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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悲痛欲絕

  “你到底娶不娶宛如?”杜雲笙越想越氣,徑直走上前雲,從下人手裏抽過那根藤鞭,走到兒子的麵前喝問道:“你再回答我一遍。”杜一泓已經沒有力氣再回答了,隻是堅定地搖頭,杜一笙見他依舊這樣固執,狠狠的一鞭就抽到了他的背上,劃開了一條又深又長的血口,而杜一泓承受不住,一口鮮血便噴了出雲,濺到了顧青蔓的裙子上。“你再回答我一遍——”杜雲笙還想再次揮鞭,可是,丁雪薇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抱住了丈夫:“你想要把兒子打死嗎?”盡管心痛,她都沒敢把這件事情是她幕後做手腳的事情說出來,而杜一泓明明知道,也沒有說,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裏又內疚又自責。百般無奈,丁雪薇跑到顧青蔓的麵前,一把抓住了她冰冷的手,熱切地說:“青蔓,我知道一泓對不起你,可是,他和宛如在一起睡過的事情已經成為事實了,你就行行好,成全他們吧,宛如隻要求做平妻就好,一泓還會像從前一樣愛你寵你的,你就開開口說句話,說你會原諒一泓。”可是,無論丁雪薇如何哀求,顧青蔓始終不發一言,一雙清亮的眸子怔怔地看著杜一泓,看著他哭得像個孩子。她的一泓大哥,從小就是一個英雄,從來不會哭,也不會犯錯,更不會像今天這樣狼狽地跪在她的麵前乞求她的原諒。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在要求她原諒犯了錯的一泓大哥,她究竟要不要原諒呢?顧青蔓覺得自己的都髒就好像被人生生地捏碎了,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漸漸地變得模糊,丁雪薇在她的麵前急切地喊著什麽,杜雲笙氣勢洶洶地舉著鞭子,而丁宛如,也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可是,她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整個世界異常地寧靜起來——她好累,可能是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以才會這麽頭暈吧?一點力氣都沒有。顧青蔓將手從丁雪薇的掌心裏抽出來,想要回身去扶怡香,讓她扶自己回去休息,可是,才剛剛抬起手,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心口傳來劇痛的感覺,腳下一軟,眼看便癱倒了下來。杜一泓見她暈倒了,顧不得背後的劇痛,起身便去扶她,可是,別一雙手卻比他更快地托住了她軟軟的身子。是良宴,他及時地趕到,將顧青蔓扶了起來,靠地自己的肩頭,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眼渾身是血的杜一泓,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她是我的。”杜一泓感受到他的目光,像嶺上初雪一般聖潔,又帶著不可侵犯的寒意,他的心猛地一縮,急切地伸出雙手,想要接過顧青蔓。良宴輕輕往後退了一步,不想讓他的手碰到顧青蔓,哪怕是衣角,都不行。“你也配。”他的聲很淡,卻讓杜一泓的整個人像被釘子釘在了原處。杜雲笙見良宴來了,連忙放下了鞭子,上前來輕輕地一揖:“杜某的家事,讓先生看笑話了。”良宴當著眾人的麵將昏迷的顧青蔓抱起來,一刻也不想耽擱:“我隻知道,她是我的病人。”說罷,身形快如閃電般地離開了大廳。杜一泓見良宴帶走了顧青蔓,軟軟地癱倒在地,還是丁雪薇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他,心痛地喊:“好了,不要再打了,一泓,娘錯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隻要青蔓肯原諒你,我不再強迫你去娶別的女人了,好嗎?”“姑母——”丁宛如連忙過來拉住了她的衣裳:“您說過會為我作主的。”“是的,我說過會讓一泓娶你,可是,我不能不要我兒子的命啊!”丁雪薇哭得很傷心,終於明白自己至始至終都是做錯了。“謝謝母親——”杜一泓知道母親終於肯放棄了,心裏鬆了一口氣,可是,卻因為血流太多,昏厥了過去。“快點去叫大夫,快——”丁雪薇嚇得高聲叫著,大廳裏頓時慌亂不已。杜雲笙氣得歎了一口氣,扔下了手裏的鞭子,急步地出了大廳。混沌的世界裏,周遭好像都是柔軟的雲朵,而自己就睡在這潔白柔軟的白雲裏,那樣的舒服,身子變得好輕好軟,似乎會飛起來似的。空氣是那樣的新鮮,還有薄荷的清香,再也不會覺得呼吸不順,心口的痛也似乎緩解了不少。痛?為什麽會痛呢?顧青蔓從夢裏猛地驚醒,仿佛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杜一泓,她大汗淋漓地醒過來,看到良宴正坐在床邊,手裏正卷著針袋,應該是剛剛為她施過針。原本已經覺得不痛的心口突然又刺痛起來,顧青蔓皺起了眉,輕輕地用手捂住,腦海裏隻要想到剛剛杜一泓的模樣,她心口的痛,就更甚三分。“如果你不想自己病發而死,就盡量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良宴淡淡地提醒她:“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值得嗎?”顧青蔓慢慢地躺回去,眼淚還是浸濕了枕頭。良宴真的不知道能有什麽法子讓她不要再去想那個叫杜一泓的男人了,如果他狠得下心,真想狠狠地紮她一針,讓她把所有不應該記得的事情都統統忘記。“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你能不能離開?”第一次,顧青蔓向良宴下起了逐客令。“不行。”良宴幹脆地拒絕:“你可以睡,但我必須在這裏看著你睡。”顧青蔓的眼淚流得更凶猛了,沒想到就連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機會都被剝奪了。“你好生在我這裏養病,總是這樣反反複複地折騰,我不能夠保證你的病會不會好了。”良宴真的很生氣。這時,外麵有下人來報,說是杜一泓就在門外,想要見一見顧青蔓。“不行,她現在需要休息。”良宴站起身來,走出去,臨出門前,小心翼翼地為她關上了門。門外,杜一泓剛剛包紮完傷口,背後裹得厚厚的,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便要來看顧青蔓,雖然丁雪薇不肯,可是卻擰不過兒子急切的心情,隻好吩咐下人們好好地看著他。“我想見青蔓。”杜一泓見出來的人是良宴,心裏便涼了半截:“她不想見我嗎


  ?”“你覺得呢?”良宴輕輕地挑眉問道:“你說你愛她,就是用這樣一種方式來愛的嗎?”如果顧青蔓愛的人是他,那麽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惹她傷心的,就連讓她掉一滴眼淚,也是舍不得的。“我知道我錯了,可是,那杯酒裏被人下了催情藥,我也是身不由己。”杜一泓咬了咬早已經幹裂出血的唇,默默地為自己申辯了一句。良宴狐疑地看著他,舉步上前,伸手抓過了他的手腕,將兩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脈門上,隻需要輕輕地一摸,良宴便知道,他說的話是真的。“她現在還不能見你,你的意思我會轉達,她會不會原諒你,我便不得而知了。”良宴鬆開他的手,轉身往回走,心裏早已經如同明鏡一般了。杜一泓也知道顧青蔓剛剛病發,實在是不宜討論這樣的問題,還是等到她好一點的時候再來向她請罪吧!回到內室,良宴知道顧青蔓剛剛已經將他們之間的談話,聽了個真真切切,於是,坦然地告訴她:“杜一泓的確是因為被人下了藥,才會不受控製地和丁宛如發生關係,我號過他的脈,他沒有撒謊。”顧青蔓的臉色依舊蒼白,怔怔地扭頭看著窗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良宴說的話。是不是因為藥物的關係,對顧青蔓來說似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她隻知道他和丁宛如在一起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他背叛了自己當初的承諾,一生一世隻要她一個人。就算是杜一泓堅定地不要娶丁宛如,她也生生地橫進了他們之間,讓她如何能夠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呢?良宴看著她委屈為難的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其實問題不僅僅在你們兩個人身上,杜一泓明明知道下藥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卻沒有說出來,他有心袒護母親,寧可所有的罪責一個人扛,而杜雲笙,明明知道你們相愛,卻逼迫自己的兒子娶丁宛如,甚至不惜將杜一泓打成重傷,他不過怕世人說他的閑話,為的也也是自己和山莊的名聲。”顧青蔓緩緩地轉過頭來,終於肯開口了:“莊主待我有養育之恩,他不是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人嗎?”良宴冷笑道:“你說他從你七歲起進入百裏山莊,讓你和他的兩個兒子一起練武習文,還親自傳授你武功,可是,他若真心教你,為何隻教劍訣而不教心法,這樣練劍,除了會幾招花拳繡腿之外,還能做什麽?而你的一泓大哥難道會不知道他父親的用心嗎?”這樣一針見血的話,讓顧青蔓暗暗心驚,以前她道是因為自己不肯用心學,現在想想,杜雲笙也的確沒肯好好地教過她,想必是不想讓自己家傳的武功流落到她這個外人手裏吧?“我累了。”顧青蔓不想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她不願意承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麽多年來,杜雲笙對她的疼愛,都隻是表相了嗎?那在這個百裏山莊,還有誰是真心待她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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