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空氣女友(四)
女人天生就應該得到更多關愛,不管這輩子能夠愛她,還是只能夠默默地喜歡她,都應該對生命中的那個女人說一句:晚安,早點休息。
因為休息,對一個人來說,確實是太重要了,因為休息對一個女人來說,就更重要了。
16歲的小熙,是肖輝所在重點高中的校花,她除了成績優異之外,長得還特別的漂亮,追求者和送花帶送殷勤者的隊伍可以長到直直排到一公里多,這些人中,不乏高富帥,甚至不乏特高特富特帥的那種,可是偏偏人家小熙姑娘一個也沒看上眼。
相比之下,16歲時的肖輝,可要差遠了,小夥子那時候已經貌似潘安了,成績也十分優異,就是家境一般般了,他雖然很幸運地被上帝他老人家按排到了小熙身邊不遠的地方,可是作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的兒子卻從來不敢打這名校名絕色美女的主意,連多看她幾眼都不敢。
高中不是後來閑得淡疼的神馬大學,沒有那麼多時間打情罵俏,所有畢業班的人都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竭盡最後一點精力,拼盡最後一口吃奶的力氣,只為爭一張好大學的通行證。
誰都知道,這種教育制度是十分變態的,甚至可以用毫無人性來形容,可是誰也無可奈何,誰也沒有能力去改變這該死的現狀。
遊戲規則,並不是學生們制定的,他們這些沉默地大多數也沒有任何發言權,卻要年輕的學生死死的尊守。高考絕對是人生的一個大坎,對一些人來說更是一次鬼門關。
「小熙,你怎麼出鼻血了?」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女生很關心地問道,原本小熙是沒太在意偶爾的幾次頭暈的,不過這次,頭暈好像來得格外劇烈,鼻血更像被割斷的大血管般汩汩地從她的體內流淌出來,怎麼止也止不住。
小熙平時很喜歡穿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腰間還喜歡繫上一根綉著水晶透明蝴蝶的腰帶,起到扮萌裝靚的作用,可是此時她的全身都是恐怖地血紅血紅。沒過多久,整個人便因為失血太多而休克起來。
面對如此生命緊要的關頭,第一個衝上前去,抱起小熙就往醫院裡跑的便是平時默不作聲地肖輝,他要救她,救這個美麗而善良的女孩子。
後來在醫院裡,兩個大人吵了起來,狠狠地,很兇很兇,當然,那時候肖輝並不在場,他把小熙抱進病房后,看她的父母趕來了,便溜到了另外一邊的安全通道里,默默地離開了。
「什麼鋸腿?醫生,你有沒有搞錯?我女兒以後沒有了腿,怎麼生活?」小熙的父親厲聲質問主治醫師道。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女兒得的急性骨癌,這個病癌細胞擴展地很快,不鋸腿的話,她活不過20天了,你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醫生無可奈何,又語氣冷冷地回地回了句。
父親與醫生爭論的地方離小熙並不遠,所有尖銳的對話,都被小姑娘聽得一清二楚。接著她拿出了手機,含著控自不住地眼淚,編寫完成了一條簡訊,然後發了出去:
「高楓,你能陪我去看海么?」
以後的以後,原來屬於小熙的位置一直空著,直到高考結束,她都沒有再回來,在學校里所有人都只知道她的一個消息:
小熙隨著父母搬家到了外地。遙遠的城市,快樂的生活去了。
日上三桿,肖輝在一片陽光中,慵懶的從被窩中坐起身來,他好像是在環顧四周尋找著什麼,又好像沒有,接著他自言自語地說了兩句話:
「是夢么」
「是你么,小熙?」
他像是著了魔症那般,可憐兮兮,又神神經經,精神世界,就是這麼一個地方,總是讓人感到若有若無,似真似滅的地方,當然,肖輝並不知道自己此時是置身於精神世界的幻鏡中,因為這裡的一切和物質世界是一模一樣的。
過了很久,肖輝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裹上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一切都沒有變,是的,一切都讓他失望透頂,小屋裡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小熙?這個多年前已經離開的女孩?她真的來過么?」肖輝再一次從心底深處很不確實,又十分不確定地問了一下自己。
又是一個工作日,還得去上班。近半年感情上的折騰已經讓肖輝感到了精疲力竭,也確實,愛情這個東西,是最熬年輕人的心的。
「算了~算了吧~」肖輝長長對自己說道,當然這句話同時也是安慰自己。很多人,很多事,就在人們為了自己的生計問題而忙忙碌碌中,算掉了。
「篤篤篤。。。」房門被輕輕地敲了三下。
「誰?」肖輝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打開了防盜門的保險栓,將門微微開了個縫,照例,這麼冷的天,也不會有人登門到訪才對。可是他還是看到了門外站的那個她,她就是百惠,一個很可愛並且很有活力的小姑娘,
「大哥,你和姐姐昨晚過得怎麼樣?」百惠略有羞澀地問肖輝道。
「姐姐?,你說的是哪個姐姐?」肖輝疑道。
「她說她叫熙?」小百惠解釋道。
「小熙?她昨天晚上真的來過了?」肖輝很是驚訝。
「嗯,我能進去么?」小百惠點點頭表示肯定。
「當然,」肖輝想了沒再多想便打開了防盜門,當然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就是令人膽寒的死神
之女。也的確,男人有時候的一些盲目自信,確確實實會對一個小小姑娘放鬆緊惕的。
小百惠,先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深夜在肖輝公寓家門口遇到小熙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跟肖輝說了,聽到已經去世八年的小熙一直默默地在她家門口守候著,未曾有一天曾開時,肖輝,這個大男人流下了眼睛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我傷心處。
肖輝最後無力地輕輕問了一句:「小百惠,那她現在人呢?我的小熙她現在人呢?」
百惠,回過頭來,指了指北面窗台上放著的水仙花說道:
「姐姐,就在那裡,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