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身死
連陸絳珠都無能為力的消息，對趙天若來說，可謂是是晴天霹靂般的噩耗。葉楓自刎，很大一程度上，是與趙天若那兩句話有關。雖然從目前，建業城的情況來說，趙天若並沒有做錯，但是葉楓救不活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自責的趙天若，不斷強行催動體內的真氣，往葉楓身體內輸送。嘴裡不斷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只是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
玄月宮號稱天下煉藥第一門宗，要說當今天下治病救人，除非神族下凡，只怕沒有任何門派，能夠與其比擬，何況說出無能為力的人，還是玄月宮內，尊貴的聖女。
原本躺在地上抽搐的葉楓，猛然抬起雙手，抓住趙天若胸前的衣服，斷斷續續的說道「兩位恩公.……不相信小……人所說，小人……解釋不.……清楚只能以死明.……」
葉楓說到一半，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打斷了說話，當場再次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看樣子離斷氣已經不遠。
葉楓這個樣子，趙天若心中更加內疚，手訣再次閃起，準備給葉楓繼續輸送真氣。不料原本抽搐的葉楓，再一次抬起無力的手，一把抓住趙天若的手臂，憋著一口氣，竭力說道「小人只能以死明志，請兩位恩公相信小人，建業城深受天命教的殘害，還望兩位恩公，看在建業城，受苦受難的百姓份上，拉他們一把，小人死也可以瞑目了.……」。
葉楓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弱，直到說完最後一個字，那抓住趙天若手臂的手，也跟著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后悄然鬆開，無力的落在地上，再看葉楓，明顯已經氣絕身亡。
趙天若一言不發，只是出神的盯著死去的葉楓，久久沒有反應，不多時在趙天若的眼中，流出了自責的眼淚。
一旁的李修緣，知道趙天若心裡難受，愧疚，。他又何嘗不是，說到底還是他們，只相信眼前的東西，而不相信一些看不見的東西。
內疚歸內疚，葉楓臨死前，所希望的事，是他們能夠相信他，建業城絕對不會，是現在看到的那麼簡單。查明真相，搭救建業城內，受苦受難的百姓，這樣他們才會心安不少。
李修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死去多時的葉楓，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伸手，拍了拍趙天若肩膀說道「天若，節哀，大錯既然已經鑄成，已經來不及補救，如今首要之事，查明建業城內的情況，剿滅天命教，告慰葉兄的天靈。」
趙天若依舊沒有搭理李修緣，還是怔怔出神的望著地上，死去的葉楓，嘴裡依舊自言自語的念著「對不起」三個字。
李修緣見狀，也只能暗暗搖頭，不再說話。
其實，李修緣對他這個發小，是相當寵溺的，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明顯人是看得出的，自打兩人父母去世后，年長的李修緣，一直以兄長自居。下山以來，一直對他這個弟弟，是捧在手裡，打不得，罵不得，什麼事都遷就他。雖然陸絳珠，不止一次提醒李修緣，這樣做只會害了趙天若，但是李修緣，卻一直不為所動。
這次葉楓自殺，很大程度上，是趙天若過激的言語所致，李修緣不會不知道。
但是這次李修緣，依舊沒有責罵趙天若，而是主動去安慰，心中十分內疚的趙天若。雖然對方沒有搭理李修緣，但是李修緣，也還是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就這樣蹲在葉楓身旁，默默等候趙天若回神。
一直無憂無慮，在龍宮生活的龍心月，哪裡見過那種，血液像霧一樣，從人的身上噴出來的情景。當場就嚇得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還好有從葉楓身旁，抽身出來的陸絳珠，在其身邊不停的安慰，才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過了不知多久，或許是趙天若知道內疚，也於事無補，突然清醒過來，想明白了，當前應該著急什麼。緩緩的伸出右手，擦了葉楓嘴邊的血跡，然後猛然站了起來，說道「修緣，幫我好好安葬葉大哥。」話音一落，劍指一引，化作一道流光騰空飛起遠去，消失在天際之間。
李修緣並沒有去喝止，又或者追趕趙天若。以趙天若的脾性，就算是上前阻攔，也未必能夠攔下，而且看其飛往的方向，正是天馬山的方向。
天馬山是建業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大山，因山貌頗似一匹踏天的駿馬，而得名天馬山。
趙天若雖然做事衝動魯莽，但是這不能代表其沒有智商。在死人山的時候，便得知那操縱死靈的魂魄，便是這天命教教主，三魂七魄中的一魂。顯然，如果貿然前去，找天命教尋仇，無疑是去送死。
不是說，天命教教主修為有多厲害，而是其那操縱冤魂，為武器的卑劣手段，令到李修緣與趙天若，至今沒有找到，任何方法應對。以趙天若的聰明才智，是絕對不會，因為怒火而沖昏頭腦，前去送死，李修緣正是了解，趙天若才沒有擔心。
恰恰正好這正是李修緣想要的，趙天若負責摸清天命教老巢的底細，李修緣等人負責探明建業城內的情況，兩人一內一外，正是目前最好的應對方式。
人總是會犯錯，尤其是那種，被人一直，捧在天上的人更加容易犯錯。李修緣與趙天若，自仙劍大會之後，一直被同輩弟子，視為繼常逸之後的偶像。在南充城惡戰魔族掌旗使，更是將兩人在蜀山的威望，推至到巔峰。
即便是年長於他們兩人的弟子，見到他們，都紛紛尊稱這兩人為師兄。其實這兩人按輩分來說，那些弟子應該，稱他們為師弟才對。
在天下第一門派中，有如此高的待遇，絕對不是這兩個，入世未深的年輕弟子，所能夠抗拒的。有膨脹，驕傲的心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自古人無圓人，即便是李修緣與趙天若，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也不例外。這兩人自下山以來，都或多或少，因為其性格上的缺陷，而吃了不少苦頭，只是衝動易怒的趙天若，表現的更為明顯罷了。
或許要經歷過，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才是蜀山，要求弟子到一定年齡后，下山歷練的主要原因。不經過天錘百鍊，哪能真正成才。蜀山七宮，能從一介凡人，走到如今，受天下正道敬仰的地位，哪個背後，不是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