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青山碧水
大笨蛋和小笨蛋早已鳴金收兵，一直好奇地蹲在兩人身邊，直到兩人也相親相愛完畢。
慕容滄浪抱著瞳兒，靠在樹幹上，久久不能平複呼吸。
慕容滄浪長長地呻吟了一聲，抱著瞳兒滑坐在地上，好舒服啊，身體是從未有過的愜意！
失神的瞳兒被寒冷驚醒，剛一動，就痛得叫了一聲，睜開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慕容滄浪，半天才緩過神來，小臉紅透了。但是，卻有一股溫暖的滿足感從心底泛濫開來，漸漸充盈了四肢百骸。瞳兒不覺伸手抱住小天，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全是小天讓人安心的味道。
這個人是他的，完完全全隻屬於他明小瞳的。
光是想想都覺得美好。
“瞳兒，你好像小笨蛋哦！”被瞳兒的氣息弄得心裏癢癢的小天睜開眼睛，他依稀記得剛剛很舒服，可是又感覺剛剛那個不是他。不過看到瞳兒眯著眼睛在他身上這兒嗅嗅那兒嗅嗅，他立刻就忘了去糾結剛剛那個問題。
瞳兒有點惱羞成怒，張開小嘴一口咬在小天突起的喉結上，直咬得小天低吼連連，瞳兒才怕怕地鬆口了，看到小天變了眼色，瞳兒立刻爬起來，不顧身體的酥軟，跌跌撞撞地跑了，“小天，快點，伯伯等我們吃飯呢！”
看著前麵跌跌撞撞的小小背影，小天覺得心底再快樂沒有了，隨手扯下一根野草銜在嘴裏，爬起來拍拍屁股顛顛兒地去追他的小家夥了，一邊追還一邊恐嚇，“小白兔，跑快點，大野狼追來啦，哈哈哈哈！”
“啊！”明小瞳一聲尖叫，慌不擇路地往前跑。
追追跑跑，兩個人在青山碧水中好不快樂。
楚皓從廚房裏出來，手上端著個托盤，上麵是加熱過的午飯，瞳兒去叫人吃飯，一叫就是半個多時辰，楚皓搖搖頭，正往院子裏的石桌上放碗盤，就聽見兩人嬉鬧的聲音，這座偌大的樓早山，除了大自然的聲音，平時幾乎聽不到人聲，也就沒有所謂的人氣，當那兩個人一前一後跑進來時，楚皓愣住了，明小瞳小臉紅撲撲的，一雙小手扯著胸前衣衫，跑得有些不穩，但眼角眉梢卻是掩不住的快樂；小天銜著一根野草呼啦啦躥進來，一臉的滿足——兩人之間的歡樂如奔騰不息的浪花，堪堪打在楚皓沉寂已久的心上，他不由地想，如果日子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伯伯，您找我？”瞳兒看著院子裏那人，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眷戀。
院子裏有一棵參天大樹，小胖正窩在樹下打盹，小天皺著眉頭盯著頭頂上碧綠的葉子看了半天，哼哧哼哧地跳了好幾次都沒能摘著那翠綠的葉子，嘴一抿，顯然不太高興，正蹲下身子不知道在跟小胖說什麽。
楚皓看著那宛若稚子的人，心又開始發疼，自從遇到這個叫小天的孩子，他平靜的心湖似乎被人投了石子，總是不期然地蕩起莫名的漣漪，他聲音澀然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小天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楚皓救了他們，還給了他們安穩無憂的居所，所以這個人是值得信任的，明小瞳將遇到小天的前後都告訴了楚皓。
楚皓早在給小天療傷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身懷絕世武功，隻是因為走火入魔而導致精神錯亂，從而忘卻了前塵往事，或許恢複了武功會記起從前也不一定。隻是楚皓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那個正跳著腳摘綠葉的孩子，楚皓本能地覺得那孩子應該不太想想起從前。“小瞳，你希望小天恢複記憶嗎？”
原本笑著的明小瞳臉色一僵，他希望小天是他一個人的小天，哪怕永遠隻有七歲孩子的腦子，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麽自私，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內心深處總是不安的，就像夜半三更，小天總會無意識地從夢中驚醒，然後滿頭大汗地抱著他渾身發抖，那是對自己忘卻的過往的恐懼。明小瞳不忍再去看小天明媚的笑臉，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我不知道。”口氣很是沉重。
楚皓見小瞳這個模樣，心裏不落忍，站起來拍了拍小瞳的肩膀，笑著說，“快去吧，小天已經偷偷看了你好幾眼了，我要是再不放你去跟他玩兒，該跟我急了。”
夕陽西下的時候，楚皓從書房裏出來，一眼就看到那靠坐在大樹上，右手閑適地橫在曲起膝蓋上的人，不得不承認，這孩子長的是真好，他那個徒弟和養子都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了，可是小天卻別有一番味道。楚皓揚著嘴角走過去，輕輕坐在了小天身邊，溫柔地問，“小瞳呢？”
“洗衣服去了。”小天的聲音悶悶的，他就想不明白了，洗衣服比陪他還重要嗎？偏偏瞳兒還不許他跟著，可惡！
“小天喜歡瞳兒嗎？”
小天轉頭看了楚皓一眼，“喜歡啊！”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好像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麽要這麽問似的。
“喜歡啊——”楚皓看著已經落下去一半的夕陽，不曉得為什麽有點失落，喜歡是什麽感覺呢？他好像喜歡過誰，但卻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了，甚至連喜歡的感覺都記不得了，好像幾十年都這樣一個人過來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但自從這兩個孩子來了之後楚皓卻發現了自己的寂寞和前塵往事的不完整，他的心躁動著不知道在渴望誰。
小天把腦袋伸到楚皓麵前，疑惑地看著麵前奇怪的人，暫時忘了他的瞳兒。
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楚皓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不確定恢複武功後小天是否能想起從前，但以小天和小瞳的牽絆，當不會有什麽變故。他不忍心讓小天就這樣下去，小天是人中龍鳳，該有他翱翔的天地，他要把翅膀還給他。
“小天，你想保護瞳兒嗎？”
“保護？”小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想起了瞳兒睡在他懷裏怎麽叫都叫不醒的畫麵，臉瞬間慘白，他要保護瞳兒，要保護瞳兒！
“我可以幫你。”楚皓摸了摸小天的頭，“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你的瞳兒好嗎？”
“放心吧，傻瓜，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一個灑脫的聲音突然在腦子裏響起，楚皓隻覺得腦門生疼，整個人天旋地轉，耳中小天的聲音越來越遠。
“碰！”的一聲，瞳兒手中的木盆砸到了地上，他驚慌失措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