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不過在李耳看完整部PV后，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誠然，這部PV用的預算不多，但比起其他不願踏出窠臼的其他動畫導演來說，新房的舉動可謂是異常大膽。就好像已經不是在做動畫，而是在玩動畫一樣。把PV製作當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李耳開始不同意，一個是因為辛房只是告訴了他一個構想，而不是給出的實物。不知道成品效果如何，他當然覺得還是用正常預算來製作比較好。


  可是在B站上瀏覽過另一個時空的PV視頻后，李耳覺得辛房的主意並沒有錯。另一個時空的《太子妃升職記》就是因為劇組太窮，而火起來的。如果預算少到一定程度的話，反而會成為話題了。


  辛房並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不知道卻像是野獸一般地找到了這個可以引起觀眾興趣的地方，以預算少為賣點！


  可怕，這就是鬼才的力量嗎……李耳從來不是什麼天才，他習慣於在知識里提取、總結，然後化為自己的力量。所以他會在自己從未嘗試過的領域裡犯錯。


  這一次關於PV的判斷，是他錯了。想到現在辛房可能為新PV而苦思冥想，李耳就覺得必須儘快告訴辛房用以前那份方案。


  打開辦公室的門，李耳快步向辛房的辦公室走去。


  「那個辛房，關於PV的事……」李耳的半隻腳剛踏進辦公室，便突生一種想自插雙眼的衝動。


  因為那個辛房監督居然穿著麻美學姐的裙子，做著麻美學姐的POSE，在鏡子前面扭來扭去。


  砰地一下關上房門，李耳捂著額頭，自言自語道：「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小心翼翼地再次打開房門，李耳咳出一口老血，SAN值-999999，再起不能。


  十五分鐘后，辛房換了他那身邋遢的襯衣褲子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疑惑地對李耳說道：「BOSS，你怎麼來了？」


  「啊……剛才受到的精神衝擊太大，我都差點失憶了。對了，你剛才那是在幹嘛？」


  「做第三話的動作綵排啊。負責原畫的小夥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變身那幾幀分鏡，所以我就自己演出給他看。畢竟設計動作的人是我，除我以外大概也沒人能懂了。」


  「演出也不用穿上COSPLAY服裝吧……」李耳一副快斷氣的表情看著辛房。


  「不穿衣服找不到感覺嘛……話說我們公司女孩子的手挺巧的，居然我這個SIZE的服裝也能做！」


  「你這是公器私用好不好。」李耳果斷吐了個槽，「你這業餘愛好我就不說你了。PV你做得咋樣了？」


  「PV？啊啊，話說回來確實好像有這碼事啊，我馬上就做。你確實說過要增加預算來著？」


  「不用了，用你原來的方案吧。」


  「真的？你不是說那樣看起來太廉價了嗎？要是被觀眾誤會我們是一部製作粗糙的動畫的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確實有過那樣的擔心。不過就算把預算增加到極限，我們也拼不過那些老牌公司。還不如出奇制勝，到時候宣傳就說我們經費都花在正片上了，所以預告片沒錢做了。」


  「這主意不錯，我喜歡！」辛房取下別在耳朵上的鉛筆，拿起自己的分鏡本唰唰地畫了起來。他的右腳撘在左腳膝蓋上，腳上的毛拖鞋隨著腳的抖動而抖動。


  他可能壓根沒想過那種簡單到GALGAME都不會用的PV可能達到吸引觀眾的效果。他可能就像省時間而已，又或者他覺得那麼做比較好玩。天才的想法，李耳覺得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


  當然最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解決完了PV的事情，李耳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比如視頻網站發出的購買網路播放權的事宜。


  有購買意向的視頻網站一共有三家，分別是奇異果TV、優兔豆和PPAV。


  第一次合作，對方也知道上門談才顯得有誠意，便和李耳約了時間。為了儘快談完，騰出時間給動畫部門做上映前最後的確認工作，李耳將三個公司的談判都約到了同一天。


  李耳完全沒有和視頻公司談判的經驗，也不知道一部動畫播放權的正常價格。但生意無非講究的無非就是有利可圖幾個字。在對方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盡量爭取自己的收益，是所有談判的共通之處。


  「久仰，久仰，李總。我是奇異果TV動畫部門的部長，這是我的名片。」長得毫無特色的周某某穿著一襲感覺挺貴的黑色西裝，臉上的笑容虛假得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李耳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露出一個表示社交禮貌的笑容：「不敢當，不敢當。那啥，我就單刀直入的說了吧，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周某某愣了一下，大概是從沒見過這麼直白的，好容易回過神來，他道：「如果李總能和我們簽買斷合約的話，奇異果TV願意出三十萬的獨家播放權使用費。非獨家的播放權的話，我們的報價是二十萬。」


  「三十萬一集？」


  周某某打了個哈哈：「李總真會說笑，當然是三十萬十三集了。」


  這麼低的價格打發叫花子呢？腦子裡進屎了才會把圓神這樣的神作三十萬買斷出去啊！

  想著還有討價還價的空間，李耳暫且把爆粗的慾望忍了下來。


  「三十萬我是絕對不會賣的。」李耳在腦子裡想了一下怎麼措辭，「這部動畫，每集的製作預算差不多在三百萬左右，三十萬買斷，我連本都收不回來。如果貴司真的想要購買網路播放權的話，還希望拿出更多的誠意。」


  翻譯一下，就是：老子花了這麼多錢，你們給點錢碎碎就想拿走是吧。我呸，沒錢免談！


  周某某笑了笑，說道：「李總的投資歸投資，我們生意歸生意。誰也沒有把握這投資就一定能賺著錢不是。您知道，您的公司在日常動畫製作這方面經驗還淺，也沒有什麼名氣。而這播放權嗎，都是看以前的成績來的。這樣吧，如果您這部動畫播完後有個好成績，咱們下一部談的時候再漲價如何？哎呀，我也只是個打工的，要是在這部片上花了太多錢引進，跟上頭也不好交代啊。」


  李耳聽懂了，他意思就是：丫的你不就是個小公司嗎，還想跟我們談條件。愛賣不賣，老子還不買了呢。


  「我聽說你們公司不是還有按點擊率分成的那種模式嗎？那樣的合同，是怎麼算的。」


  「啊……這個，恕我直言。您的公司還沒有達到可以用這種模式的要求。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是我唐突了。」


  果然小說里都是騙人的啊。現實里那些資本家開的公司怎麼會給你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不榨乾你最後一滴血就不錯了。


  真正對等的合約，都是對於身份和實力相等的公司手裡的。比如五大動畫公司。他們這樣的小蝦米，在動畫市場上就是被壓榨的，除非真的有了自己的代表作，才能和他們談條件吧。


  可是要把潛力無限的圓神，以這麼便宜的價格賣掉。李耳是萬萬不甘心的，如何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用兩方的信息不對等，賺取收益呢？李耳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