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中所遇
咯噔！
方莫心一顫，咔嚓嚓的聲音斷髮出，好像在嚼骨頭。他這才看到自己踩了一具骷髏，骨頭脆的不成樣子，稍微一動腳，就跟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塊塊斷裂，不知死了多久。
娟玲也是打量著這具骷髏，吃驚不小。
兩人繼續走了沒多遠，又遇到了一具骷髏，外形異獸，大小兩個成人一樣，整個漆黑斑斑，但在所有黑骨中，只有一根瑩白如玉。
方莫撿起來，看看，使勁一掰，白骨什麼事都沒有，再看其餘的骨塊，就剛才被他踩下去的地方，骨頭比得了骨質疏鬆還爛。
他覺著這塊骨頭是好東西，收進皮囊中。
過道內沒有光線，四周漸漸黑暗下來，骷髏也慢慢多起來，好似一個個趕著投胎，爭前恐后蹦出來。
走在灰色路上，再看四周的枯骨，直感覺陣陣陰風襲體，心裡發毛。
不會真見鬼了吧。
他立刻嚇了一跳，忙打消掉。
「有個石箭。」方莫大叫起來。
總算見到寶貝了，他跑過去，伸手一拔，「喀」的一聲，箭體折斷，只有箭簇落在手中，而且還崩起大量灰塵。
方莫灰頭土臉的走出來，咧咧嘴，扔掉手中之物，繼續面色如常走去。
「前面有動靜。」娟玲這時候說話了。
他抬起頭來，前面空間不知何時已經變開闊起來。
兩人再走幾步離開了過道，他注意到，四周的石壁不再一如往常，彷彿一層紅色浸透出來，染滿整個空間，破爛的蜘蛛網掛的到處都是，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來過這裡。
「有血腥味。」娟玲眉頭一皺。
方莫聽到這話，不由得一聞，還真是。
看看四周，這些紅色，他注意到，伸手過去一摸，聞了聞，立刻分辨出來，竟然是血。
「前面。」
一個個紅色的水泡出現在遠處，幾乎掩蓋了前方的路，看上去就像羊水一樣，裡面充滿了液體。
方莫一時間盯住了前方，那水中一閃一閃，一個個人影跳動著。
「鬼啊。」他脖子涼颼颼的。
「別嚇人，是屍體。」娟玲嘟嘟嘴。
他們來到近前，果然，一個個人泡在裡面，閉著眼睛，像在睡覺。
這些人都是成人體型，有男有女，分為很多種形態，密密麻麻，又堆成堆，凌亂，密集，很有種垃圾場的感覺。
娟玲伸手摸了摸，水泡能捅進去，彈性很好。看到她這麼做，方莫好奇心大增，也摸了一把，軟綿綿的跟絨布一樣。
羊水裡屍體一轉，一張美艷的臉，正好對準他。
兩張臉一時間對峙，方莫忽地覺得有點熟悉，「這臉在哪見過了？」
「黑鳩。」聲音傳來。
「對。」方莫醒悟過來，眼前的女屍，除了沒穿衣服，和死去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他又看看四周，發現有很多屍體都和黑鳩一樣，滑溜溜的。
娟玲已是朝前繼續走去，方莫依舊看著眼前的女屍，目光陣陣驚異。
「這個也好像。」又聽到她說。
前面水泡里是個男屍，體態修長，臉頰俊美，如果披上長發，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這男屍，他看的時候就發現，和那白衣男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裡不會是儲屍間吧，誰沒事弄出這麼多一樣的屍體。」他不由得猜測。
「這些屍體是活的。」娟玲撇撇嘴，「要是死的，皮膚會發白，這裡存在這麼多年，就算再好的保存液，如果屍體的話，早就爛了。」
方莫點點頭，也沒多話。
路逐漸到了盡頭，前面出現一面石壁，大約三丈上下，一丈開外，距離門前還有一節節台階，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個出口。
娟玲看看，在上面摸了摸，輕輕一按，石門緩緩打開。
「咦。」她目光一動，邁步走進去。
方莫跟在後面，抬眼一瞧，不由得一驚。但見滿目石壁上，充斥著紅色的血肉，一條條觸手從這些血肉中伸出來，在半空搖擺著。
刷——！長刀被他拔出來。
卻見娟玲手臂一動，一隻匕首早已斬向其中一隻觸手。
割下來的時候，猩紅的血噴出，在傷口中，一點米粒之珠同樣綻放出來，熠熠生輝。
「這是。」方莫這才驚覺，娟玲割下的觸手與眾不同，全身發黑，其他觸手都是紅色的，不僅僅眼前這條黑觸手，另外幾處地方也有。
「給。」娟玲遞給他幾顆珠子，卻是將那些發亮的東西給摳了出來。
大小和珍珠差不多，摸上去圓潤珠華，一股淡淡的香味散發出來。
正當他疑惑時，娟玲已經吃了一顆，咬在嘴裡，吃的津津有味，當即眉毛一挑，也將這些珠子扔進了嘴裡。
「嗯？」方莫只感覺一股極強的熱流衝進自己肺腑，緊跟著，全身的命能自行運轉起來，越來越快。
竟然有這種效果，他喜形於色，將剩下的珠子，一股腦全塞進了嘴裡。
娟玲又割下幾根黑觸手，方莫也沒有閑著，同樣頻頻出手。
一邊吃一邊割，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方莫感覺體內的命能越聚越多，隱隱有突破下一階的徵兆，心情一時大好。
黑觸手割完了，他站在原地消化那些珠子。
娟玲從遠處走來，手裡捧著一個小巧精緻的花盆，大約七寸長短，普通碗型一樣寬，在花盆上生長著一株矮草，落落大方伸展著枝葉。
「在哪找到的？」方莫目光落在花盆上。
一聲輕咳忽然傳來，引起他的注意，「誰？」
「是我。」聲音低低落入耳中。
方莫這下好似發現了寶貝，目光難以置信看著花盆，「你在說話？」
「不是。」花盆裡露出一個小腦袋沖他開口。
娟玲笑眯眯看著這一幕，方莫早已經木然，落在花盆裡的這個小東西，差不多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全身看上去好像一具木偶。
「我一定是看到幻覺了。」他心裡思索著，掐掐自己的臉，直到紅腫，又不放棄把胳膊也差點擰下來一塊肉，這才瞅去，這一次，木偶人直接坐在了那棵矮草的葉子上。
「哼，嚇怕了吧，本寶寶可是人見人怕的龍寶寶」
見他語氣之間無不得意，方莫這才好似明白，點點頭。
「怎麼樣，你剛才做什麼，跟本寶寶說說。」木偶人見他那樣更加得意。
「沒啥。」方莫新奇的看著，眼中冒出一團團綠光。
木偶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身形一縮，已是消失無蹤，只在草根後面露出腦袋，偷偷看他。