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甜蜜初吻

  夜涼如水。晚風送來陣陣蓮花的清香，山莊的院落內紅燭高照，後園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每走幾步，便有一座路引石台，將入夜後的山莊半點得氤氳而美麗。杜一泓拉著顧青蔓的手，穿過後花園，往西而行，遠遠地便看到一片寬闊的池塘，剛剛入夏，湖麵上種滿了蓮花，遠遠看去，墨綠的蓮葉間，擎起一朵朵白的、粉的花來，而這片蓮海將一幢精巧的木質小樓緊緊地包圍著，那便是百裏山莊專用來接待貴賓居住的琉瓔水榭。晚飯的時候，杜一泓想到自己隻顧著向父親提成親的事情，而忘記了向良宴鄭重地道個謝，所以，想一想，還是決定來拜訪一下良宴，雖然他並不是一很好相處的人，可是，對顧青蔓的病，卻很用心。如果沒有他，青蔓可能早就已經不在了，那麽，他此生可能真的會孤老一生了。現在，幸福就牢牢地被他牽在了手裏，杜一泓覺得，自己長這麽大，似乎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幸福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而顧青蔓卻覺得好像回莊後良宴變得有些怪怪的了，也許是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杜一泓的身上，而忽略了他，這個人性子本來就冷淡疏離，不愛與人交往，自己卻一再將他丟下，想想他為自己療傷的情誼，實在是有些不應該。所以，當杜一泓提議去拜訪良宴致謝的時候，她立即便答應了。琉瓔水榭裏燭影搖曳，可見良宴還沒有睡下，屋子外麵站了一排丫頭下人，可見是被他趕出來的，這個良宴，久居雪山，凡事都習慣了親力親為，自然是不習慣有人伺候他的。杜一泓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全都下去，然後拉著顧青蔓的手，步上台階，輕輕地叩響了門。“杜一泓前來求見，請先生開門吧！”四周很安靜，回答他們的隻有不遠處的林子裏一兩聲清冽的鳥鳴。裏麵沒有絲毫動靜，杜一泓隻好揚起聲音，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可是，裏麵卻依舊沒有動靜。“他為何不願意見我們？”杜一泓皺著眉，看了一眼顧青蔓。“誰知道呢？他這個人本來就怪怪的，哪裏能夠猜得透他的心思？”顧青蔓攤了攤手掌：“可能是不想讓我們打擾他吧，既然人家不願意見，那我們還是走吧。”杜一泓見此情形，也隻得作罷，牽著顧青蔓的手，沿著池塘邊緣的小路往外走，月光灑下它清冽純淨的光芒，腳下那條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仿佛會閃著光一般，美麗異常，顧青蔓一隻手緊緊地拉著杜一泓，另一隻手拎高了裙擺，調皮地倒退著走，而杜一泓則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一臉寵溺的表情。前麵再穿過那條月亮門，便出了琉瓔水榭，這條路，很美麗，很有一點曲徑通幽的意思。“青蔓，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我們最喜歡到琉瓔水榭來玩了，那個時候這裏還沒有修葺得這樣好，隻有這一池的蓮葉如現在這般長勢喜人，花開了，你便想摘幾朵帶回屋去養，我不同意，你便悄悄地一個人跑去摘……”顧青蔓也記起來了，笑著說：“對呀，那一次我們摘了很多蓮花回去，養在水盆裏，我叫你去看，可是，你看過之後卻狠狠地罵了我一通，把那些花兒全都揉壞了，我可傷心了，哭了很久呢。”“你還與我置氣，發誓一輩子都不要理我了。”杜一泓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其實我隻是擔心你會掉到水裏，那個時候我整日習文練武，沒有功夫陪你玩，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氣？”顧青蔓抿著唇笑得很甜蜜，兒時的那些影像，就好像昨天一般，當時的她並不知道，可是，慢慢地長大了，也明白了一泓大哥對她的愛與關心，他就像是一個守護者，一直默默無聞地站在自己身後，替她遮擋風霜，讓她安然度日。而念杳就不一樣了，念杳是她童年時的玩伴，是陪著她一起瘋、一起逃課、一起闖禍的人，他專門和一泓作對，隻要是一泓不讓她做的事情，念杳都會想方設法地幫著她去做。那一次采蓮的事情被一泓說了一通之後，她記得念杳知道了，當下便跑來，將一池的蓮花統統都摘了下來，送到了她住的竹心小院。“對了，我們成親，也不知道念杳會不會回來！”顧青蔓突然想起了他，前不久，他還悄悄回來探望過自己，不過，莊裏既然沒有人知道，那麽她也不會透露，隻是，那個時候自己並不知道，短短的兩個多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現在，自己和一泓大哥就要成親了，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回來。“你不用擔心，明日我會將我們成親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時候，江湖上凡是和百裏山莊有些交情的幫派都會派人前來道賀，我相信這麽大的動靜，念杳他一定會聽說的，到時候，自然就會回來了。”“真的嗎？”想到他們的婚禮會來很多賓客，顧青蔓倒是有些緊張起來：“會有很多人來道賀嗎？”“對呀，你可不要低估了未來夫君在江湖上的影響力。”杜一泓好笑地捧起她的臉，打量著她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我會給你全天下最壯觀、最隆重的婚禮，讓他們全部都來見證我們的愛情。”顧青蔓臉紅了起來，伸手輕輕地覆在杜一泓的大掌之下，小臉像貓兒一般輕輕地摩娑著他粗糙的掌心：“謝謝你，一泓大哥，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好妻子的。”“不用，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我要你開開心心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同，再也不會讓人傷害你……”也許是顧青蔓害羞的樣子太過誘人，一泓一時間心旌神漾，伸手勾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輕輕地湊近了她的唇……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顧青蔓頓時像石頭一樣僵掉了，呆呆地看著杜一泓越來越近的那張臉，心跳得厲害。杜一泓見她


  呆愣的樣子，低頭輕輕地在她唇上一啄，終究還是沒有深吻下去，怕驚壞了未經人事的她。“一、一泓大哥。”盡管這樣，顧青蔓還是手軟腳軟，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胸膛上這才能夠站得穩。他的唇那樣的火燙那樣的柔軟，在自己的唇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原來親吻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這樣的美好，讓人的心都快要化掉了。“以後叫我一泓，我不再是你的大哥，而是你的夫君。”輕輕地摟住她嬌軟無力的身子，杜一泓這才明白，自己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夠忍住不再去親吻她，那種感覺太過美妙，他想要留到新婚之夜再去慢慢品嚐。“一泓——”顧青蔓有些不自然地輕喚著他的名字，嬌羞得不敢抬頭看他，而是深深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為了剛才的那一吻，而羞於見人。池塘的另一邊，一個白色的身影長身而立，良宴手扶著欄杆，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微風從水麵上吹過來，帶著清涼的水氣和蓮花幽香的氣息，明明是初夏涼爽怡人的季節，可是，他的周身卻像結上了冷冷的冰霜，寬大的白袍輕輕地隨風擺動，他卻始終沒有動，將對岸那兩人親密相擁的身影看在了眼裏。良久，他才轉身回屋，水榭上空空如也，仿佛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月亮也慢慢地隨著漂浮在暗夜裏的雲朵，斂起了它的光芒。杜一泓懷裏抱著顧青蔓，享受著這夜晚的靜謐溫馨。突然，一個淡粉色的身影從花園裏過，遠遠地看到他們，急步奔了過來。“一泓哥哥——”來的人正是丁宛如，她看向顧青蔓的眼睛裏像是會噴著火：“都這麽晚了，你還纏著一泓哥哥做什麽？難道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道理，都沒有人教過你嗎？”杜一泓有些不悅地看著丁宛如：“宛如，你不可以這麽沒有禮貌，青蔓她很快就要成為你的嫂子了。”“哼——”丁宛如就是看不得他們兩個人如此親密，上前去一把拉開了他們：“一泓大哥，你也說了是“很快”，而不是“已經”，在你們成親之前，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的比較好，否則傳出去，會有辱門風的！”換作平日裏，丁宛如這般對待她，顧青蔓一定會和她爭執幾句，可是，現在顧青蔓卻一點都不想和她吵，事實也是如此，兩個將要成親的人，的確是不宜如此親密的。倒是杜一泓，一把摟住了顧青蔓的肩膀，衝著丁宛如說：“青蔓很快就是我的妻子了，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避諱的，別人愛說，那是別人的事情，我們兩個恩愛就好了。”“一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在外人麵前，顧青蔓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和杜一泓如此親近，連忙找借口準備開溜：“明日你還要早起練功，也不要耽擱太久了。”“我送你吧。”杜一泓連忙跟了上去，全然不顧還有一個丁宛如在那裏氣得直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