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會後悔的

  若是視網膜上可以顯示怒氣槽，李耳的怒氣值肯定已經多到溢出了。


  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作者，連合同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居然因為別人的原因，眼看著就要黃掉。這樣的豬隊友，他真的很想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他。


  可惜不行，邊文卿是主編，他只是一個新人責編。就算帶出了一個高巧，在公司的資歷也沒有邊文卿深。


  李耳在邊文卿的辦公室前，深深忍住踹門的衝動。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李耳，你是成年人了，你不能太衝動。


  搞不好是一個工作上的誤會呢？


  他敲了敲門，裡面半響才傳來回復：「進來。」


  邊文卿今天穿著淺灰色的襯衫，系一條深紅色帶斜條紋的領帶。他瞥了一眼李耳：「哦，是你啊……那個什麼……？」


  「我的名字是李耳，邊主編。」李耳皺著眉頭，硬邦邦地說道。


  「對，李耳。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老子的名字也是李耳。」李耳面無表情地回復道，果然藝術系出身的就是沒有文學常識。


  「老子？你居然在我的面前自稱老子？」邊文卿俊秀的臉都扭曲了起來，眼看著就要發怒。


  「我是說道教的創始人老子……」


  邊文卿一口氣沒生出來，發又發作不了，咽又咽不下去。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哦，我當然知道是那個老子了。」


  你知道才怪啊……李耳在心裡吐槽。


  「邊主編，我想向你請教一下，換合同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銅獎的合同的事啊。」邊文卿手指敲擊著桌面，「後來我和總編討論了一下，覺得這個作者的水平還達不到我們的要求。但畢竟他獲獎了嘛，所以並沒有取消他的簽約資格，只是相應地調整了一下合同內容……」


  邊文卿攤了攤手：「畢竟我們是NO.1的雜誌嘛，要求肯定要嚴苛一點了。不然什麼樣的貓貓狗狗都能和其他優秀的漫畫家拿一樣的條件，別的漫畫家會怎麼想呢？」


  「可是未亡老師他已經拿到了新作賞的銅獎，按照慣例來說，銅獎就應該得到他的那份專屬合同！」李耳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邊文卿的臉也黑了下來，他的聲調隱隱放高：「注意你的態度，李責編，你現在可是和主編說話！」


  「我知道，可我只想要一個解釋。」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討論后，不認同他夠格簽署和別的漫畫家一樣的合同。簡單來說，他不配！」


  他不配這三個字說出來，李耳的眼睛才稍稍睜大了一下。很難想象，一個本來平均分可以拿到金獎，漫畫家部分的評分也是最高的未亡老師，在邊文卿眼裡卻是一個不配成為連載作家的漫畫家。


  可李耳卻知道，未亡老師絕對有成為人氣漫畫家的潛力。


  想到今天看到的《行屍秀》的故事，李耳對邊文卿更加咬牙切齒。


  「邊主編，我希望你不要以個人的主觀喜好來判斷未亡老師的漫畫，你連漫畫的內容都沒有看，怎麼知道他的漫畫不好看？」


  邊文卿抱著手冷笑：「哼，我看小孩塗鴉都比他畫得好。就憑這樣的漫畫，怎麼可能在雜誌上畫連載，怎麼可能吸引到讀者？讓這樣的作者簽約，才會拉低《周刊上京少年》的簽約作者平均水平。」


  「你是故意的？」李耳突然想通了。邊文卿改的那張合同，目的就是不讓未亡簽約。從新作賞審查階段，邊文卿就不喜歡未亡的漫畫。不過李耳也沒想到，邊文卿居然因為主觀的不喜歡，故意卡住未亡的簽約合同。


  「你瞎說什麼，我怎麼會故意這麼做？」邊文卿否認地很快，「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


  「不然的話為什麼弄這樣的條款，二十年不能跳槽，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簽！」


  「那又怎麼樣？我們《周刊上京少年》又不少他這麼一個漫畫作者，他願意簽就簽，不願意簽正好趁早滾蛋。搞不好還通不過連載會議呢，就一個新作賞的銅獎獲得者，連金獎都不是，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他以為他是LV5嗎？」


  「……呵呵。」李耳怒極反笑，他知道自己估計爭取不到改合約了。他幾乎可以遇見未亡的離開，想到一部好漫畫就這麼被他們生生地放走了，李耳簡直要吐血。


  「放掉這個作者，你絕對會後悔的。」


  「好啊，我倒要看我怎麼後悔？」邊文卿抱著胳膊，就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新作賞獲獎人數有多少，每年3個。


  各種大小的漫畫獎加上毛遂自薦的出道新人，一年有多少個？至少一兩百個。


  而最後出頭的LV4、LV5呢？整個行業也就五六個。


  這麼多有天賦的新人，最後成為頂尖的漫畫家的，也就只那麼幾個。而要讓他感到後悔，至少也得成為這個級數的漫畫家才行吧。


  而那種畫技的傢伙成為頂尖漫畫家？


  別開玩笑了。


  業界是那麼好混的嗎？

  所以邊文卿笑了。


  李耳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解釋。因為他已經明白，跟邊文卿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所以他離開了辦公室。


  ……


  衛生間里，李耳用全身地力氣對廁所活板門砸了過去，砰的一聲，木板應聲而裂，裡面的木屑頓時飛散一地。


  拳頭上火辣辣的，可這樣完全無法紓解他的怨氣。


  他從來沒有這麼鬱悶過。


  就因為他只是一個責編，所以無法改變上層領導的決定。上次總編那會兒也是，差一點就被腰斬了。最後固然結果不錯，可要不是他找了董事長，搞不好結果就大為不同了。


  說到底，還是他地位太低，只是一個小小的責編。固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可他的話語權卻沒有主編、總編的高。


  要是他是主編，就可以和邊文卿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上說話。因為改合同這件事，邊文卿壓根不佔理。


  可他還是輸了，為什麼，不就因為他邊文卿是個主編嗎？


  李耳無奈地騷了騷頭髮，坐在馬桶蓋上，點燃了一根香煙。尼古丁的味道入肺，他的眉頭才重新舒展了起來。


  他先掏出電話，告訴了未亡老師這件事。


  未亡表現出了不理解，在李耳幾次說明后，他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李耳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未亡親口說出無法簽這樣的合同的時候，還是有些失望……


  不過未亡也明白，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李耳一個小責編能夠改變的。所以他沒有怪李耳。


  既然無法在《上京少年》連載，未亡便準備到《魔都少年》連載了。


  《周刊魔都少年》撿《周刊上京少年》看不上的漫畫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他們的總編每次都能撿到好苗子。比如說《強運小子》的作者高橋美，曾經在《上京少年》被三次退稿，後來一怒之下來到了《魔都少年》，便成為了他們的招牌作者，現在也是一名LV5級作家。


  未亡新作賞銅獎的資歷，也是一塊很好的敲門磚。所以《魔都少年》的主編就算看過未亡的新作稿子，也不會開出那麼優惠的條件。


  李耳得知這件事後，表示欣慰。畢竟他也不想看到未亡因此失去連載的機會，作為漫畫故事來說，《行屍秀》確實也足夠優秀。


  雖然因為邊文卿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李耳和未亡之間的關係倒並未受影響。未亡還要了李耳的威信號碼，大家就算在不同的雜誌社工作也可以保持聯絡。


  PS：我知道卡在這裡有點難受，但大家相信我不會虐的，馬上就會迎來第二次高潮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