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總編還要強嗎
接下來的會議內容，李耳什麼都沒聽進去，他的腦袋裡只盤旋著兩個字——腰斬？腰斬！
不，絕對不行！
好不容易讓高巧老師振作起來，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修改分鏡，討論劇情。還野心勃勃地打造了一個超級大長篇，怎麼能被腰斬！
「這次會議結果到此結束，大家散會。」包大人合上了文件。大家紛紛從座位上站起，朝大門走去。
眼看著總編就要走了，他這個責編，應該做點什麼才行！
「等，等下，總編！」李耳果斷地站了起來，叫住了主編。
副主編驚詫地看著他，似乎意外一個小小的實習編輯居然敢叫住總編，簡直是太膽大包天了。
總編皺起了眉頭，這時四組的主編白安站了起來，用胖胖的身軀擋住了包從雲的視線：「包總編，不好意思。他剛當責編不久，還不懂規矩。」
「沒事，既然他想說什麼，就讓他說吧。」包從雲皺著眉頭，把手裡的文件夾放下。
「是，包總編。」白安無奈地往旁邊走了一步，將李耳暴露在包從雲尖銳的眼神下。
李耳咽了咽口水，他好像有點太輕舉妄動了。頭腦一熱，就不經大腦思考把話脫口而出。
「你是高巧的新責編對吧。」包從雲第一次用正眼瞧他。
「是，是的。」李耳被包從雲的氣勢所涉，突然有些結巴。他立馬反應了過來，振作起精神和包從雲對視。
「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規矩就是規矩，已經決定腰斬的作品是絕對不可能更改的。」包從雲肯定地說道。所用的都是「絕對」這樣不含一絲操作空間的詞語。
李耳在心裡總結一下措辭，才鼓起氣勢說道：「要是，《萬游王》這三話拿了調查表第一呢？」
「噗……」
「呵呵……新人還真是自信啊。不，應該說是自大吧！」
他話音剛落，後面幾個看熱鬧的責編就有人笑著說道。
包從雲仍然用他嚴肅的聲調說道：「安靜。有什麼可笑的？就算是要被腰斬的作品，拿到第一的可能性也不是零。但是，無限接近於零。」
副總編低下頭，對包從雲道：「主編，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吧，我們還有任務安排……」
包從雲搖了搖頭，「等等，正好用跟這個機會，和新入社的新人多聊聊。」
他看著李耳的眼睛說道：「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只想著一步登天，是不行的。這個業界是多麼殘酷，你可能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吧？」
「……」李耳對此沉默了。
「你知道，每一個月有多少部漫畫角逐連載機會嗎？」包總編問道。
「多少？」李耳反問道。
「三十六部。其中有曾經有過連載的作者，也有新人作者，每個人都是改了一遍又一遍，才拿出來的自信之作。而只有兩部可以獲得連載。」
「……」
「有人上位就要有人退位，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也是業界的法則。如果高巧不能適應的話，那就讓他不要繼續畫下去了！好了，散會吧。」
「總編，如果我真的能讓《萬游王》本報第一呢！」
包總編站了起來，認真地審視了他一下：「如果你真能做到這一點，那你的能力在我之上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李耳看到包總編離去的身影，握緊了拳頭。
《萬游王》會拿第一的，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腰斬作品拿第一不是不可能！
………………
「果然被宣布腰斬了啊。」高巧在電話里平靜地說道。李耳聽到話筒里傳來G筆在紙上流暢的繪畫聲。
「高巧先生不感到失落嗎？」李耳站在公司通往天台的樓梯口，驚訝地說道。他以為高巧知道這個消息后，一定會心情低落的。
「恩，要說一點影響也沒有是騙人的吧。不過看到你那天帶來的信以後，我又幹勁滿滿了！那孩子被病痛折磨得那麼厲害，也沒有喪失活下去的勇氣，我不過受到是在事業上暫時有點不順而已，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李耳鬆了口氣地說道。
「不過我們現在的內容不需要改嗎？畢竟現在只剩下三話的內容了吧，那昨天討論的劇情是不是也要做修改了。」
「不用修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哦，我越來越興奮了，以我這麼多年畫漫畫和做漫畫助手的經驗來看，這三話絕對會拿到高名次的！」
「不，我們的目標不是高名次，是第一啊！」
「第一，你說常年墊底的我要拿第一？」高巧驚訝地說道。
「是啊。高名次，可不能讓編輯部的那些老頑固閉嘴。你知道嗎，當我在速報會議上說《萬游王》要拿第一名時，他們很多人都笑出聲了呢。大概以為完全不可能吧！可是，我們要給他們看，浴火重生的《萬游王》是多麼的有趣啊！」
「哦哦哦，我已經迫不及待打他們的臉了！」
「哈哈哈，那我就拜託老師了。老師一定要畫出精彩的漫畫，這樣才能在現實中也出現精彩的逆轉啊！」
「我會的！那從現在開始我就不接聽電話，全神貫注地繪圖了。因為怪獸的卡牌都重新設定了，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畫出完美的效果呢！」
「那我也就不打攪老師了。」
掛斷電話。李耳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真是迫不及待看到完成的怪獸卡牌的樣子啊。以高巧老師的繪畫功力，一定會畫得非常帥氣的吧。
「想哪個美女呢，這麼開心？」張懷山端著杯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哇，懷山？你在這幹嘛？」李耳嚇了一跳。
「你才奇怪吧，我已經在你面前晃了兩秒了，你現在才看見我？從剛才掛了電話起，你就一直在那傻笑。說吧，遇到什麼好事了，交女朋友了？還特意跑到這種人跡稀少的地方打電話，就老實交代吧你！」
「我哪有什麼女朋友啊……」說道這個話題，李耳的心情就有點DOWN。再過幾年，他就可以轉職為三十級魔法師了吧。
「聽說你剛才在會議室里出了個大風頭啊！」張懷山喝了一口水，說道。
「怎麼，你也聽說了嗎？」
「現在辦公室誰不知道，新人編輯在總編面前大放厥詞，要讓腰斬的漫畫拿本報第一！真尼瑪帥啊，不愧是我哥們。」張懷山拍了拍李耳的肩膀，然後四指朝掌心裡握，豎起拇指。
「我知道，你也把我當笨蛋了對吧。」李耳一臉無語地看著張懷山。
「哪能呢，哪能呢。不過沒想到你居然中二到這種程度啊。」張懷山摸了摸李耳的額頭，「沒發燒啊，看漫畫看傻了，犯病了？」
「你才有中二病呢。」李耳啪地一下打開張懷山的手，「對了，那些編輯是怎麼說我的？」
「還能怎麼說，不就是覺得你腦袋進水了，然後笑兩聲唄。大部分的編輯覺得不太可能，但也沒說什麼。只有鄒谷，那傢伙真不是東西。」
「鄒谷怎麼了？」
「……你別說是我說的。」張懷山看了看四周，一臉嚴肅地說道。
張懷山用食指和拇指撐大了自己的眼睛，嘴唇下撇，學著鄒谷的語氣說道：「高巧下得好！那個作者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而你是想扶爛泥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