他的後頸，緩緩地往下劃落，鋒利的劍法割破了他的衣裳，直抵住他背後心口的位置，輕輕地往裏送了一些，血頓時順著他的後背流了下來。一個比這劍尖更加冰冷的聲音在暗夜裏響起：“放開她。”疼痛立即讓杜一泓清醒了過來，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用回頭，已然猜到了身後那個拿劍指著他的男人是誰。顧青蔓的領口已經鬆了開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隱約可以看到粉色肚兜上的繡紋，她的發髻也鬆了開來，黑色的長發如墨，鋪滿了石桌，而此時，她有些茫然地撐起身子，看著前這位“不速之客”。每多看一眼顧青蔓，良宴的心就會更痛一分，他拿劍的手幾乎戰栗不已，眼前香豔的氣息未散，他的周身已經布滿了殺意。他真的很想用手中的劍就這麽結果了杜一泓……宴會上的匆匆離去，他正是想知道顧青蔓和杜一泓會不會舊情複燃，借著這一次的機會言歸於好，於是，他們出來的時候，自己便捏捏地跟了上來，沒有想到，一切竟然超出了他的想像。心如死灰，也莫過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